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有点假+番外(32)
“门”,既可以指现实中的门,也可以指“心门”。
听出他话外之音的赵晚晴,登时变了面皮,猛地甩开他手,“你故意的。”
岂有此理!竟对她用苦肉计?他几时见菩萨心肠长她身上来着?想着,又抓起他手,朝那青紫处下死力地猛按几下。
赵临盎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阻止她,只转眼看向别处。
赵晚晴见他如此,心里又不是滋味了,放开他的手,闷闷地爬上床,抱着睡枕出神。
赵临盎在她旁边坐了,说道:“不管妈怎么样,我总没有想过伤害你,不是么?”
“是又怎么样?”
她妈疼他,如果她还跟他好,他左右逢源,两头吃香,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赵晚晴嘟囔,“左右逢源两头开花的是你,你自是高兴了,可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你好过?”
赵临盎无奈,“那你说怎么办?”那个好歹是他妈,又处处替他着想,他总不能跟她决裂吧?
赵晚晴不说话了。片刻后,叹息道:“你为什么是我哥?你怎么不做纪雪莹、郭清宁她们的哥哥?”
这?他有的选么?
赵临盎道:“我做你哥哥不好么?或者我该问,我不好么?”
“好,当然好!”赵晚晴郁闷,“可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太好,才衬得我太不好。如果你不那么好,我也不会那么不好。你说你的好,还是好么?”
这么拗口的一句话,也亏她说得舌头不打结。
赵临盎好笑起来,“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毁了自己?”
赵晚晴瞟他,“你舍得么?”
赵临盎摸摸她的头,“你知道我不舍得就好。”
“无耻。”
赵晚晴拿起怀里的抱枕打他。
躲躲闪闪打打闹闹的,二人又和好如昨。
赵晚晴不知她是不是在做梦,她梦到郝天意回来了。
人潮涌动的校门口,郝天意喊她,“晚晴。”
是他么?是梦么?再不复素日的敏捷灵动,赵晚晴缓缓地靠近他,“天意?”
“是我,我回来了。”
郝天意笑,灿烂得仿若天际的彩霞。
像是终于意识到这是真的,赵晚晴猛地扑进他怀里,激动地喊:“天意,天意……”
“晚晴,醒醒,快醒醒。”
借着外面的灯光,赵临盎试图解下紧抱着他的赵晚晴。
赵晚晴睁开眼睛,可并未放开他,迷混不清地喊:“天意,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赵临盎没好气,“啪”地打开床头灯,重重地在她身上拍了下,“醒醒。”
赵晚晴再梦不下去,彻底清醒后,认出赵临盎不是郝天意,怒,“赵临盎,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扰人美梦很不厚道?”
他不厚道?她抱着他喊另一个男生的名字就很厚道?他实在不该因昨晚二人闹太晚而睡在她房里的,简直找虐。都多少年了,居然还记得那个郝天意。他究竟有什么好,就这么让她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的?
赵临盎道:“大半夜的,你鬼吼狼嚎的,谁知道你做的是美梦,还是恶梦?”
好像也是,赵晚晴嘟嘟嘴,不言语了。
赵临盎也不再理她,拉拉她胳膊,欲扯开她紧抱着他的手臂。
赵晚晴却死活不松开。不仅如此,还将他压向她。
“你说天意告诉你他会回来,他有没有说几时回来?”她问他。
赵临盎面容冷峻,吐出的话更冷峻,“我如何知道?再说,我几时告诉过你他会回来的话?”
果然跟赖皮的人呆久了,认也会无师自通地变得赖皮起来。
赵晚晴气结,“你……”
赵临盎定定地回以极冷淡的注视。
黑夜容易令人软弱,被俘虏。不知为何,看着他那样的目光,那样的面容,赵晚晴突然撒不起泼来,静静地和他对视。
其实,如果赵晚晴能收起爪子,斯斯文文的,真的让任何人都讨厌不起来。尤其是在闪着光晕的床头灯下。灯下看人,越看越美。
看着这样的她,赵临盎的头越垂越低,越垂越低。待到不能再低时,突然头一歪,朝她耳边大喊:“睡觉啦。”
赵晚晴被吓到,气坏,“赵临盎!”
