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句号(11)

作者:皮皮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故事从男主人公画家朱大者无意中得到了一本陌生女人的日记开始,一个中年女性孤独寂寞的内心世界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小说展示了一群夹在青春期和更年期之间的中年男女的情感状态:内心孤独、渴求完美的女主人公丁欣羊在经历了离异、辞职、姐姐自杀等诸多不幸后,遇到了颇具魅力的画家朱大者,以及有责任感的追求者车展。朱大者的若即若离和车展的热烈追求,让丁欣羊犹疑、痛苦。好友大丫与她的小男友大牛的爱情故事催人泪下,他们对情感的执著、痴迷、忘我与丁欣羊与朱大者之间爱的矜持、含蓄、内敛形成了鲜明的呼应和对比。点击展开

那天晚上,公司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于水波。他嘱咐她早点回家,不然她父母该着急了。她说,她父母在外地。

“男朋友呐?”

她低头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才说,他们一年前分手了。谭定鱼为自己的唐突道歉,于水波摇头时的表情里除了宽容还有几分顺从,使得谭定鱼的心情很荡漾。

“那我请你吃饭吧。”谭定鱼建议。

“吃什么?”于水波问得有点风情,谭定鱼就把她带到了波西西餐厅。他吃西餐的原则是在嘴不馋肚子不是很饿的前提下,带上一个跟工作跟家庭不相干的女人。

正餐上来之前,服务员打开了冰凉的白葡萄酒,灯光昏暗,烛光摇曳,谭定鱼朝于水波举杯。

“为了什么?”于水波笑着问。

谭定鱼突然打住,他得想出一句跟工作没关系的话,不然就违背了他吃西餐的原则。

“认识你很高兴,就为这个吧。”说完他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时,发现于水波喝了半杯。

“你很有酒量啊。”

“还行吧,我从小就开始喝酒。”于水波腼腆地说。

谭定鱼靠到椅背上忍不住笑起来,转眼间,于水波变成了另一个女人,开朗风趣。她的面容在烛光下泛着红光,一改在办公室里的苍白。

“我爸爸是酒长厂长,我们全家都喝酒。”她解释得那么坦然,让谭定鱼看到了她性格的另一面。

“什么酒厂啊?”

“葡萄酒。”

“要是白酒,估计你也考不上大学了。”

他们再次举杯,正餐上来之前,半瓶酒没了。谭定鱼又点了一瓶酒,接着上来正餐,他第一次感到,西餐也能让他胃口大开。他几叉子就把盘中的鱼块儿吃完了,于水波盘子里的大部分东西还没碰过。

“你不喜欢羊肉?”

“喜欢。我不太饿。”她说着叉了一小块儿切下的羊肉放到嘴里,然后抬起目光看着谭定鱼。他用餐巾擦嘴,移开目光。可是于水波还那样看着他,很深情。谭定鱼顿时豁然:自己明白晚了。他装出无知的样子问,没事吧。

“没事。”她甩甩头,爽快地提议,再干一杯。谭鱼立刻响应。倒酒的时候,谭定鱼回味着于水波刚才那充满爱意的目光,心想,要是丁欣羊能这样对我就好了。当他重新沐浴在于水波充满爱意的目光中,短暂的烦乱和走神儿都被荡涤一空。

让人心安的女人。他想。

“你为什么没再找男朋友?”谭定鱼仿佛决定放开自己不再回避什么。

“我应聘的时候,也有别的公司,条件甚至更好些。”

“是吗,我希望你没后悔。”

“我好像不喜欢后悔。”

“那就好。”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于水波说话时盯盯看着谭定鱼。谭定鱼没说话,心里沸腾了。

“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可我结婚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她说得那么坚定,听得谭定鱼有些害怕,好像他的婚姻根本不值得一提。

谭定鱼的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饭桌,却什么都没看见。他好久都没再说话,心仿佛被扔到了遥远的地方,不在当下。他很激动,但这激动立刻变得虚幻,让他无法把握什么是确实的。

“你生气了?”她问。

“对不起,我说话太直了。”她说。

“你希望我离开,是吗?”她又问。

谭定鱼想做出反应,但他不能。他看着于水波起身离开,他听见门口的礼宾小姐说,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他又喝了半杯酒,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想把最上面的那个感觉抓住。可他接近的时候,那感觉就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的感觉,他眼下根本不想要的感觉。他接着喝酒,服务员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抬头去看电视。电视里在放电影,他喜欢看电影的。电影里传出的一句话说到了他心里:

“晚去巴黎比早去天堂好。”

他笑了,喝光了杯里的酒,付了饭钱,走到门口的时候,心情豁朗,不带半点疑惑。这心情他好多年没有过了,这心情让他真切地觉到了快乐。他把车留在原来的地方,一个人走到中心广场。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于水波住的地方应该离那里不远。

他给于水波打电话时,喉咙发紧,堵着冲动,好像刚被分派到一部真实的电影中,饰演一个去冒险的角色,除了兴奋还是兴奋,再加一点不顾一切。

据说,有些女人到了中年以后,也很愿意或者说更愿意跟同龄的女人聚会,到一起喝什么都能醉,包括茶。也许大家都醉给了心态。

女人把心态用嘴唇吐出来,男人们却把它们落实到跟女人有关的行动上。有的女人因此更瞧不起男人,但没妨碍男人喜欢女人。看起来,男人也有男人的可爱。

大丫跟丁欣羊在“无月”茶楼用去年的龙井把自己给灌醉了。两个人越胡说越高兴,大丫激动地唱了起来。

“我们都是半老徐娘,没有子弹也没有敌人,我们都是半老徐娘,哪怕山高水又深……我们……”

丁欣羊笑得喘不过气,不停地打手势让大丫别唱了。

“笑坏了肠子,你赔啊?”她说完还是忍不住笑。

“大肠儿还是小肠儿?”

“你不能这么缺德。”丁欣羊笑得更厉害了。

“是,我知道,缺德不好。我不缺德。你真别笑了,我看你至少有几年没笑了,真还别笑坏了,别说肠子,笑坏了哪儿都不好。”大丫的神态开始了丁欣羊新一轮的大笑。

“哎,我前两天看了一个东西,”大丫决定不开玩笑了。“有个女的写的,说男人只是在射精的时候说爱我。当时把我给笑坏了,笑过之后,又觉得挺森人的。现在流行用身体检阅。”

“那肯定也是个境界。”丁欣羊刹住了笑。

“可你不许把它想的太好。”

“为什么我不许?”

“因为你最多能成为一个理论工作者。”

“是啊,实践的难度太大。”丁欣羊仿佛因此看见了自己的损失。

“得了,这是世界上最不复杂的事情之一,无比简单,主要你没天赋。”

“你帮我后天补补。”

“先用眼睛,把对方‘叼’出来,通过交谈稳住,如果继续有感觉,就分别找个理由离开大伙儿,最后街口汇合。”

“要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呐?”

“那就互相异样地笑笑,有点窘迫,有点暗示,还得有点不太在乎。不在乎是留出后路,即使不成,离开时也不必难过。要是已经在吃晚饭了,就说,去我那里喝点咖啡吧;要是已经在喝咖啡了,就说,去我家拿那本书吧,或者去拿个盗版碟什么的;要是……”

“打住!”丁欣羊说,“这段路我走过。结果就是站在门口,不是家门口就是饭店房间的门口,手里拿着那本书,要不就是个盗版碟,嘴里不停地说,那好吧,就这样,再见了,再打电话吧。那书你不用还我了,别,别,没关系,我还找得到,那谢谢你了,好,就这样,再见了,回去吧,再见了,好,再见,留步,好,再见……”

她们又笑成了一团。大丫一边笑一边嘲笑丁欣羊居然会搞成这个样子,好像别的女人搞成的都是别的样子

“最后我惟一的感觉就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那个人,那本书,那个盗版碟。”

从茶楼的窗户望出去,街边的树木都是疲惫的样子。叶子要么落了要么变黄了要么还带着苍老的绿色,仿佛都在期待着冬天,来做最后的了结。

丁欣羊期待晚年以便放下对感情的渴求。大丫还在东拉西扯,似乎不甘心过早结束刚才的开心。

“你还记得那个编导吗?跟我分手前他嫉妒得跟什么似的。我跟修车的说两句话,他跟我吵,说我看上那人的鼻子了,雅典式的;我跟门口收发的老头笑笑,他说我笑得暧昧,说我觉得那老头成熟。最后,我跟他分手没几个月,他就跟个演员结婚了。男人,大智若愚,懂吗!你只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就不至于老那么伤心。你不妨这么劝劝你姐。”

“你对什么都能开玩笑吗?”丁欣羊小心地试探。

“我希望那样,也愿意努力。”

“大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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