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花式撩法(313)
尽管这会儿自己也举步维艰。
月色偏垂。
南城如经历过一场浩劫,令抵达这里的所有人,都心尖发颤。
韩誉几乎一路是在沈清的搀扶下走过来的。
他们在兰大搞了辆小型私家车,连夜就往南城开了过来。
路上碰到了多少困难就不多说了,反正最严重的一次是,车胎卡在公路裂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推出来。
还有到了南城后,被拦着不让往南大方向来。
沈清急得团团转,恳求道:“大哥!你帮帮忙,我兄弟他女朋友在南大,现在担心得不行!”
那人瞥了魂不守舍的韩誉一眼,有些为难,“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我们必须执行,”他顿,解释道,“再说了,你们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而且还有危险,就在这里等着吧。”
沈清还想再说,那人又道:“我们救援队的同志会尽力解救每一位灾民的!”
韩誉慢慢抬头,双眸空洞。
“三秒…”沈清扶着他,心痛得不得了。
少年哑声,“我要自己去找她。”
“不行的,是真的不行。”那人摇摇头,神色抱歉。
韩誉抿唇。
沈清忽然感到自己手臂上一沉。
扭头一看,他赫然发现韩誉腿一弯,似欲下跪!
这可把沈清给吓坏了!
同样吓坏的还有那个态度坚决的负责人!
“别别别!小伙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赶紧伸手拦住,然而——
韩誉瞬间侧身,避开那人的胳膊,同时挣脱沈清的搀扶,拔腿就往里头冲!
“我靠!”
沈清骂了句,眼瞅着那少年如离弦之箭,转瞬在茫茫夜幕里消失。
他一咬牙一跺脚,撞了身前的人一下,立马撒丫子狂奔着去追韩誉。
“嘿!给我站住!”被骗的负责人气得浑身发抖,指挥身后两个同伴,“跟上看看,别出事。”
灾区现在特别乱,不能让他们添麻烦,也不能让他们有危险。
可韩誉才顾不得这些,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唐夏。
活着的唐夏。
而他跑到那一片原本属于南大校区的地域时,没有
因为眼前的景象停滞脚步,直接深吸一口气,用了生平最大的声音,高喊——
“唐夏!”
有一群人围在一起,手里拿着工具,似乎正在对着某一处进行救援。
他们齐齐转头,诧异地盯着韩誉看。
边上有护士过来问:“你找谁?是灾民的家属吗?”
少年不复往日的冷静,抓着护士的手臂,慌道:“你们有救出一个女孩吗?二十上下的年纪,这个高,有一点瘦,她叫唐夏。”
他不停比划,面容憔悴。
护士想了片刻,随即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韩誉的脑袋有点发懵。
“这块楼板搬不动,唯一的办法,只有砸碎,但是…”
“这一头碎了,那一头就会掉下去。”
“我们怎么能够确定,那一头下面,就没有还生还
着的灾民呢?”
“如果有,那岂不是…”
那群人焦急地议论着,可却迟迟没办法下决定。
他们发现了被埋在这里的唐夏,因为倾斜的楼板由于不停的震动被偏移了几分,露出巴掌般大小的空间。
这个空间,刚巧让经过的救援队看到了女孩半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已经陷入了昏迷。
一切迫在眉睫。
“赌一把吧!等不了了!”
“是啊,这姑娘必须得救,而救她,就只有这一种方法!”
“老大,赶紧吧!”
连长皱眉,拳头紧紧攥着。
唐夏上面的楼板已经被其他破碎建筑给压住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把一侧的楼板砸碎,砸出一人大的洞口,将女孩解救出来。
可是,这头的楼板碎了,那一头就会因为重量过沉,直接掉下去。
掉下去的地方有没有埋着别人,他们不知道。
连长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终于——
“砸!”
