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治疗师(122)
陆曾翰摇了摇头,沉沉自语道:“怎么不对呢?”说完自己走到阳台上去抽烟去了。他的背影,是暮色里的一抹孤寂和苍凉,我很想冲过去抱抱他,可又不能打扰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两天后,杨意泽带人在云湖山庄找了个查找失踪人口的理由,把山庄围了起来,对山庄里里外外进行的彻底的搜查。上次肖岩冰失踪的时候,对云湖山庄内部进行过搜查,但是现在由于新任老板要对山庄进行装修,打破了很多原有的结构。尤其是三楼的一间房屋,竟然在拆了一面墙之后,发现了通往底层的楼梯。也就是说,从三楼的房间可以直接通向地下室。而那个房间,正是上次我被邹士钊关在云湖山庄的那间房。
只是因为通往地下室的门早被封了,所以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有条暗道。而警察顺着暗道走到地下室,又是一番掘地三尺的搜寻,在地下室的下面,挖出了一具男尸。
法医在对那具男尸进行着尸检,我心有余悸地对陆曾翰说道:“邹士钊那晚要是想杀我,可以把我也塞到暗室里,我就死得人不知鬼不觉了。”
“我要是不救你,你有可能会是那个下场。”陆曾翰看着吓得瑟缩的我故意笑道,“怎么谢我?”
我没心思和他开玩笑,看着他道:“你说,那具男尸会是谁?”
“警察会查出来的。”陆曾翰从兜里摸了支烟出来。
“你肯定知道是不是?”我好奇心大起,勾上了他的脖子厮缠着,“告诉我,我就再答应你一个要求。”
陆曾翰顿了一下,随即把我压在了沙发上,声音里满是热烈的渴望:“我现在就有要求,给我。”
我嘟囔着:“说正经的呢——”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把后半截缄在了嘴里,直迎上了他缠绵的唇,和暴风暴雨般的深入。
我在他的身下沉浸忘我,所有的思绪都不复存在。原来有的热望,是可以随时点燃,随时爆发的。而我在这火一般的热望里,把自己焚烧得一干二净,不留余地。
直到许久,我和他才宛如一场大梦般醒来,我伏在他的胸口,梦幻般地问着他:“告诉我吧,到底是谁?”
他被我缠磨得没法,只好说道:“有人说,南淇岛失踪的那个女人,是邹士钊的情人,因为在外面包了个小白脸。如果是真的,邹士钊不会放过那个女人,肯定更不会放过那个小白脸。”
“那你怎么猜到那个小白脸在云湖山庄?”我来了精神,“而且既然他把尸体藏在那,他为什么要卖云湖山庄?不怕被人发现吗?他应该一直守着那院子,至死也不出手才对。”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除非,那不是邹士钊干的。”陆曾翰摇了摇头,“邹士钊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秘密书柜
我不明白,只是看着陆曾翰问道:“可是即使云湖山庄的男尸是那个小白脸,和陈晨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陆曾翰重复着我的话,目光里却是志在必得的亮光,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已经有了盘算,只是不肯告诉我。
“其实你都知道了,还在这里装糊涂。”我撇撇嘴道。
陆曾翰笑笑:“对了,把你和陈晨全部见面的经过,每一次都细细和我讲讲,不管是她的着装,还是你们的对话,能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我不知道陆曾翰卖的什么关子,疑惑道:“你都猜的差不多了,怎么忽然又要听这些细节?”
“你也会说,我是猜的差不多,我需要从细节里想想,案子的突破口在哪里。”陆曾翰看着我道,“说说吧。”
我坐起来,从第一次在韩牧之那里知道陈晨的信息,一点点回忆了起来。我一边说,陆曾翰一边蹙眉思索着,忽然问道:“陈晨隆过胸?”
“是啊。她自己是这么说的。”我说道。
陆曾翰勾唇笑笑:“这就有意思了。”
我被他笑蒙了:“隆胸有什么有意思的?”
陆曾翰思索了一番,正色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到时候把陈晨案子的线索告诉条子了。还记得我们在陈晨家里看到她家书房有个很厚的书柜吗?”
