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被人怼了还不怼回去:“你啥意思啊?你要是不高兴就去找带我来的人说呗,不用跟我阴阳怪气的,我对喷子过敏,一见到就想吐。”
孟秋桐被人捧管了,被人当面打脸立刻就挂不住了,脸憋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半天憋出一句:“嘁!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你以为装装可怜就能把男人套在手里了?可快省省吧!”
冉染捂着还突突直跳的额角,她不光对喷子过敏,她还晕sb。但行走江湖第一条:不与sb论短长。
是你先恶心我的,就别怪我辣手摧花。
冉染扶着额从床上坐起来,往她身上挨:“呕~呕~叫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更恶心了,快离我远点。呕~!我可吐你身上了啊!”
果不其然,这位鼻孔长在天上的人形孔雀连连后退,满脸不可思议,一个女人竟然可以这么没有形象。气得直跺脚,但还是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好像是门口遇到了什么人,还声音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秦弦而是江北岸,还有一个长得十分白净中年女人,带着金框眼镜。
“听秋桐说你醒了,这是我们剧组的跟组医生,你叫她兰姐就行。”江北岸温和地笑笑
跟组医生,嚯!这剧组大大滴有钱。冉染估计刚才自己是中暑了,在阴凉地方呆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自己的戏还没拍完,怎么好赖在别人这里。
“是秦弦带我来的吧?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我还有场戏没拍呢,要不,我先回去?”冉染觉得扶她起来她还能继续拍。
江北岸按住她蠢蠢欲动的肩膀:“别着急,身体是本钱,先让兰姐给你看看。”
兰姐和善地笑笑,拍了拍冉染的手背:“费不了什么事,我给你简单检查一下。”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了听诊器。
秦弦进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的三个人愣了一下。自己去冲个红糖水的功夫,这两个人怎么钻进来的?不过,冉染醒了就好。
随后就看到江北岸按在冉染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的手戳个窟窿,直到江北岸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才冷淡又矜持地朝兰姐点了点头,手里拿着碗红糖水还冒着热气。
兰姐给她做粗略检查的这期间,屋子里的空气简直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树上的鸣蝉吱哇乱叫。
兰姐看了一眼手里的体温计:“37度9,有点发烧,但没什么事,烧退了就好了。小姑娘别太拼啦。跟你们导演请个假,我一会给你配药,加点退烧的,你就在这挂水吧。”
“我帮你跟江春请假了。”秦弦从进屋到现在才说了这一句。
冉染挂完水吃完午饭就回到了酒店躺尸,睡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瘫在床上强撑着用手机码了几千字。
拍摄进程因为她临时改了,冉染最怕干拖累别人的事,刚上岗就掉链子,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战五渣:“菲,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废了?”
冉染此刻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望着天花板。
“人吃五谷杂粮,还不让人生病了。” 曲是菲说完又露出猥琐笑容:“你都不知道,你往后倒的时候我都吓坏了。还是秦弦反应快,噌的一下就过去接住你了,动作可帅了......我早就说他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
一说到秦弦,曲是菲头发稍都是精神头。大手一挥就是吹:“那家伙,背着你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你都不知道剧组的人有多惊讶。特别是隔壁剧组的那个孟秋桐,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哈哈哈......老妖婆坏得很,都不让我进去看你。”
冉染知道这又是曲是菲开始碎碎念模式的前兆,赶紧拿个别的话题支开:“今天晚饭吃啥?”
曲是菲刚想吐槽她话题实在是转的太生硬了,“咚咚咚”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冉染听到曲是菲惊喜中夹杂颤抖的抽气声,就知道门外是谁了。
秦弦是来送晚饭的,由于冉染是病号所以饭菜格外的清淡。但是对于曲是菲来说简直不要太知足,偶像竟然也带了她的份!!!
我的天,人生巅峰!她竟然能拥有跟爱豆共进晚餐的机会了吗?
事实证明确实是她想多了 ......
