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50)
那时的廉慕斯情商低得发指,和沉默低调忍受着冷遇的崔静晗比起来,简直像一本行走的小学思想品德课本。
同一时间,却又有着强烈的同理心。
封苑凑上屏幕,哇了一声打断封淮的回忆:“这个游戏的人物好漂亮啊。我也要玩!”
她对屏幕里仙人一样的女角色星星眼,拉着哥哥的袖子
封淮收回思绪,正逢女公子来了一句:“家里来人,先下了。”
独白:“好的。”
封淮看着屏幕,直到女昆仑凭空消失。
反正现在也离得很远,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和一个不入流的女生交往,当然是对方感激涕零。
但和不想交往的人黏在一起,总会升起一种令人不适的作呕感。眼前的人与她截然相反——皮肤差、不怎么打扮、再加上幼稚的举止和行为……他揉了揉眉心,想挡住鼻口。
胃中一阵反胃,恶心又难受。
这种境遇中,扮演一个体贴的男友是件困难的事。有时忍不住恶语相向,对方会愣一下,笑容不稳,却小心把话题绕开。
下一次、下下一次,学会了梳妆打扮,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收敛住笑声和莫名的自信。
但还是看不过眼。
像一场只有他和她的噩梦,她被迫折磨着他,他主动将那股烦躁的火气宣泄在了她身上。
“不要不理我……对不起。”
“我会改的,肯定会改……”
她甚至不敢抱怨,也不敢随意说话。像附在树上生长的莬丝花,没有寄生的植物就无法存活。这种被一丝不苟对待的感觉很好,也很不好。
他有点喜欢她哭的样子,然后这点喜欢又会在反应过后变成更多的负面情绪。
封淮无法与廉慕斯共情。
不想被察觉那一点点升腾的罪恶感,潜意识里积累的愧疚和罪恶感足以让他的语气和脾气变得更加不好。那种在四肢百骸中流窜的冲动刺激着对待她的态度,想破坏她,又像失控的列车——他整个人都快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想立刻停止,一半忍不住想要继续。
这种感觉是什么来着?
“哥,你发什么呆呢?”
“别想发呆蒙混过去。”
廉慕斯下线不因为别的,是公寓里真来了人。
来人阴测测笑着,手里捏着刚拔下的网线插头,桃花眼眯着,笑容略扭曲。以西装革履的打扮来看,似乎是结束工作就急匆匆赶了回来。
大姐那边前两天就不需要他的帮忙了,所以提早回国。
廉慕斯沉吟。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了新男友?”
她的哥哥廉嘉慕在书桌旁,语气阴沉,一字一字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更新的时候想睡两个小时
结果闹钟白设了(笑)
对不起,打脸的时候轻点……
这是昨天的
晚上深更半夜还有更新。
另外《坏种》这部电影是真实存在的,可以看看,很有意思。
看收藏从1312跳到1308再从1308到1311再到1310再到1309再到1311再到1310到1309……
更新的时候,又跳上了1310
因为数字突破1313前并不清楚它会如何弹跳起伏,决定称之为薛定谔的收藏
第35章 追踪
放任冲动, 即是放任对大脑的控制权。
“超好笑啊,后来我跟他说‘以后再这样你要把检讨复印传给学校的人检阅’——”
“……慕慕没玩游戏?”
“慕慕?”
圈子的聚会一如既往。廉慕斯倚着计婉兮的肩膀,软塌塌的没个正型。罕见的双手空空眼神放空, 若有所思坐在沙发上, 现出沉思的模样来。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深沉到发怵的眼神闪了闪,才慢慢回神。
“啊, ”她回过神, 周围一干学姐都盯着自己,有点跟不上话题, “抱歉, 发了下呆。”
计婉兮与其他人对视,纳闷问出了声:“怎么了?”
