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海(49)
独白:“柴郡猫和爱丽丝的第一次对话,是她问路的问答。我昨天做了个差不多的梦。”
廉慕斯有点兴趣。
女公子:“你梦见自己成了爱丽丝?”
沉默了一下。
独白:“我梦见我是那只柴郡猫。我喜欢的女孩子成了爱丽丝。”
女公子:“挺好的,柴郡猫很可爱。”
独白自顾自说。
“我喜欢的人说‘告诉我回家的路’的时候,我当时并不想让她回去。”
独白:“所以我反问她‘你想去左边,还是右边。左边是幸福,右边是快乐’”
“她说‘哪边都行,只要离你远远的’”
廉慕斯的手停在键盘上,不知怎么,分明是陌生人在倾诉着荒诞的梦,视线却停滞在了对话框上。
独白:“于是我告诉她,只要走得足够久,她就能真的远离我”
独白:“后来我醒了,然后我得知一个消息,她有了新的男朋友,终于真的远离我了”
独白:“公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独白像在发泄,又像在蛊惑。文字发冷,像是随意问。
“想去左边,还是右边?”
作者有话要说:又通宵了。但执着认为还是日更的我。
晚上码溺海总会感到带感,也许这就是夜猫子!
wonderland真是太美妙了
今天兔子先生又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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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共情
老实说, 廉慕斯没听懂。
她隐约察觉到对方可能是真的伤情至深,想抒情顺便讨论人生哲学,但她确实没能理解。
共情是分情况的。
这让她想起以前一位语文老师, 上课的时候总会从课文谈论到人生——房贷啊父母供养啊子女上学问题啊汽车摇号啊……偏偏听课的都是一群几乎没有这类担心的学生, 无疑于对牛弹琴。后来的语文老师就很好了,跟他们聊他的政治观,那种偏激和激进感很适合年轻人的潜意识思想。
然而游戏只是情绪的消遣, 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隔着电脑唉声叹气, 实在是一件让人发笑的行为。
她对网线另一端的存在没有兴趣,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女昆仑白衣胜雪, 双眸如星, 相貌清丽,光是立在主城的水池旁,就引得不少好号驻足。
修长的手指搁在键盘上, 久久未动。
色彩单调的书房内,男生静默望着屏幕上一动不动的游戏角色。他点击队伍中的小头像,男昆仑轻轻抱了上去。
武侠二里的角色互动姿势做得很撩人。被抱住的游戏角色现实含羞垂首,再由男性角色勾着下巴转向,继而相拥在一起。好像两个暧昧的情人在亲昵交首。
极致画质下,倒映在水中的身影飘逸绝尘, 怪不得拍卖行里卖上了天价。
很久都没有回信,男生失笑。
他猜得出对面的想法。
又装不在,或许准备装作挂了会机,然后——
女公子:“抱歉, 刚离开了一下。”
抱住的人随意走动了一下,两个游戏角色就脱离了拥抱状态。
果然。为什么明白。
明明很久没见了,却依旧能勾勒出略狡猾又特意无辜的眼。交往最初也是这样,被教训的时候,她也会装作听不明白糊弄过去。
接着一定会露出无辜和受伤的神色打量他。
书房被人推开,幼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窜了进来。见书房的电脑被霸占了,瞅了眼屏幕,一把抓住握着鼠标的胳膊往外拉。
是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子,一派天真可爱。喜笑颜开的模样使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更加雪嫩圆润。
“哥,我作业写完了,该让我玩了。”
被扯住的人缓缓转头,那瞳孔清亮,俊逸的脸上笑吟吟的,好像第一次看清自己的亲妹妹,惊得人松开手。
小心翼翼瞅着神色:“怎、怎么了。”
“封苑,”亲哥的笑容算不上亲切,心情看不出好坏,眼睛发亮:“游戏和你哥的恋爱哪一个重要?”
“游戏。”
亲哥不说话,笑容越发和善——他以前不这么爱笑,但笑起来准没好事。
封苑咽了口唾沫,干笑改口:“……你的恋爱吧。”
但瞥了眼屏幕,又小声说:“但妈妈说网络恋爱不好,而且你都有静晗姐姐了……”
提到崔静晗,男生的脸色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我跟崔静晗只是朋友关系,不要胡说给别人。”笑眯眯的脸凑近了上去,“明白了吗?”
那张近在咫尺的笑容仿佛在暗示说出去的下场,封苑眼巴巴说:“好嘛。”
他把妹妹抱在了膝盖上,一起望着屏幕里的游戏角色。
独白:“追到喜欢的女生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初中生活过得很充实,A中是初高中连升制的学校,除了一些想要进更好高中的学生外,少有人担心中考问题。丰富的课外活动或者谈恋爱似乎成了选项。
但初中生,有时候会有些思想上的问题——特有的自以为是的价值观和行为,让他们脱离不了幼稚的想法。
比如自我意识过剩的青春演剧。
他看着课桌上的作业。
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椅子上女生白腻的侧脸,和过于精致的面庞。
崔静晗在年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漂亮,身上总有一股好闻的香气。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低笑,似乎没有这个年纪女生特有的尖利嗓音。
相较于那些一走近就故意大声说话,或者造出声势吸引他注意力的女生,她像是提前绽放的美丽花朵,散发的香气令人忘记呼吸。
头发是乌木般的漆黑,精巧的五官合适地待在各自的位置,垂下的眼睫翩长抖动,像蝴蝶的羽翅。
那张小巧的红唇张张合合,他有些看呆了。
不过初一而已,隐约的懵懂仿佛要绽放出枝芽。
“我不擅长分析题目的作用,”稍微俯身,像是想离得更近一些,收敛住眼中的眸色,“为什么出题的要问出题的理由。”
女生无奈:“因为想让学生更透彻思考文章的本意啊。”
不经意地转头,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微微瞪大眼,接着扑哧笑了:“封淮,你的头发……昨天睡过头了?”
女生游刃有余,嘴角扬起的弧度优雅甜美。
她卖弄着交际的本事,幼稚的同龄人对她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没有外表那样无邪,每次对上她的眼睛和笑容,封淮总能想起欧美的一部名为坏种的电影。
可他喜欢。
崔静晗是一条狡猾的蛇,阴险狡诈,卑鄙无耻。
封淮清楚,就连自己有时候在崔静晗面前,都显得有些幼稚。
但依旧喜欢这朵妖冶又故作温柔的罂栗花。同年级的女生叽叽喳喳,一点也没有她的成熟神秘——这让男生们望而却步,也让他心烦意乱。
那种追逐的心情越发浓烈,他渐渐搞不懂自己的行为,也放弃了思考。
所以当她提出那种奇怪,根本毫无理由也过于瞧不起人的提议时,他答应了。
女公子:“追到了,每天送花,追着追着就感动对方了。”
想要打字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好像心里有人笑了声“撒谎了”。她瞎编乱造的时候,就会说得很夸张离谱。
廉慕斯是和崔静晗相反的另类。
撒谎时会不安,会轻易暴露心里的想法。她几乎是一张柔软的白纸,不经划蹭,也经不住涂抹。而且有着强烈的自信,这从她和崔静晗能做朋友就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无视了两人的差距。
第一面见到廉慕斯的时候,她正面色不佳,又严肃地对同一饭桌嚼崔静晗舌根的女生们说:“我觉得这么说别人不好。”
那时候刚刚开学,作为外部生入学的崔静晗还没有融入小群体,受着小部分人的冷遇。
被打了岔子,正聊得开心的女生们都蔫蔫收了话头。但这笔账肯定记在了舍身为人的人头上。
偏偏她还觉得别人听进去了,脸上还多了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