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恋(35)
周放惊疑过后,导航往最近一个酒吧去。
盛寒出来时,就只看到路口拐弯的劳斯莱斯的车屁股。
都已经出来了,她就没再回去。拦了辆出租车,回了潋滟浮天。
快到凌晨十二点,她正在一楼沙发上打瞌睡。
大门传来密码锁的声响,她一下子醒来,揉了揉眼睛,趿着棉拖鞋,往门口玄关走去。
宁焰正被周放搀着,一脸睡着了似的柔顺安静。
周放见着她,松了口气,说:
“盛小姐,我把宁先生送到楼上吧。”他觉得盛寒一个人应该馋不动。
“哦,好,谢谢你了。”
盛寒还有些略带睡意,神思迷糊。
帮他半馋着宁焰,嗅到了浓郁的酒味,问:
“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周放无奈说:“宁先生心情不好,应该说,这半个月来,他心情都不好。”
正要上楼梯了,宁焰掀开沉重的眼皮,忽然间,将搭在周放肩上的手猛地抽回,防备地看着周放,像只狗崽护食似的,恶狠狠地叫:
“你走开!她是我的!”
右手紧箍着盛寒的细肩,力道充满了占有欲。
周放哭笑不得,满脸无辜,他说:
“我知道,盛小姐她……”
话没说完,宁焰听到一半,疾首蹙额,打断他,
“你,你叫她什么?”
嗓音是低沉含怒的,但中间打了个绵软的酒嗝,毫无气势可言。
盛寒看着他,发现他脸醉得酡红,朱红的唇,皓白的齿,眼神迷蒙又执着,像只发怒奶狗。
也就周放这个下属吓得手足无措,还试探着改口:
“那叫……盛寒?”
宁焰眉毛一拧,身体前倾,龇嘴冲向周放。要不是盛寒死死拽住他,她真的怀疑宁焰要化身为狗崽子去咬人。
周放吓得往后缩,苦着脸,豁出去了,喊:
“宁太太!”
当初这个称呼可是被改过口的。
那喊声,带着颤音,充满求生欲。
还好温姨睡得沉,只是被惊得翻了个身。
宁焰的眉头终于松开,左手食指在空中虚划着,嘴里嘟囔着,想说句什么。
却直愣愣地栽了下去。
“哎哎哎!”盛寒惊呼。
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盛寒承受不住他全部的重量。
于是,就这么脸朝地。
摔!
下!
去!
了!
“嘶……酒酒……我疼……”他殷唇翕张,趴在地上委屈地哝语。
盛寒紧闭着眼,撇头不忍看他摔下去的那刻。
听到他喊疼,连忙和周放一起把他给搀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他搬到房间,周放擦了把脑门冷热交替的汗,脚底抹油,飞速离开现场。
盛寒沾湿毛巾,帮他简单擦拭了一下脸,盖上被子。
最后,床头留了灯盏未关。
她吁了口气,准备出去,回自己房间。
本以为今天宁焰的情绪过于阴沉带刺,很不对劲,被他这么一闹,心里的担忧反而消散了。
察觉身后有窸窣的动静,盛寒回头。
发现宁焰竟然径直坐了起来,掀开薄被下床。
赤足踩在地板上。
眼皮还半耷着,手指却熟稔地解着衬衫扣子,一颗又一颗,露出胸膛的肌肤。
盛寒扶额,“你又想要闹什么?”