“记得。”我点点头。
“让警察好好查查陈晨家里,尤其是那个书柜,也许有什么发现。”陆曾翰勾唇道,“我也只是猜测,需要警察验证。”
“你先把你猜的告诉我吧。”我实在掩饰不住好奇心,“那屋子到底有什么机关?陈晨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她是怎么死的?”陆曾翰反问我。
我想了想:“肯定不是自杀的。陈晨跳楼前,在我的治疗下,已经情绪好多了,也没有说看到鬼了。而且即便见到鬼,她也不会因为鬼而自杀。她手里的瓶子被换上了氯胺酮,这个案子有点像小敏那个案子,看表象,好像都是服用毒品过量,而导致死者致幻,分不清窗户例外,才堕楼死亡。”
陆曾翰淡淡笑笑:“凶手一定是从贺小敏的案子里得到了启发,才会模仿那个案子的样子,故意做出一种死者的死是和毒品有关的假象。但是,自从贺小敏案子之后,南城加强了毒品管控,尤其是那种清丸,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即便是走私,也很难搞到货。而且清丸的主要成分是卡西酮,贺小敏服用的是氯胺酮,这可不是一种东西。”
我糊涂了:“可都是毒品,氯胺酮也可以嗑的,吃了也会致幻。”
“可是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过,陈晨的绘画分析里,没有嗑药的倾向。我相信你的判断。再者,陈晨胃里检测到的氯胺酮成分,剂量一定不够她致幻坠楼,否则警方早就宣布了她的死亡原因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筹莫展。”陆曾翰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也不由好奇:“万一她也是吃了一种新型毒品呢,像清丸一样,有催化剂,把毒品快速分解了。其实在死者死亡之前的服用量是大大超过现在检测到的呢?”
陆曾翰摆摆手:“不可能。你以为提取一种新型毒品那么容易吗。清丸也是在缅甸那边试了好久才做出来,但是现在价格太高,好处也只是能躲避警察的尿检,成本太高,很多人不愿意买。所以市场也淡了下去。氯胺酮本身已经是一种很流行的致幻剂,好多年轻人都迷恋的K粉,完全不必要再去加工。肖岩冰死了,肖岩凝进去了,南城没了肖家,毒品市场更没什么新货了。”
“可是,”我不解地问道,“先不说陈晨的死因,就说她为什么会跳楼吧。我和杨意泽亲眼看到她摔了下来,她是一个正常的人,如果没嗑药,她怎么会跳楼?现场没有别人,不是别人把她推下去的。”
“这倒是这个案子最好玩的地方。她跳楼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场,如果不是嗑药过量,的确没有任何一个理由,能让她跳下来。”陆曾翰竟然闷闷地笑了,“我先不说了,等警察查查陈晨书房里的柜子,也许一切都了然了,也能证实我的猜测了。”
我一头雾水:“你说的这么不清不楚,故弄玄虚,我可不知道你到底猜对了没有。也许你什么都没猜到,只是借警察的东风呢。这样我可不承认你打赌赢了,你想让我做的事,也没门儿。”我故意激他。
陆曾翰勾唇一笑:“好,那我就说得更明白点,警察如果够认真,肯定能在陈晨家里的某个地方,找到她跳楼的原因。”
“那和她隆胸又有什么关系?”我追问道。
“一样一样来,先查房子,至于隆胸会怎么样,以后自然就知道了。”陆曾翰再不肯说。我抿了抿唇,只好作罢。
第二天我醒得早,看陆曾翰还在睡着,便轻手轻脚起来,到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把面包和牛奶热好。腰上不知什么时候缠过来一双手,我笑嗔道:“走路都没声音,吓死人了。”
陆曾翰俯身把头埋在了我的脖子,像在嗅着什么,笑而不语。我被他蹭得怪痒的,不禁笑道:“闻什么,怪难受的。”
“想记住你的味道。”陆曾翰的声音柔柔的,“想记住你做东西的味道。”
“我有什么味道,再说,面包鸡蛋牛奶,不都是一个味。”我把面包片从面包机上取下来。
陆曾翰还是不肯挪开,声音温温:“有家的味道。”说着,唇已经挪到了我的唇上,呢喃着,“可乔,以后我们也要个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