第一爵婚+番外(131)
他似是能望穿,冷不丁问了句:“在想什么?”
夜千宠才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张了张口,又忘了要说什么。
挂电话之前,只听他低低的一句:“等你回来。”
那时候,她还是没发现,之前伍叔说是去学校接她,忽然就不提了,而是成了“等你回来。”
买完机票之后,还有两天才启程。
夜千宠算着,这两天,那边的事,大概可以尘埃落定,她做的事,当然不可能让他知道,她回去就只负责和他分享喜悦,就好!
依旧是天气不怎么好的一天。
寒愈亲自登门乔鸣的住宅。
身后一众人都候在了门外,就寒愈一个人进去。
乔鸣正在泡茶,好像知道他这个点会过来。
“你知道我外甥女跟我说什么吗?”乔鸣先开了口,看向他。
寒愈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优雅的落座,外套都没褪,很明显是不打算久坐。
也很明显,他是笃定这件事可以摆平,不消多久就走人。
只听乔鸣继续着,那语气变了变,像听到了个笑话,道:“她居然让我求你,让你放过我?”
说着话,乔鸣自顾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伍先生对女人是很有手段,如今我对她说什么竟然都没有用!”
寒愈也不接这个谬赞,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好茶。”
乔鸣看着他,“好茶,陈了十几年。……茶越陈越香,但事儿可不是这样,旧事翻出来,不小心就是恶臭一身。”
他这话也很明显了,他自信寒愈扳不倒他,相反,一旦他不倒,寒愈就准备着从最高处跌下来。
腐烂,发臭。
寒愈只微微弯了一下嘴角。
茶也喝了,他想说的话没有,只好道:“差不多就上路?人都在外头等着呢。”
乔鸣听完’上路’两个字,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又冷笑了一下,“二十四小时后,说不定咱们还能接着喝这杯茶。”
寒愈倒也点头,“可以的话,我作为晚辈,亲自过去接你。”
之后,门外的人鱼贯而入,把乔鸣从客厅带走。
寒愈站在客厅,又慢慢跟在后边。
“那我们先走了伍先生!”跟他过来的人走之前冲他打招呼。
寒愈点了一下头。
那天,具体的紧急审问经过外界并不知道,一切都是非公开的。
但是当晚的全国新闻时间,在正好的八点整,插播了一条通报,主角就是前两军的参谋长乔鸣。
罪名非常的令人震惊,电视屏幕就那么大,足足列了两个版面。
不知道是不是一条一条列下来的缘故,据说那个时段的电视收视率瞬间增长,大概是不少人盯着屏幕把罪名都挨条念了一遍。
可能很多人不认识乔鸣是谁,很多人不知道前参谋长又是谁。
但是挂过这个头衔,却犯着这样的罪,国民愤怒空前的高。
其实,这个情况,老检察长是过了二十分钟才知道的,急忙给寒愈打了个电话,“还没有彻底审清楚,你怎么就敢播出去?”
那可不是新闻娱乐频道。
寒愈语调不紧不慢,“如果他今晚能走出那个地方,最差不过我当着全国的面道个歉。”
老检察长硬是被他这样的话和语调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这不是把他往架子上赶?谁敢让他寒愈当着全国的面道歉?所以,就必须今晚搞出个结果,乔鸣也别想走出那个地方了。
另一处,同样的空气寒冷。
尤其湖边吹着风,水面的波纹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一袭唐装的老者依旧是那个垂钓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再动过了。
不远处的内室,可以听到电话响个不停,警卫终于是端着家庭座机过去,“应该是乔鸣那边的人。”
老者始终就没有转身过,只一句:“我早就提醒过他,是他自己非要走这一步,谁能救?我能救么?”
显然不能,菩萨也救不了。
“不接。”老者就这一幕,继续垂钓。
没办法,警卫只好又抱着座机回去了,但是线不敢拔,所以后来又是响个不停。
好久,老者沉沉的问了句:“从’方樾集团’进来的资金,都处理干净了?”
