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句号(24)

作者:皮皮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故事从男主人公画家朱大者无意中得到了一本陌生女人的日记开始,一个中年女性孤独寂寞的内心世界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小说展示了一群夹在青春期和更年期之间的中年男女的情感状态:内心孤独、渴求完美的女主人公丁欣羊在经历了离异、辞职、姐姐自杀等诸多不幸后,遇到了颇具魅力的画家朱大者,以及有责任感的追求者车展。朱大者的若即若离和车展的热烈追求,让丁欣羊犹疑、痛苦。好友大丫与她的小男友大牛的爱情故事催人泪下,他们对情感的执著、痴迷、忘我与丁欣羊与朱大者之间爱的矜持、含蓄、内敛形成了鲜明的呼应和对比。点击展开

两天之后,她终于崩溃了,手术前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几天的饭菜,让她恶心,但她还试着吃下去,结果都吐了出来。

她给大丫打电话,大丫说她在外地,然后问她什么事,她在哪儿。她沮丧地说,自己也在外地。

她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耐力,还有勇气。女人经常在电影或文学的世界里学习坚强学习吃苦,生活中最容易崩溃的正是她们。电影至少是负责任的,有多少电影告诫过观众,电影中的许多情节是不可模仿的?!

此时此刻,夕阳正红,仿佛世界被它接管了。无论田野,街道还是期待的窗口,都变得平和了。平和之上涂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黄昏忽然变得有些铺张,好像可以推迟夜晚的来临。

车展在办公室里给丁欣羊发了短信:“我像傻子一样恋爱了,爱上了你。我好像已经等了你很多年。”

朱大者看见手机上有两个丁欣羊打来的未接电话,有些恼火。他现在不想见她,不想见任何人。但他担心便回了电话。

“你能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我挺不过去了,所以你不用客气,实话实说好。”朱大者坐到丁欣羊面前,她没有任何过渡,都坦白了。他想了想问:

“干吗非得我告诉你错没错?我又不是你爸。”她差点气笑了,马上更伤心。现在她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朱大者的玩世不恭。

“你自己觉得错了,就错了,没错,就没错。”他往回拉话,缓和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她老实地说。

“我也不知道你做的对不对。”他突然说并没有不耐烦,似乎是实话。

“哼,”她说,“我至少知道找你来是错的。”

“哼。”他笑了。

“你走吧。”她说。

他立刻站了起来,心情也如此。他不喜欢眼前的气氛。最后的瞬间里,他还是心软了。他从来都不喜欢丁欣羊的复杂,现在,她因此弄出这样的事更烦人,他重新坐回刚才的椅子里,缩着身子。

“还有一种可能。”他不情愿地说,“你跟车展说开,他要是不在乎,你们就继续处呗。说不定,有一天,你们就结婚了。女人到了你这个岁数,如果勇气也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我不想这么干呐?”

“那就说明你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干,折腾我干吗啊,我住得多远,你不是不知道。”

“我有一天做梦,梦见跟车展在一起时,我跟他说,因为喜欢你,不能跟他如何如何……”

“那有什么,我还梦见你变成妓女了。”他含混地说。

“你说什么?”她听清楚了他的话,只是不能相信。

“没什么,乱说。”

“我要是真跟车展这么说呐?”

“那你们就完了。”他说得像个旁观者。

“那你能认真对待我吗?”她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时,恨死自己。她想到马副经理,恨不得掐死自己。

“我不认真对待不认真对待自己的人。”

“我明白了。”她幽幽地说。

“你这么说的时候,常常是什么都没明白。”他站起来,“你跟我不是完全没有缘分,但眼前很难。我讨厌可怜的女人,女人一可怜就值得怀疑。”

“我真的懂了,谢谢你教育我,也谢谢你来看我。”

朱大者听完她的话,像是听到了命令,说了再见就离开了。他出来,问门口保安,哪个超市现在还开门。被指点后,他去超市买了一些食品,再回到丁欣羊家做好饭,开车回家时已经是午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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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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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回到家里没像往常那样换衣服,背着皮包坐到写字台前,一动不动。屋子渐渐地黑了,直到完全黑透。她突然那么强烈地思念大牛。她幻想着,大牛正朝她赶过来,把她从这黑暗中的呆滞中解救出来,带她去那个充满热情充满活力的情欲世界。大牛不会来。她拜访他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从没来过。偶然打电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大丫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了。他说,他非常爱她。那样的声音魔鬼和天使都相信,因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第二十一章

这个晚上,车展格外思念丁欣羊。他故意绕了一小段路,在丁欣羊家门口经过一下,更仔细地回味他们已经有过的美好时光。他放慢车速,意外地发现丁欣羊家的窗口亮着灯光。他先是一阵高兴立刻停车拨通了她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高兴的心情由高处落了下去。他在车里坐了半天,才拨了丁欣羊的手机。

“你在哪儿啊?”