赵临盎异常严肃正经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该睡觉了。”
说完关灯,睡觉。
徒留赵晚晴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赵晚晴是真的很想翻脸的。可能真的是黑夜容易令人脆弱吧,再加她也的确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尽管这个对象不咋滴。是以,得赵临盎如此,不仅没有一脚把他踹下床,还极亲昵地偎近他。
“我梦到天意回来了。”她道。
赵临盎低不可闻地应了声嗯,好似在听,又好似没在听。
赵晚晴接着道:“他回来找我了。”
赵临盎仍没有太大的表示。
赵晚晴摇他,强调:“他回来找我了。”
三番两次地被她骚扰,赵临盎不耐烦了,语声嫌弃地问她:“赵晚晴,你漂亮么?”
她漂不漂亮跟郝天意回不回来找她有什么关系?赵晚晴不解,仍极有自知之明地回答,“……不漂亮。”
“优秀么?”
“……不优秀。”
“特别么?”
“……不特别。”
“欠他钱么?”
“……不欠。”
“他欠你钱么?”
“……不欠。”
“那他回来找你干嘛?”
赵晚晴抓狂,“赵临盎!”
第29章
赵晚晴梦到郝天意回来找她,本是个美梦, 经赵临盎一搅和, 美梦变噩梦。
饶是如此,每逢上下学经过校门口,还是下意识地四下张望, 毕竟那个梦太真实。
然, 第一天希望落空, 第二天依然如此, 第三天,重复一二天。第四天,就在她也以为那只是个梦而自嘲时,一道颀长单薄的身影突兀地撞进眼里。
刚放学,学校涌出的学生很多,在那么多人里,郝天意是不确定能找到要找的人的。但因真的美梦成真见到他,赵晚晴太过震惊, 静止成了一个点。
郝天意很快发现那个点, 认出不同于四年前的她。片刻的怔愣后,他对她笑, 跟她梦中梦到的一样。
赵晚晴的眼圈当即就红了,飞快地拨开人流冲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
“天意,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她也还记得他呢。来之前的忐忑不安瞬间消失, 郝天意笑得好像冬日午后的太阳。
“是我,我回来了。”
确定不是在做梦,赵晚晴抱着他又想哭又想笑。后想到他居然过了那么久才回来找她,又觉得生气,推开他,嚷:“你怎么可以这么久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因为他的久无消息,她本是想质问他的。但见换了肾的他虽仍活着,终不若她来得健康,埋怨变成了心疼,问得很委屈。
横遭她此问,郝天意虽仍在笑,却变得很沉默。
其实他是找过她的。他给她打过电话,不仅她换了号码,就连她家都换了号码。当时他还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玩聊天工具,只有给她写信。
他给她写过两封信,两封都没有回音。还要再给她写时,父亲跟他说起了她爸爸不希望他们继续来往的事,他们就一直留在外地。直到这次高考。
他的户籍在这边,本地户口高考相对有优势,父亲就带他回来了。如若不然,他们指不定还要什么时候再见面。
“对不起。”
见她的话引的他一阵沉默,想当初是父亲使手段不让他们回来,赵晚晴为自己的无理取闹愧疚,嗫嚅地道歉。
郝天意笑道:“不关你的事。”
她父亲怕她受伤害,他父亲又何尝不是?他们彼此都有心疼他们的家人,该庆幸才是。
郝天意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赵晚晴。幼年时的感情既纯粹又珍贵,相隔数年,他们居然都没有忘了彼此,不管搁谁身上,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她觉得高兴,别人不见得也如此。
这日礼拜天,他们一月一次的休息日。郝天意的学校刚好也没课,赵晚晴和他约好一起出去玩。早上吃完饭,哼着不成调的歌儿回房间,打算换了衣服就出去。
饭厅里,留意到女儿最近情绪不太对的赵冠纳闷,“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每天都好像过节似的?”
方巧芝朝女儿的房间瞥了眼,没好气,“谁知道又做了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