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火(33)

我的嘴角习惯性地挂上浅浅的笑意，即使自己失落低沉，即使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告白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木兮。

我想要向她表白，虽然我知道成功的可能不大。

我受够了整天的幻想，受够了只是幻想。

幻想变成现实才真的有意义，不是吗？我对自己说。

如果不表白，这些事情永远不会成真，如果表白，我至少还有实现的可能。那，表白吧！

刚下定决心的我，转眼之后又打起了退堂鼓。

表白是没错，但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借口。

我永远都是拖延派。

木兮应该不喜欢大张旗鼓的表白，这会给她带来困扰。

谎言。

是我不喜欢大张旗鼓的表白。

最好连她的室友也不在身边，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表白，没有了别人的建议，或许木兮更能遵循本心。

虚伪。

是我介意他人看见我在感情上的失败。

尽管我做出了决定，却依然在等待。

晚上，我呆在房间里，犹豫不定的烦躁情绪慢慢发酵，膨胀，我感到攥着我的心的拳头更加有力，我被自己的迟疑压得喘不过气。

不想看书，不想追番，不想刷剧，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我站在窗前发呆良久，最后决定出门走走。

月晕，灯光，人影，我遇到了每天准十点出来跑步的M。

“嘿，樟树，你也出来跑步吗？”M看起来刚跑完两千米。

“只是走走。”

“一起走吧。”M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我跟着M漫步，眼前出现一道跑动的人影。

木兮，我认出这远去的身影。

她是一个人！我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表白的机会。

我瞥了眼M，他还在关注自己的偶像。

我拿出手机，打开□□，点出木兮的对话栏，想着表白的字句。

考虑一番后，我退出了木兮的对话栏，点开了自己的小号。

“木兮，我喜欢你。”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如果可以，从今往后，我只看向你。”

我把这些词句发给了自己，然后再选中“逐条转发”发给了木兮。

做完这些之后，我把手机锁屏，拿在手上。我焦急地等待木兮的回复，又害怕得到木兮的拒绝。

我忐忑，我慌乱，我期待。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是刚发来的□□信息。

我点开。

“对不起，我对你没有感觉。”

“不过，你是不是和我的室友在一起，是不是你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输了派来整我的。”

哪有人在□□上表白的，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而没有机会改正。但我心里清楚，最大的错误不在于□□，在于我，在于我的沉默，我的神秘，我的懦弱。

我知道木兮后面一句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我表白失败的尴尬与不安。

“嗯。”我回复了她。

我瞥了眼还在刷微博的M，把木兮的消息栏删除，当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笑脸

刚开学没多久，学弟学妹便请我们这些学长学姐喝起了奶茶。

木兮也在。

初时，我们谈天。

谈学校的课程安排，谈今天早上学院的团日活动，谈各自的兴趣爱好。

再后来，不知是谁提议，我们玩起了狼人杀。

狼人杀，大家玩得并不多，于我更是头一遭。

先是在奶茶店门口，后来去了操场。

十点半的时候，操场的灯全熄了。我们打开手机的电筒，玩最后一把。

负责上帝的小T抓拍了游戏时木兮大笑的表情包，并发闪照到了班群里。

照片上，木兮咧着嘴，露齿而笑，眉眼弯成了缝。就如同木兮其他的表情包一样。

木兮让小T把照片删掉。

小T删了，并开玩笑地说：“木兮，别的淑女都是笑不露齿的，做不到好歹用手遮一下，你这样狂放不羁，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怎么找不到？我知道T只是开玩笑，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反驳了一番。这样的木兮才是最可爱的。

是的，我喜欢她，正是因为她的笑。

我喜欢她，正如我曾喜欢过楚原和路小山一样，喜欢的是她的笑颜。

真诚天真，如花烂漫。

我也笑的，也是咧开嘴，露出牙齿的大笑。与她们不同，我的笑容不过是伪装。

伪装已成习惯，悲伤低落时我笑，毫无感触时我笑，与人相处时我笑，独处一室时我笑。

我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笑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心真的从胸腔里跳了出来，跳给他们看——你们看，我的心是鲜红的、跃动的——以此向他们证明我的光明磊落，证明我的真诚，证明我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