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聪明+番外(12)
五日后便是除夕,皇宫内无处不可见其奢靡。皇室宗亲和朝廷众臣欢饮达旦,景之图之已经及笄又未出嫁,只能坐在女宾处。女宾与男宾用一道帘子隔开。景之透过帘子想找到徐晏,无奈帘子厚重,无法辨认。找了一会,她便垂头丧气。图之指到:“那不是吗?”景之顺着图之手势看过去,果然看到徐晏,影影绰绰见,看他背部挺得真直,仍是不善交际,只等他人来敬酒,推辞不过才稍抿一口。傻小子,没有本公主做你的后盾,看你不被朝堂上那群狼给撕了。景之如此想着便有些飘飘然。又想到明年二人就要大婚,年后便要准备起来,少不得忙,一时间浮想联翩,大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刚出腊月,景之果然投身到大婚的准备之中,皇上也是考虑到婚期将近,不再放徐晏出京任职,只暂时在京城领个闲差。他只得每日出勤,与朝官周旋,很是头疼。又想到在青州军营的种种,很想赶紧结束现在的生活。他只盼大婚早点完成,最好明天就拜堂,后天他便可接到去军中的任命。他又想到与图之在青州游玩的种种,此时与她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礼部隔三岔五便来询问他的意见,景之也时不时派人来递话传东西,拉拉杂杂一大堆,他不胜其烦。如此数月,徐晏却丝毫没有要成婚的喜悦,只觉得自己是只木偶,任人摆布。
九九重阳如期而至,今时与往日不同,景公主出嫁,皇上又做岳父又做家公,嫁妆彩礼一同准备,十里红妆好不热闹,这场盛会持续了三天三夜,在城门口大摆流水席。众人无不称赞。徐晏却觉得过于铺张浪费,单是他的吉服,镶金缀玉,绣娘绣了三个月,更不要说景之的一应物件。这些银子,若放在军中,是可以实实在在看到好处的,他的将士会更强壮,粮草会更充足,用在此处却是无益。
新婚之夜,徐晏被灌醉了,他本来就不胜酒力,平日滴酒不沾。此刻醉得一塌糊涂,倒床便睡。景之命人端来温水,拿来帕子,亲自替徐晏擦洗过手脸。众人从未见过景之如此温柔,皆叹驸马好福气。待众人退去,景之躺在徐晏身侧:“晏哥哥,你终于是我的了。”
徐晏昏睡到中午才醒,好在父母双亡,不用清早起来奉茶。徐晏看到身侧的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婚了。此刻景之素颜睡在他身侧,睡梦中的她,倒是温顺的好像只小猫。徐晏不再敬畏她,拿手捏捏她的脸,此刻安静的景之,倒让徐晏想起另一个来。徐晏立刻在心中咒骂自己:“好小子,你真是猪油蒙了心。”景之睁眼便看到徐晏近在咫尺。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侧,朦胧间又睡过去。景之柔润的脸贴在徐晏手侧,徐晏这时才觉得成亲好像并不是件坏事。景之又睡了小半个时辰,清醒过来才意识到徐晏的手一直被自己抓着。徐晏怕吵醒景之,一直不敢动,此刻半边手都是麻的,景之一放开他的手,他便立刻手抽回手轻轻活动了几下。景之想他因着自己,手麻了也不敢动,自是开心,便凑过去,半边身子靠在徐晏肩上:“晏哥哥,我给你揉揉吧。”徐晏见她还是小孩脾气,忍不住笑了。景之被他的笑一时迷住了,只瞪大了圆眼看他。徐晏见她如此,心中微动,俯身吻住她。徐晏久在军中,军中糙汉甚多,他自然已经明白成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时初尝云雨,徐晏极尽温柔,景之倒也不觉得难捱。事后景之到底羞涩,半日不敢看徐晏。徐晏见她如此娇羞柔静,心中怜惜之更盛。
第9章 、西风起
婚后两人倒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只要徐晏想,他总能哄得景之十分开心,一如数年前他送景之玩偶小猫一样。如此数月,徐晏却不想就此沉迷,去问皇上自己何时才能回到军中。皇上问:“你问过景之的意思吗。”徐晏答:“臣自军中来,自然往军中去。”皇上又说:“你先去问问景之的意思吧,朕可不想再听她哭闹。”
徐晏无奈,挑了景之心情正好的时候提起此事。景之大惊:“晏哥哥,你舍得丢下我吗。”徐晏答:“我自是不舍,可是我本就是行伍中人……”景之听他如此说已是恼怒:“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你现在是我的人。”徐晏见她如此强硬,内心失望至极,便不再言语。他消沉数日,告假不去府衙,也不想应付景之,只在府里后花园的湖里弄了一叶扁舟,把帕子遮在头上,随舟飘荡,昏昏睡了半日。景之找过来,命人把小船拉到岸边。徐晏醒了,仍旧装作不知,景之一把把帕子掀开。徐晏眯眼看了看景之,侧身不去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军中便是宝地吗,若没有我,你如何能外放青州,国中多的是穷山恶水,战火不休的边境。”徐晏听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他身为朝臣,数年来受陛下爱护,后来又得景之青眼,官运亨通自然不是全凭本事,但是被这样直接说出来,他还是不免难过。“我的姑奶奶,你就让我清净几日吧。”他懒得跟景之吵。景之见他如此,一时间火上心头,踢了小船一脚,徐晏身子一震,仍旧不理。景之无奈只好走开。这之后又几日徐晏连寝殿也不回,府里也不长呆,每日牵马出去晃荡,日出便走,日落才回来。匆匆吃过饭,便把自己关进书房,看到景之只当没看到。景之回宫找父皇诉苦。皇上说:“你想用金丝笼关住雄鹰,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喜欢他难道不就因为他是雄鹰吗,你非要折了他的翅膀,挫了他锐气,你才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