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殊(10)
“孟局说笑了,韩某俗世缠身罢了!”
“哈哈,韩爷年少有为!哪像犬子,年龄更长还一事无成。来,快见过韩爷!”说着把自己的儿子孟优推上前。
孟优本是一脸不情愿的垂头,在一旁不理睬,看清韩殊的脸后,瞬间脸上带笑。
“久仰韩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反响!”
韩殊微颔首。
孟刚看向韩殊身侧的许清:“韩爷,能否借用许清一会儿?我有些事情想请教。”
许清看着韩殊,韩殊眨了一下眼睛,进而点头。
“那便多谢韩爷了!”许清跟着孟刚走了。
韩殊呆在宴会厅里觉得有些发闷,便走到阳台透透气。
与宴会厅的热闹明亮相比,阳台显得格外黯淡静寂。
“韩爷,我找您很久了,原来您在这!”
韩殊转过身,是孟优。
他穿着白色西装,右手拿着杯红酒。
韩殊并不喜欢与人寒暄:“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想请韩爷喝杯酒!韩爷的能力和魄力令我敬佩。”孟优把攥在手里的高脚杯往韩殊那一递。
韩殊对于此等装模作样的人是十分反感的,为了使之不再纠缠,接了。
韩殊晃了晃酒杯中的液体,喝了一口后举杯示意。
“老劳,你看那里的人是不是韩爷呀?我看那旁边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韩爷是被缠住了吧!”
老劳抽神往那瞧了一眼,人不见了。他若有所思的放下酒杯。
许清,忘掉
酒店二楼。
门砰的一声被砸开了,冲进去个压抑着三千怒气的男人。
刚把人放在床上的猛优惊愕回头,瞬间脸便被打歪了,门牙还掉了两颗,足以见那人的怒气之盛。
这还不够,那只极漂亮的手握成拳,用足十分力往孟优腹部砸,上勾下勾。
“谁给你的胆动她!嫌活得太长了是吗?”
“呜呜!”根本不等孟优出声,新一轮冲势又如暴风骤雨疾来。
最后,当孟优像破布般瘫在地上口吐血沫,那人才停下。
“苏苏——”颜卿将韩殊从床上抱起。
只见韩殊困难地睁开眼、哑着嗓子说:“别担心,我没事。”
“苏苏,我好害怕。”颜卿将怀里的韩殊抱紧,青筋暴起的手臂在颤抖,颈间的血管一抽一抽。
“没事,我没事。”
等医生看过后,他们才知道孟优竟胆大包天在酒里下了具有超强催眠和麻痹作用的药物,让人喝下后昏迷不醒,四肢无力。
此后,孟刚被举报以公谋私与多名商人勾结,被撤销职位。
而孟优终身瘫痪,一生只能躺在病床上虚度余生。
全唐江都知道,这是那位爷的手笔。
“请爷处置。”许清站在病床前,头垂得很低,如待人宰割的小绵羊。
韩殊拍拍身边颜卿的手:“去外面逛会儿。”
赶人。
聊什么不能让我在场?颜卿心里是不乐意的。
因为孟优那件事,颜卿对韩殊的脾气收敛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没在许清身上感知到危机感。
“好,你们谈快点!”颜卿离开前掩上门。
韩殊此刻脸色有些苍白,是被下药后留下的副作用:“抬头。”
许清顺从抬头,过分平静的面容有些不真实。
“说说,你犯了何事。”韩殊纵使正处虚弱,该有的气势还是丝毫不减。
许清虽一字一句都表达着谦卑,但面上却不卑不亢:“擅离职守,看护不力。请爷撤掉我的职位,我无法胜任。”
韩殊直直盯着他,就是不开口。
许清知道,韩殊在晾他。
直到他感到双腿发麻,韩殊才从床上起来,站到他跟前。
“是能力不足还是因为沈丘,你自己清楚。”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若隔了千百年光景,许清头自然下垂,半张脸浸没在阴影中。
沈丘。许清嘴里慢慢咀嚼着这个名字,心底渐渐泛起一阵抽搐和悲凉。
“不想见他,明说。我让他再滚远点,最好永远别回来!”
许清声音压得极低:“爷不是答应过,三年后便允许他回来吗?”
“许清,你这是在逃避,还是在禁锢自己?”许清低着头,以至于看不清韩殊的神情。
许清反应极大,他们抬头一双淡然的眼睛肿得像对核桃。
“我,我——”许清说着说着便无力了,他也不知道。
许清脑里的往事像放电影般,那天的场景丝毫没有因时光而褪去。
雨夜、红眸、抵死的纠缠和反抗,以及那人灼热的体温。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成拳,牙齿紧紧咬着下唇,闻到血腥味时才清醒。
那只是梦。
沈丘是韩殊的哥哥,韩家的养子,在韩殊三岁时被她母亲收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