“我还在厦门啊。”

“没什么,突然很想你,都好吧?”

“挺好的,你呐?”

“我也挺好的。你什么时候考试?”

“后天。”

“什么时候回来?”

“按计划。”

“好吧,回头见。”放下电话,车展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控制了。他熄火坐在车里直到丁欣羊家窗口的灯光也熄灭了,才发动车子离开。这期间,他一次也没想过,去按按门铃。

大丫给丁欣羊打电话,对方说明天回来。她仍然想跟什么人(大牛之外的什么人)聊聊这些,便给朱大者打电话问他想不想见个面,他立刻说不想。大丫并不生气,好像朱大者就该是这个样子。

“那我电话里问你一个问题吧,就当我采访你了,你别担心,我不提名的。”

“大丫,你病了,有话说,别跟我来这套。”

“好吧,你怎么看待爱情?”

“有这东西吗?”

“你别跟我玩语言游戏了。”

“我不会说。”他颇为老实地说。

“那你说爱和喜欢有什么不同?”

“爱是活在对方里面,感觉对方的感觉;喜欢是活在对方旁边,感觉自己的感觉。”他说。

大丫回到家里没像往常那样换衣服,背着皮包坐到写字台前,一动不动。屋子渐渐地黑了,直到完全黑透。她突然那么强烈地思念大牛。她幻想着,大牛正朝她赶过来,把她从这黑暗中的呆滞中解救出来,带她去那个充满热情充满活力的情欲世界。

大牛不会来。她拜访他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从没来过。偶然打电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大丫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了。他说,他非常爱她。那样的声音魔鬼和天使都相信,因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她一个人这么呆坐着,屋子里好像缺氧气了,她觉得胸闷。除了给大牛打电话,请求跟他见面,她会一直这样坐下去,让思念淹没自己。

“大牛,我在家里。”对方没有回答。

她停顿了一下,考虑着怎样用一句话表达出全部感觉。“大牛,我想你,非常非常地想,我不行了。”

大牛发出了一个声音,但不是一句话。

“我什么都不明白了。求你,别再惩罚我了。过来看我,大牛,我求你。我们不再分开了,求你,大牛,别这样把我扔下。没有你,我过不下去。”

“如果我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呐?”

“我等下去直到饿死。”

“我没开玩笑。”大牛认真地说。

“我也没有。”大丫说完,对方挂了。

大丫放下背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阳台的藤椅上。虽然还没到可以坐到外面的季节,大丫想坐到外面,她希望自己听见大牛摩托车的声音。她在腿上盖了一条毯子,开始等待大牛的到来,心情像是刚开始某种仪式,只有虔诚和敬畏。

从阳台的窗户看出去是另一灯火通明的居民楼,大丫把目光投向天空。傍晚刚过,是人们最忽视天空的时刻。大家都在看着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没有阳光的天空,像老人一样渐渐呈现出衰弱的迹象。最后的不属于夜晚的点点亮色,带着劳顿的姿态,一点点离去,不全是无奈,不全是认可,不全是留恋,不全是,不全是……大丫不由得被感动了,自然永远吻合着我们的心情。她想象着自己和大牛一起迈上晚年的归途,一起找到晚年的归宿,一起,留在一起,再一起离去。

相爱的人手拉手,一同告别活着。

大丫想得满眼泪水。

在A城通向这里的高速上,飞着一辆不断超车的摩托。高速公路变成了一条无尽的黑线,引诱着骑车人发疯亢奋,吞噬那黑线仿佛变成了惟一的目的。车展开车看见了这辆飞驰的摩托车。他咕哝了一句,不想活了。转而他又觉得,这是另一种活法。于是,他也加速,快赶上摩托车的时候,他规律地按了几下喇叭。摩托车手减速后扬扬手,所表达的意义是模糊的,介于多谢和见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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