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间烟火+番外(102)
“他说镜子是方便宋宋发布求救信号,这样他去救她的时候就能一眼看见她在哪。”
“这个有道理,镜子能反光。”
“你知道吗?他当时表情特无辜,说在海岛上过原始生活,地理和物理知识最重要啊,再说了,要是夜里跟野兽斗智斗勇,阅读物理学讲义比喝咖啡效果还好。”
缪笛笑过以后,还是替易安踪说话,“不过他想法还是挺务实的,以求生为主嘛,一看就是有按照理工科学生的思维在走。”
这时小九举着手机凑过来:“快看,易安踪发微博了。”
自从上回他深夜宣布自己有女友以后,这是他第二次公开提及宋清迦。
这回他只发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那份泛黄的保证书,第二张照片里,压在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下的,是他时隔二十多年后的最新手写信:
“她是我从六七岁起便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今天她嫁给我了。终于可以依法对她负责任了,我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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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回重抄了多少遍?”
“不多不多,也就十遍。”
“怎么还退步了?”她记得小时候那份保证书,他一共抄写了九遍。
“我故意的,”他有些得意,“十全十美嘛。”
宋清迦轻笑出声,放下手机,继续看书。
易安踪懒洋洋的,戴着耳机闭目养神。
窗外是湛蓝明媚的蓝天巨幕,以及灿烂热烈的日照。空乘悄无声息地走过来,送上饮品。
不知过了多久,易安踪突然睁开眼,伸手摘了右边的耳机,轻轻塞进宋清迦的耳朵里。指尖碰到耳廓,俱是柔软。
她微讶地侧过头,见他神情恬淡,眉眼舒展。
就有这么巧合,她正听见耳机里的清甜旋律中,那一字字一句句,仿佛讲的都是自己的故事。
也是尘世间最平凡不过的故事。
是“云间烟火的咸甜”,是“不用言说的习惯”。
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靠近彼此,只因为喜欢你这件事,从总角之年到风华正茂,一以贯之,它是所有勇气的源泉,是所有等待的解药。
是无论做了多少个光怪陆离的梦,醒来以后,靠在肩头的,依旧是你。
-Fin-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多谢捧场!
如果喜欢的话,请耐心一点,等我下篇小说回归哦!开始连载时我会在微博上预告:@棋声惊眠打字机。
有番外,现写,暂定从周日开始更新,六篇。
鉴于番外里面也有大包袱,还有一些脑洞大开的内容,有的朋友会看不懂。所以大家自选就行,不看也可,我给番外的定义就是亦真亦幻,一切都有可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反正尾声已经写得很像番外了。
第71章 番外01:最后的秘密
清水烧开撒盐,一把淡黄色的意面掷下去,顿时开花一般四散开来。另一边番茄已经烫好,外皮撕下后被切成了绵软的小丁。宋清迦架好平底锅,开始炒洋葱。
聂昕趴在吧台上,一边舀着冰淇淋一边随口道:“你不放蒜吗?”
“易安踪不吃,所以我都习惯了。”
聂昕了然地点点头,歪着嘴角笑起来:“所以你会做的所有菜都是他教的吧。”
“差不多吧,也就只学了这几样。”
“你做博后这一年多就天天吃意面?”
“也不是。”
“天天在外头吃?”
