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走丢了我(24)
现在骆莉有了同样的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痛楚,生活都挺难的,挣钱都不容易,幸福是要靠自己努力的,加油吧。“骆莉想了好久,还是给她发了这句话。”我知道我跟你们差距很大,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只会给你们找麻烦,我不打搅你们了。“□□说完,退群了,把骆莉她们都删了。
“她发什么神经啊,我们都是为她好,怎么搞得我们欺负了她,嫌弃她了一样。“王嫚很生气。
“没读过书,可能跟我们的思维是不一样吧。“姨妈说。
“也许吧。“骆莉淡淡地说。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简单、踏实、安心,没有轰轰烈烈,没有波澜壮阔,也挺好的。这也是种生活方式,但人哪,欲望很多,想法很多,要求很多,很难有个定数。有些人只想躺着,不想站着;有些人只看到别人的成功,看不到背后的心酸;有些人看不到自己的长处,活得很卑微;有些人获得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3
“我要去x城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骆莉和王嫚约姨妈出来,她都说自己没有时间,说在申请研究生考试,那个专业很难,一刻都不敢放松,在复习准备。
“你真的要去了。“骆莉很惊讶。
“到时候找你玩啊。“王嫚说。
“拿到通知书了。“姨妈说。
“好样的,棒棒的。“骆莉很为姨妈开心,她一声不吭地真的做到了。她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为自己的梦想迈出了一大步。骆莉想想自己,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深感惭愧。
姨妈到x城,时不时在群里冒冒泡,问问骆莉和王嫚的近况。
“你课程多么,忙么。“骆莉问。
“挺忙的,课程蛮紧,老师要求很严格。“姨妈说。
“有没有小鲜肉啊。“王嫚很关心。
“有啊,最近有个学弟在追我。“姨妈说。
“这么爽。”王嫚说。
“我觉得不合适,我也不小了,想在这边安定下来。”姨妈说。
“还年轻呢,多认识些朋友,肯定能遇到合适的。”骆莉说。
“你们怎么样啦。”姨妈问。
“好着呢。”王嫚说。
“老样子。”骆莉说。
“有帅哥的话,给你们介绍。“姨妈说。
“好啊。“王嫚说。
“你先照顾好你自己。“骆莉说。
“我已经习惯了,挺好的。“姨妈说。
骆莉和王嫚去x城找姨妈过了圣诞节,她们玩得很疯,又像回到了她们刚刚认识的时候,第一次参加音乐节,还有□□,四个人放烟火,差点把会场都烧着了,她们当时开心极了,骆莉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八岁,无忧无虑,充满活力。
“你们以后要买什么,我可以帮你们找,这里东西齐全,比w城还便宜一半。“姨妈说。
“你还有时间做代购啊。”王嫚说。
“赚点生活费,这里物价太高了。”姨妈说。
骆莉觉得她好有生意头脑,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搞个副业,给自己留个后路。
骆莉时常看到姨妈发美图到朋友圈,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以前就觉得她挺小资的,对生活很有追求,现在她能自食其力,光鲜亮丽,无可厚非。
“我刚买了一个包,你们觉得怎么样。”姨妈说。
“经典款,可以呀。”这是王嫚无数品牌包中的一个。
“好看。”骆莉想,估计要四万吧,太贵了。骆莉生了病,已经病休了,她几乎没有什么收入了。她现在想的是四万应该够自己吃好几年的啦。
“我觉得好贵呢,但太喜欢了,还是买了。”姨妈说,“我的马尔代夫之旅估计要泡汤了。”
“找个人帮你买单呀。”王嫚说。
“哪能随随便便要别人东西。”姨妈说。
“自己赚的钱,花得踏实。”骆莉说。
“嗯,莉莉说的对。“姨妈说。
后来不出半年,姨妈结婚了。
说来也很戏剧,她开了一个网店,她老公就是她的买家,他们交往半年就闪婚了。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骆莉一度羡慕不已。骆莉和王嫚专程赶到她的家乡参加了婚礼。婚礼现场也没说上几句话,骆莉还挺失落的,她老公之前也没见过面,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没好好介绍介绍,心里还挺别扭的。“结都结了,你还想什么。”王嫚说,“怎么也没跟我们说说呀,看上去挺弱不禁风的,靠谱么。”骆莉说,“靠不靠谱,那也是姨妈她自己的选择,她都快生了,就这样了。”王嫚和骆莉走在去火车站的路上,好久没出来走走了,就当做出来透透气了吧。