“昨天没睡好?”殷怀渴了,拿起手边的饮料。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倪白薇白了眼, 不理会自觉理亏某人的哼哼唧唧,关怀看向更加成熟懂事的学妹。
卫望舒说:“在想男友的事吧。”
在场人都知道他们正式交往的消息,两两三三的注意力投了过来。有些看向廉慕斯的戒指,有些等着听八卦——好奇心什么的不重要,主要是想听听情侣恋爱的事迹祝福一下。
毕竟廉慕斯和戎予安的活法截然相反,除了家世和眼界外相性基本告别数据, 与大部分自由恋爱背道而驰。现充和阿宅的两个个体,究竟靠着怎样的自由意志走在了一起……
他们实在控制不住那点小小的好奇心。
活动时安静了些许,细心点都能听见呼吸声。
在隐隐的万众瞩目的期待中,主角给出了答案。
“不是的……”
夕阳余晖映照漫天红霞, 静穆西沉,遥远的天际烧灼得浓艳如血。
廉慕斯轻飘飘道:“昨天二哥回来了——”
那位担心过度的哥哥。
众人:“……”
她盯着角落,语气平淡:“为了一点私事缠了很久,我在想他今天会不会还在家。”
听见廉嘉慕回来了,不少人释然了廉慕斯的状态,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肯定会。
那种斯文流氓,不刨根问底还是他吗?
在场的人就算没见过本人,也从兄弟姐妹或者他人口中得知了这位公子哥的事迹——就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正常人会笑嘻嘻揍了人再跟人家称兄道弟吗?
廉嘉慕这个疯子就会。
他把对方打了骨折,还替人家打120垫付药费,一条龙服务到底,结果别人刚出院又被打了进去。自持随行所欲,将学校和法律的规则视若无物——不仅别人想不通,说不定他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在做什么。
十几岁的时候就这样,现在学会了收敛的禽兽更加危险。多了把人卖了还能让对方替自己数钱的狡诈,和成年人的沉稳贴牌,看起来更能打了。
霸道又阴毒,说的就是廉嘉慕这种人。
说起来,他好像很看重两个妹妹。推掉行程跑来给廉慕斯过生日,最后被廉家老爷子抽了一顿的事还偶尔被津津乐道。
“呜哇,廉嘉慕回来了?”倪白薇毫不掩饰恶寒,现在还能想起小时候在花园里被廉嘉慕用虫子恶整的心理阴影,“最近吹的什么风,东邪还是西毒。”
她跟那人相处不来,那种人拥有廉慕斯这么乖巧的妹妹本身就是一种棘手事态。
荆听白很自然当着和事佬,将话题拖回正轨:“他的休息日不多吧,只要熬过一两天应该就……”
“如果这样就好了。”
廉慕斯能感受到计婉兮的僵硬,看来比她更清楚廉嘉慕的缠人。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清晰认识,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这位成熟的成年人会做出许多幼稚的举动。
她面色沉重:“但周末和戎安约好了出去玩。”
难度瞬间变成了史诗级别。
众姐妹面面相觑。
想到昨晚的促膝长谈,廉慕斯的心好像变的更累了。
英俊的青年用慈祥的笑容对着自己,想要搞清楚她的想法和情感受困程度,以便从中作梗的态度来看,他的表现绝对算不上支持。
“啊……嗯……,爱情确实伤人呢,嗯、有道理。确实会出现伤人的情况。”
“考虑到失恋的后果……什么,我不可能失恋?行吧,到底想表达什么……”
应付廉嘉慕已经累得身心交瘁,如果不是第二天还要上课,这位绝口不提自己内心琐事而是操心妹妹情感问题的青年,说不定不会早早放过她。就算如此,早上他也合理运用了宝贵的时间,将休闲时间合理规划了起来。
早晨由廉嘉慕送她去的学校,整个车途她不得不闭眼浅息,不然一定会被迫再接受一遍犹豫的、却坚决的问题洗礼。
廉慕斯揉了揉额头,虽然廉嘉慕有其他交际,但她总觉得这两天恐怕不会太平。
如果有办法……
廉嘉慕也处于纠结状态。
小妹是个怎样性格的人,做哥哥的心里很清楚。尽管现在比以前懂得拒绝了,也懂得片叶不沾身的处事方法,但本质上的性格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妹妹本性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