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88)

作者:天目茶盏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廉慕斯 “我想死在你的温柔里。”戎予安心黑手辣,为达目的总是不择手段。唯一让他没辙的,大概只有那个把自身贬进尘埃的女友。在斩荆棘、破巨浪,好不容易把拦路石们踹到一边后……他小心翼翼伸出手。自卑富家女*病态公子哥*衣着鲜亮,卑微到尘土点击展开

春节时期除了廉慕斯所有人都很忙。

老爷子忙着修花修草逛庙会, 表姐们在头一天热热闹闹玩了一场后各回各家,至于计婉兮卫望舒等学姐们,更是在第四天就进入了高考备考期。不仅戒了娱乐, 更完全戒了手机和网络, 沉浸在了苦修士的学习生活中。

“说起来,我都忘了她们是高考生了。”廉慕斯不由感叹了句。

有些人嘴上说着复习,其实最擅长临时抱佛脚;有些人嘴上说着没看书, 其实只是一种谦虚的表达方式;而计婉兮等人, 不学习就是真的不学习——就算即将高考,大年初二初三依旧玩得很疯。

——这几个的平时成绩都很被人看好, 如果她们的班主任知道了怕是会急到暴跳如雷。

玩够了还是得好好回家学习。

她们当中有些人既定了要继承一部分家业, 以后的路子已经有了定数,像计婉兮家从来女主外男主内,她作为曾孙女总有一天要继承家业, 至少要拿出像模像样的成绩。不然面上也不太好看。

认识的人不多,其他人都忙于学业工作,廉慕斯就这么无所事事闲了下来。

戎予安回了戎家。

戎家老爷子的孙辈不多,戎予安是肯定要回家“学习”的。他们商量了下次小约会的行程后,大约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真是奇怪的感觉,廉慕斯翻着手中的书心想着, 情侣之间的黏腻期渡过得很快,现在和男友分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好像两个不相关的个体,独立的空间扩开了,甚至看书的时候不会想到戎予安。

但当对方发来短信的时候, 在那一瞬又能明显感到一种默契的融洽。

真实的情侣她并不清楚,或许应该在无人的时候浪漫拥吻,或者趁人不备忽然深切热吻。

总之一定怀着满腹的爱意,想要与对方合二为一——廉慕斯并没有这么想过。或者戎予安也没有表达出这个意思。

他们偶尔的吻很轻,很淡,像一种自然的触碰。

在接吻的时候,廉慕斯都会想着——这是一个幸运的吻。

出去散步的时候见过亲昵的情侣,有的大大方方,有的害羞羞涩;女孩躲在男孩的怀抱里,不好意思地将脸贴近男友的胸口;或者手牵着手,在晴朗的天空下互相靠近对方,一同缓缓散步。

他们不同与此,却又隐隐联系着彼此的情绪和感官。

初五祈福迎财神,午饭后为了祈福,廉慕斯去了A市有名的寺庙。

遇上崔静晗是意料之外的事。

这座寺庙香火很旺,佛慈宽心,不论信佛还是不信的人都会过来许个平安。

庙宇的后山有一片宽敞的水池,深不见底,水池旁有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每每到节日的时候,游客和香客异常多,这片地域在喧闹的香火后显得格外雅静,是临时歇脚的好去处。

廉慕斯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就在大树下撞见了崔静晗。

崔静晗比她高很多,头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侧脸美得像在泛光。随着年龄增长,原本带了点妖气的精致面容慢慢生长开,眼尾多了些冷硬的线条,不笑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下冰冷。

一身白衣,仰着脑袋,默默望着树梢投下来的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几乎没有犹豫,廉慕斯转身就走。

才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声音,没有人前人后的温和,只是平静:“见都见面了跑什么,又不是躲瘟疫。”

“……”

默然无言地停下脚。

廉慕斯转过身,对看过来的崔静晗说:“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

这一句问话直接难倒了两个当事人。

崔静晗定定注视了半晌,忽的笑了笑,笑容有点自嘲:“也是。”

倒是一张罕见的脸。

廉慕斯的印象中的崔静晗总喜欢维持着一种可以随意掌控的亲昵,能将小女生的心情挤兑得相当卑微苦涩又恰到好处。其他时候简直像一位女王,不需要多费口舌,自然有傻子前赴后继。