身后的人点头,“您放心。”
‘方樾集团’有董事有总裁,可乔鸣是幕后老板,没想到,就是这样的隐秘,居然也被查了个底朝天。
可想而知,寒愈这次不是闹着玩,也不是一时兴起。
“先前跟乔鸣合作的那个金融师,叫什么来着?”方樾集团出这种事,最容易想到的,当然是这号人物。
不过,身后候着的人道:“叫宋庭君,不过,也被抓过去调查了,到现在也还没出来呢。”
老者忽然笑了一下。
动作果然是够大。
鱼竿慢慢收了起来,一无所获。
老者怔怔的看了会儿,略微吸了一口气,还是站了起来,扶了一把旁边的人,然后绕着湖慢慢走。
心想着,云南的湖水想必比这儿美,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喜欢这么赏湖?
又知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已经这样犀利了?
这是打算开始一个一个的拔他脚趾啊。
“承祖呢?”许久,唐装又问了一句。
身后亦步亦趋的人想了想,道:“壹号先前行踪不定,不过,据说,这次案子翻弄的时候,他就在孤岛,然后不对外审查的这些天,已经被从孤岛调回了西关,每一步批文都滴水不漏。”
老者轻轻蹙眉,“跨越国际的调人,这么快?”
可不是,也不知道他寒愈到底动用了什么力量。
当初,也是寒愈,把承祖一步步送进孤岛地狱。
有始有终,好本事。
此时此刻,南都的某处疗养院。
沈云芝转过来已经好些天了。
这时候,慕茧几乎是在跪下来求她,“他待我很好!我养父母也很好!我不能看着他们这样下地狱,我求求您,不要继续作证!就当做,当初是双方自愿……”
沈云芝低下视线,看着面前的女孩子,把她的眉眼都仔细的打量完。
然后问了句:“怎么不去求伍先生呢?”
听到寒愈,慕茧几乎是不由得起了个寒颤。
她怎么能求他呢?开不了那个口了。
沈云芝又问:“我没看电视,罪名都定的差不多了?”
慕茧点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您能救他!”
“有迫害军人家属、胁迫诱拐军人之后的这两条没?”沈云芝好像只关心乔鸣的罪名。
慕茧依旧点头。
至于栽赃承祖泄密之类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寒愈来了之后站在门外,过了会儿才推门进去。
慕茧见到他来,目光一怔,挣扎着,还是站了起来,在他面前,她已经丢不起这个脸。
“他没过来?”寒愈问,目光看了沈女士。
沈云芝摇头,知道问的是丈夫承祖。
没错,所有手续都齐全,但是压根就没有承祖被从孤岛地狱转往西关监狱那回事。
寒愈道:“泄露军事机密、私自破坏基地防御系统的罪名,是我给他坐实的,这个罪名我也终于替他解除。但对外公布,以及赔偿、安顿事宜,还需要时间逐步完善,这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沈云芝终于道:“他来过。”
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他说知道你当初的用意了。”
听这意思,是没打算日后跟他碰面,寒愈想。
寒愈的视线看了慕茧,他们的一家三口团聚,他原本不该再插手,但还是道:“慕家那边,如果您不想接触,我……”
“不用。”沈云芝忽然道。
她看了慕茧,完全没有悬念,直直的一句:“她不是我女儿。”
寒愈都微微眯起了眼,确定沈女士不是在说胡话。
慕茧也呆呆的。
沈云芝看了寒愈,“我很清醒,但不是残酷,这是事实,也是我为什么当初不想做证的原因。”
因为慕茧不是她女儿,她根本没有必要冒险作证,去惹乔鸣。
她说:“清水就是我女儿。乔鸣以为他抱对了,可我不是泥做的,也不傻。”
果然,哪一个军嫂又是简单的。
沈云芝道:“我之所以对外称清水不是我亲女儿,就是为了断乔鸣的杀念,但是现在没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