“恭喜啊,你也有娃晒了。”王嫚说。
骆莉看到姨妈发的照片,没想到她瘦瘦的,她老公跟她一个类型,生的孩子胖乎乎的,比他们两个都好看,都说基因很强大,这倒很意外。
“你现在也是拖家带口了,比我们忙啊。“骆莉说。
“带娃真的太累了,后悔生孩子了。“姨妈说。
“你也算任务完成了。”骆莉说,“早生晚生,都要生的。”
“那倒是,我婆婆很年轻,可以帮忙。”姨妈说。
“嗯,别让自个妈累着。”骆莉说。
姨妈很少在群里说话了,骆莉和王嫚两个人渐渐私聊了。
4
“姐妹们,我还差六万块钱付首付,你们能帮帮忙么。”姨妈突然有一天在群里说,又给骆莉和王嫚每人单独发了一遍。
“她什么情况。”骆莉看了很吃惊,赶紧给王嫚发了一条信息。“怎么啦。”王嫚问,骆莉说,“你没看群里的消息么。”王嫚打了一个问号,“我不知道啊,平时她不是有什么事,跟你说的比较多么。”,“她之前没有跟我说啊。”骆莉感觉很奇怪,“我跟她说过我在病休啊,我没有收入,她是知道的呀,那她是什么意思呢,是觉得我们没有,可以找我们家里要钱么。”王嫚说,“那谁知道啊,本来就对她的情况不太了解。“骆莉说,”听她说父母都是有退休金的人,她还有个哥哥,收入还挺高的,她还给她侄女买过商业保险。”王嫚说,“她前段时间不是才买了个四万的包嘛,她的生意都说能月入十万啦,这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了,真是笑了。”
骆莉忐忑不安,还是跟姨妈单独发了信息,“亲,我现在没上班,没有收入啊。”,“她没有回复。“骆莉跟王嫚说,“什么人啊。“王嫚说。骆莉不敢细想,越想越冒出很多不好的设想,比如她隐瞒了她的真实情况,她压根就没混得多好,她接近自己的目的本来就不单纯等等,人性禁不起推敲。
从此,骆莉和王嫚没有在群里说过一句话,姨妈也消失了。
“你们最近怎么样,谈朋友了么。“突然有一天,她若无其事地冒泡了。骆莉看了许久,不想说什么。她在说这句话之前,没有对借钱一事有任何解释,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我退了啊。“王嫚跟骆莉说,”你怎么退了。“骆莉问,”我本来就跟已婚人士没什么交集,玩不到一块。“王嫚说。
骆莉想起以前的四个人,现在这个群就散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中间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人去问,也没人解释。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嫌隙,真相往往没那么重要了。信任缺失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5
事情过去几年了,骆莉还是不经意会感怀一下曾经四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孩童时看不出差别,关系就像白开水,一眼见底。
十年后,读书的学习成绩就有高低之分;
二十年后,上班收入就有多少之分;
三十年后,房子就有大小之分。
有的朋友越走越远,不是世态炎凉,而是我们不在一个步调,我在不断学习,不断进步,而你得过且过,浑浑噩噩。
我鄙视你的低俗,你唾弃我的嘚瑟。
男女关系不也是如此么,我们越来越厌恶彼此,是早已不在一个频道,一个方向。
骆莉喜欢王嫚的不矫情,江湖气,没有富家女的势利和心机。王嫚喜欢骆莉的直截了当,一针见血的犀利。
骆莉其实开始很看不惯王嫚的恋爱态度,觉得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样,不会吃亏么。但她渐渐明白,结婚不是唯一的生活模式,有的人谈恋爱就是图个开心。王嫚经常跟她说,人生苦短,就得及时行乐。 “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这是王嫚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骆莉虽然做不到王嫚的那种洒脱,但赞同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继续纠缠就是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