他下了命令。
一墙之隔,覃晓芸笑了。
她一直都清醒着,她也把外面人的对话与犹豫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只要覃晓芸喊一声“下面有人”,连长就绝对会放弃这种做法,再想另外的方法,将她和唐夏一起解救。
可覃晓芸没有。
她选择…放弃。
不必为难,自己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久的。
腿已废,失血过多,连心脏跳动的节奏,都慢了呢。
覃晓芸闭起眼睛,用力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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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大结局(下)
仿佛经历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的等待。
天旋地转,时间轮回。
混沌之中,她似看到了许多人熟悉的脸。
这短短一生所遇见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以走马灯般的播放方式,在脑海里快进着。
她有些惶恐,外界的吵嚷越来越轻,自己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响。可是,她也能很明显地听到,心跳的节奏在渐渐变慢,直至停止。
原来这就是濒死的感觉吗?
她不知道,但却在这一刻,无比渴望着活下去。
那就要挣扎!
身体很轻,像要随风而去,她拼命伸出手,试探着去抓些什么东西,来支撑不屈的念想。只是,哪怕已拼尽了全力,也没有任何效果。
很奇怪的是,她看到了自己。
看到自己安安静静地躺着,面色煞白,脸上还罩着
供氧装置,旁边的监护仪里,心率与血压的蓝绿色曲线,正趋于笔直。
她微怔,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慌!
就好像已经被宣告了死亡,却还固执地不愿离开,任凭灵魂在病房里来回游荡,悲怆,且苍凉。
如果我死了,爸爸怎么办?哥哥怎么办?他们会难过、会哭、会想念我一辈子吗?
如果我死了,那…韩誉又该怎么办?
终究没有逃过天灾,再多不甘,也只得合着血泪,一起往肚子里咽。
能感觉到晶莹的泪珠从侧颊滑落,她抬手,指尖触及肌肤,却并没有沾染到一丝湿润。
铺天盖地般的绝望,比独自被埋在废墟之下,更让人哀伤。
她忍不住哭喊起来,起初还是小小的、轻轻的哽咽与抽泣,到后来,成了撕心裂肺的不舍。
如同年幼时孤零零滞留在学校,满心期盼着父母来接自己回家,然后听到其他小朋友的家长开玩笑说:
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噢。
那时候,整颗心都会被揪紧,疼得令人窒息。
她嚎啕大哭,仿佛自己真的被父母所抛弃,哭到眼前发黑,喘不上气来。
后来哥哥就把自己用力地搂进怀里,再冲那群小朋友的家长恨恨道:不许欺负我妹妹!
她哭得很伤心,哥哥怎么哄都没有用。
可现在她也在哭啊,能哄她的人,为什么不在呢?
还是说,他们一直在,只是自己看不到了?
心口里的疼忽然一下子蔓延开,在四肢百骸流窜,她彻底慌了,不顾形象地大吼大叫,喉咙里艰难地发出无法辨明词义的单音节字眼。
下一秒——
两只手被死死攥住,力气之大,仿佛生怕自己一松开,眼前的女孩就会突然消失。
“唐夏!”
少年的嗓音里,透着焦急、紧张与担忧。
女孩身子一颤,胸腔里似涌入一股暖流,烧得她瞬
间一个激灵!
睫毛轻扇,虚弱,且疲惫。
她看到一只白皙精致的手搭在自己眼角,正控制不住地颤动。
入目,是韩誉憔悴得没有任何血色的容颜。
“韩…”唐夏开口,声音又低又哑,却被氧气罩给阻隔。
明明视线模糊,可她反而清楚地看到,韩誉笑了。
“嘘,”他轻抚着女孩的脸颊,一点一点将她眼尾处的泪珠给拂去,语调温柔,“我在,别怕,你别怕。”
唐夏瞬间眼眶一红。
分明…是他在害怕啊…
她能明显感受到,少年修长的五指不停抖动,仿佛在摸着一样稀世珍宝,担心自己伤了她一丝一毫。
病房里静悄悄,窗帘拉得严实,屋内又没开灯,韩誉的身型轮廓带了点淡淡的深灰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