“对,他来了以后就在家吃了。”
聂昕啧啧有声:“人家好不容易新戏刚杀青,不远千里给你当田螺姑娘来了。”
宋清迦轻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他每天把做饭当艺术看待的。你要是提前两天过来,还能吃到他自学的俄国菜。”她说着,回身去冰箱里取出一瓶西红柿酱,拧开瓶盖:“我就没有那么精致了,家里番茄不够,加点这个。”
锅里的肉酱混着色泽鲜艳的番茄泥,散发着浓郁而朴素的香气。
“家常菜也好啊,”聂昕挪到她身边去旁观,“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学做菜了。”
她这次来洛杉矶出差,听宋清迦说要做饭给她吃,还十分吃惊来着。毕竟宋清迦家里有这么一位易大厨,一休假就飞过来陪读,能舍得让她这科学家的手来作羹汤?结果宋清迦说易安踪有事回国了,要去帮好朋友求婚。
意面已出锅,宋清迦十分“艺术”地将面条卷起来摆盘,然后再撒上芝士粉。不用问,又是易安踪教的。
“谁要求婚啊?”聂昕十分八卦地问道。
“他的同事。”宋清迦笑道,“本来我也要去的,但是学校里有事耽搁了。”
聂昕一边帮她端盘子,一边感慨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大三那会儿......”
宋清迦知道她要说什么:“嗯,记得。”
“兜兜转转啊,”聂昕叹道,“其实那时候易安踪去找我,我可是整整纠结了三天。”
不过要是她那会儿没有偷偷告诉宋清迦易安踪的计划,局面可能会更难堪。
“他那会儿没求成婚,后来结婚也是你提的。你都没让他再来一次吗?你不遗憾啊?”聂昕刻意道。
“也还好吧,对我来说,谁提都一样。”宋清迦笑道,“他要真的大张旗鼓地再折腾一回,就有点做作了。”
“你俩也是绝配了,某些方面上一致得可怕。我还记得你们分手理由说是双方缺乏安全感,其实都是想成全对方。”
宋清迦:“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真是太伟岸了呢。”
聂昕:“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倒觉得你们的感情里,爱情占了50%,亲情占了40%。”
宋清迦:“那剩下的呢?”
聂昕:“10%是欢喜冤家。”
意面还剩两口,聂昕又突然想起一事:“我给你带了样东西,怕等会儿忘了,我先拿过来。”
是一支录音笔。
宋清迦有些讶异地看向她。
“前几天搬家,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这支笔就录过一段内容,放我这儿也没什么用,毕竟你不是我的客户。”当时进行那段聊天,聂昕也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开了录音。
宋清迦接过笔,一时有些恍惚,只盯着它。
聂昕继续说着:“万一以后,我是说万分之一的可能哈,要是易安踪这个小崽种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把这支笔扔在他脸上,叫他悔恨一辈子。”
宋清迦哭笑不得。她知道聂昕是在开玩笑。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就这么一说,你就随便往心里那么一去。”聂昕挑眉笑道,“都这么多年了,我瞧着你恢复得还不错。我刚进门的时候特意跳出来吓唬你,看你反应还挺正常的。”
宋清迦受不得惊吓这事,其实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是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这世上除了聂昕以外,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
录音笔里的那段对谈发生在她大学毕业时的夏天。
一开始只是打算尝试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勇气将记忆原封不动地描画出来。也许是因为聂昕同她一起长大,那份亲厚是无与伦比的。
录音中,聂昕的声音并不像她惯常说话时那么轻快:“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想起来了?”
“其实没有隔多久,我那时从小巷子里跑出来,被摩托车撞到,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拆了石膏以后就回学校上课了。那天是数学课,上课铃响后老师过了十三分钟才走进来。当时班上已经很安静,我正在预习课文,身后突然就响起班长的声音。他说,上课,起立。声音太尖锐太突兀了,我一下就感觉热血上涌,天旋地转,晕头转向了很久。再后来脑海里就逐渐拼凑起不同的片段。”
“你能够分辨出来那是记忆,而不是梦境或者幻觉吗?”
“如果是四岁以前,可能我会错乱。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六岁了,几乎每一天的记忆都很清晰,所以可以确认。”
“你能试着描述一下那天的场景吗?天气是怎样的?你们原本在做什么?”
“是秋天,气温不低,有太阳。我和易安踪本来是要去超市,走到一半就跟着两个男生一起去操场上踢球了。后来我在操场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但我还记得来时的路。可是我不确定他们是回家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我就顺着操场四处转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条狭窄的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