如果崔静晗不针对她,她大概也是其中的一员。

崔静晗侧着脸,俩人没有多说什么,廉慕斯安静地回头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顿身回头,皱着眉扫过对方的脖颈——她总感到不对劲。

细细看过去,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崔静晗擅长打扮,今天穿得却比往常还要厚一些,白皙的脖颈上隐约露出了些许不该出现的痕迹。清透的白之上,覆着一层隐约的灰黑。

一片上了底妆也相当明显的淤青。

从脖颈到锁骨,淤血的、乌青的淤伤,甚至有肿胀的掐痕,就连唇角都挂了彩。廉慕斯抽动了一下嘴角。

虽然没有明显的破皮,但卖相整体而言有点吓人。

或许是打量的目光稍微有些久了,崔静晗猛地转过了头,和她对视一眼,又漠然转过了脑袋。

不久后,不远处的人完全没了踪影。

伤口嘶嘶泛着疼。

崔静晗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满脸血污的话出门也会吓着别人,早上出门的时候再三确认了脸没有肿到惊世骇俗,但肿伤和裂口都没那么容易遮住。

前几天为了签字的事不得不回家,那个男人继续肆无忌惮用脏话辱骂她,一边拳□□加——“□□”“娼妇”“你和你母狗娘都是我□□的狗”……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块残缺的破布,打到耳朵里只剩下杂乱的嗡鸣。

原因不过是不想在家里过夜,就惹得对方怒而翻脸。

挨打完之后,那个女人一如既往过来劝导“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爸爸……他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不要惹他生气”。

面无表情吐出了嘴里的血后,又像是母爱的一部分受到了惊醒,慌忙安抚道:

“你还是在同学家躲一躲吧。”

好像头顶重重挨了一下,笑也笑不出,什么感觉也没有。

从小挨的次数太多,早就没了知觉。

但这幅面貌,无论如何也不想被廉慕斯看见。

崔静晗不紧不慢收紧了大衣领子,沉静得好像身旁默然的大树,看也不看向廉慕斯离去的方向。

唯独不像被那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祈个福在寺庙里撞上了不成型的瘟疫,廉慕斯往功德箱里扔了不少钱,又用泉水净手,希望能够好好地去去晦气。

寺庙里多得是肃穆虔诚的香客。

许多同年纪的女生成群结队过来,去抽庙里的签文,还买了护身符,怂恿着队伍里的女生去告白,嘻嘻哈哈从身旁走过,宛然散发着活泼的青春气息——和这群同龄人比较,廉慕斯就像一个只会砸钱的傻大款。

视线移到功德箱上,心中默默念了好几遍,廉慕斯才小小安心了下去。

然而安心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天有不测风云。

初五逛了一天寺庙,傍晚回去的路上,汽车驶过南大街的一个算富裕的小街区道口时,廉慕斯的视线注意到了小巷口的人影。

“……”有种想把功德箱里的钱拿回来的冲动。

那个人影真是格外印象深刻,尤其是上午还见过一面。

暖风呼呼吹着,廉慕斯深深吸了口气。

崔静晗只听见耳边有母亲着急的叫喊声,伴随着猛力的拉扯和追打踹带,眼前早就一阵发黑。几乎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栽倒——尽管如此,女人也只敢在一旁慌张地哭嚎,还有继父恶声恶气地责骂“才这么小就知道出去睡男人,以后生个小杂种出来还要不要脸了”。

头发一阵剧痛地拉扯,像拖出所有的心肠和肺腑。

一个奴隶和一个奴隶主的婚姻。

老师是这么教导的“母亲,就是会保护孩子的妈妈”。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么一回事。

黑沉沉的双眼没有光也没有希冀,只有闷哼和母亲哭到呕吐的声音——只会哭,就算现在也只会坐在地上哭。

她的母亲,她的守护神,永远只会站在一旁哭个不停。

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却还是能闻到呕吐的臭气,就像自己一样,只是包裹精致的垃圾。他人只看得到精美包装,却往往想象不到里面的东西有多么肮脏低贱。洗漱的时候恨不能扒去身上的皮,就连指甲也恨不能捡到看不见肉芽为止。

缝隙里全是肮脏的气息和细菌。

那么近的距离,都可以看清灌满邪念的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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