秦弦只是默默地递给了她一份饭,然后十分礼貌委婉地表示,他可以留下来照顾冉染......
ok!懂了。
爱豆想要二人世界,单身狗没有呼吸权。于是乎,曲是菲委委屈屈的拎着她的东西跟冉染说一声就回了贵宾楼。
“你怎么好像不大喜欢曲是菲?”不知道怎么的,冉染莫名就有这种感觉。
秦弦没吱声,把白粥和小菜一个个摆在茶几上,半晌才回了一句:“你还希望我喜欢她?”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的,声音有点疲惫得沙哑 。
又开始了,这话没法接,冉染歪在沙发上装死。
打开包装盖,冒着热气的白粥飘出浓郁的香:“我问了我们粉丝运营,曲是菲是反黑站的管理员,她之前就认识陈青云。”
秦弦发现冉染盯着桌子的一角似乎一点都没惊讶:“你早就知道?”
“嗯,我昨天晚上刷微博看见了。”冉染昨天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发现曲是菲的微博追星号点赞转发了好多秦弦反黑站的微博,陈青云可以说是常年位列黑名单。
“所以,我的事你也不用太自责。说到底,人还是我带来的。”曲是菲是属于大大咧咧的那种性格,但一到追星这件事上就比谁都认真。失望是有一些,只能归结于她为了见偶像一时心急吧。
“曲是菲其实人还不错的,可能太想见你了吧。”人总是这样,亲近的人犯了错误,就习惯性地为他找寻借口。
也可能是这样的粉丝见得多了,秦弦满不在意地摇摇头。手里端着粥坐到冉染旁边,挖了一勺,嘴唇碰了一下,温度刚好,递到她嘴边。
冉染把身子又坐直了一点,伸出手想接过他手里的勺子:“我自己来。”
秦弦手一抬避开她,又把勺子往她唇边送了送。下巴一抬,黑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又拗起来了。
这孩子一犯起轴来真是让人头疼啊,冉染叹了一口气,把这口粥吃了下去。
少年人执拗又真切的关心,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此时冉染已经抛却了之前秦弦对她感兴趣的原因的猜测——这个男孩可能真的是喜欢她的,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搞懂为什么。
至少现在是这样,她从未怀疑过他当下的真心。
但说到底人都是有私心的,前些日子那个疯子和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字还时不时让她从半夜惊醒。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海上漂泊的旅人,她总有种预感,只要她一脚踏入这个漩涡里来,就再也难以自拔。
而她的家庭也正如同浊浪中风雨飘摇的旧船,再经不起一点颠簸。父亲的病、母亲的叹息、上一辈的恩怨磋磨,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少年的恋慕能持续多久呢?十年?二十年?他刚刚18岁呢!
想到这冉染撇过头去,拒绝了秦弦的继续投喂:“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秦弦扁了扁嘴,放下了手中的勺:“这是我的事。”
经过今天白天的事以后,两边剧组都传开了。本来按照冉染的计划这几个月拍戏结束以后,两个人就应该各走各路再无交集了:“秦弦,咱两真的不合适。”
“你嫌我年纪小。”秦弦听到这句眼皮都没掀一下。好像早已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反而让他心里踏实了。
“是。而且你的工作情况也不允许你谈恋爱。”爱豆的市场生态就是这样,很大一部分粉丝认为爱豆谈恋爱是一种背叛。
再者说,跟刚成年的男生谈恋爱对冉染来说心理这一关也过不去。自己刚成年那回儿啥也不懂还在吭哧吭哧做卷子呢。
嗯,反正说开了就好了,总好过一直牵扯不清害人害己。能有多喜欢啊,一眼万年?又不是写言情小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的喜欢,让她如同踩在云彩里一样没有实感。
“是么?”秦弦放下手里的粥碗,朝冉染靠近。他因为拍戏剪的寸头非但没有减损他的帅气,还平添了几分野性。此刻他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在冉染脸上游移,似乎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年纪再大一点,不是明星的话,你就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