他的白衬衫一甩,盛寒一瞬的天旋地转。
她被压在身下,被柔软若云的床垫包裹着。
宁焰定了定,往右抿嘴,思索她的问题过后,语气十分正经地说:
“合法履行夫妻生活。”
“瞎说什么呢,你醉了。”盛寒拍拍他的肩,肯定地说,一边要推开他。
“我没醉。”
“你醉了。”
宁焰眸色幽黯了几分,为了证明自己没醉,他直接身体力行。
直到天近晓,一室的旖旎才停歇。
第27章
早上九点时,白色薄纱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遮住外面的昼亮的天光。
从落地窗,到床边,隐约可见的越来越凌乱。
衬衫、睡裙、内裤……
鹅绒薄被的皱乱之下,是赤诚着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此时,宁庆和何婳急如星火地来到了潋滟浮天小楼。
温姨正想着,昨晚她睡得太死了,宁先生最后有没有回来都不知道,早餐的咖啡不知道是否需要准备。
转眼见两位老人来了,欣喜地说:
“老先生老太太,你们来了。”
宁庆点点头,只顾问:
“宁焰那小子呢?”语气含怒。
温姨也不敢确定,犹豫了一番,说道:
“二楼……睡觉呢。”
宁庆须眉略微皓然,一吹胡子,急匆匆往楼上小跑着去。
何婳在后面追,“老宁,你小心楼梯。”
温姨一脸茫然,不知他们两个老人一大早从然城过来是因为什么。
自己孙子对人冷淡,他是清楚的。
他也知道宁焰和盛寒分房睡。
宁庆上楼后左转,直奔宁焰的房间,就要径直拧开房门。
何婳追上来,拍开他的手,说他:
“焰焰都长大结婚了,你要学着敲门。”
“哼,”宁庆没好气,“还结婚呢,我听温姨说,他和寒寒最近半个月都在冷战!”
“看我不掀开他的被子,狠狠抽他几下。”宁焰气说。
房间内,宁焰听到他们在门口的争论,睁开眼睛醒来了。
身上还光着,室内也旖旎凌乱不堪。
神思还困倦着,眼睛瞥见门把手被按下。
空气突然静谧凝固。
门把手被按下的声响,他似乎听得清晰。眼睛里开门的瞬间动作仿佛被拉长。
他的呼吸瞬间凝住,迅速把被子盖到盛寒的下巴颏儿。
环视一圈。
——皱乱的床单被子、床下交缠的衣服裤子。
不行不行,太乱了!
目光紧盯着那扇就要被推开的门。
他扬着声音,大声制止,
“不准进来!”
声音像飓风吹竹林似的,是急切晃抖而慌乱的,泄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声音穿透门板,宁庆被吓了一跳,停下了动作。
这时,温姨上来了,她脑筋转过弯,小声地说着:
“老先生,寒寒昨晚一直在等宁先生回来,他们都还没起呢。”
重点在“都”。
宁庆一下子反应过来,低头杵在原地,像个做了错事的老小孩。
何婳拉着他下楼,
“我就说你,总觉得焰焰还小似的,做事也没有分寸,毛毛糙糙的。”
她转念一想,语气又带着高兴,
“老宁,这么八年来,焰焰还是第一次这么着急。”
宁庆思忖着刚刚那道急声制止的声音,附和地点头,
“没错,没错,刚刚他可是大喊出来的,总算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了。”
房内,盛寒被宁焰的喊声吵醒。
手从被窝里翻出,揉搓着朦胧的眼睛,声音也有些软,问他:
“怎么了?”
“没事,你睡着。”宁焰起身去穿衣服。
盛寒十分困倦疲累,骨头缝里依旧是松松散散的,没力气。
她转了个身,眯着眼眸,看着宁焰往衣帽间走。等他穿戴好再出来,她已经重新睡着了。
楼下客厅。
宁庆和何婳正喝着茶,看样子气消了不少。
宁焰穿着宽松的深褐色卫衣,做旧的款式,下摆还有些自然的破洞,内搭是件白色长袖,稍微露了出来。
墨发有些杂乱,发顶还翘起一小撮。
下楼时打了个哈欠,微微吸进一口气,嘴巴张开又长长溢出口气,连带一双水润墨黑的眼睛都被牵动得半眯起来,没注意脚下。
下一瞬,踏空了一节楼梯,猛地打了个趔趄,还好最后扶稳了墙。
“小心些,”何婳望着他,说,“还没睡醒呀?”
“嗯。”宁焰点头,音色很慵沉。
“都是你爷爷,非得去吵你,拉也拉不住。”
何婳慈爱地看着宁焰,转身又轻拍了一下宁庆,像是在责怪。
“怎么全都赖我啦,”宁庆不服气,
“还不是你一大早就急吼吼的,要来找焰焰,我都还没睡醒呢,就让司机拉到这里来了。”
“你没睡醒,还不是你昨晚非要看球赛,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老熬夜。”何婳责他。
“我就看这么一回,熬这么一回夜,你一路上都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