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影:焚城雪(29)

作者:且闻风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豪门世家 民国旧影 传奇 年代文 陈明忠与菅怀丙握手,菅怀丙伸握住他的手说:“明忠兄,我们真是许久不见。”陈明忠请他进屋,一边感慨说:“这几年来我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跟适任他们一样东渡去了。”点击展开

那扇门外的光亮在方世俨身后形成背景,他像是在梦中见到的人,沈丹钰木纳了一下子怔在那里。

方世俨走过来喜悦溢于言表,他捧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小钰,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他出于激动的因果双手的力气过大,她的肩膀被他捏的微疼,可就是这样,她才确定这一切不是梦,她看见的方世俨真的站在她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丹钰刚收住的泪水又涌现出来,闻声有泣,他们紧紧相拥,她说:“世俨,真的是你吗?你怎么才回来……”

方世俨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他道:“让你等我这么久,我真是该死。”他又说了几句话,她的眼泪浸湿了他半个肩膀,然后她大哭起来,说:“世俨……我没有家了……我父亲死了,娟妈就死在我面前……”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恐,每每震激他的胸口,他抱紧了她,安慰说:“没关系……你还有我……”然后他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凶手……将他千刀万剐……”

她哭了很久,像是贪恋他肩膀的温度。

她的梦呓声俨然,她喃喃道:“娟妈……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道:“我给你一个家,以后我的家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她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很久。很久以后,方世俨拧干一块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她有些低烧,他坐在床边陪着她。她的手牢牢握紧他不松手,过了一会儿,听她呼吸声逐渐匀称,抓住他手的手指也缓缓松了下来。

他把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仔细瞧了那张娇嫩却憔悴的脸,手刚要触摸她的脸颊但还是半停在空中,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说,她好不容易睡下去,他不想打扰她。他站起来径直走到窗前,拉开一截窗帘,月色浓重,树梢上的昆虫声不间断叫一声。直到见到楼下一辆车子开进来,他随后关上窗帘,轻轻带上门出去。

她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只听到外面鸟儿在枝头嬉戏的声音,还有白天世间吵嚷的音源。她正要下床,刚一站起来,一个人推门进来,见她醒来就说:“请您稍等一下。”

她在那儿站着,过了一会儿那人端进来早点,那人留着寸头,亲切地说:“虽然快到午饭时间了,不过我们还没开始做,先吃点这个吧。”

她点着头,刚想问一些什么,那人已经转身关门。她看到盘子里搁着一块摊鸡蛋,还有一杯温牛乳,她端起来喝了一口,但嘴里没有滋味,又把牛乳放了回去。这时,方世俨刚巧走进来,他见她醒来,摸了摸她的头,说:“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她低下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方世俨清了清嗓子蹲下来,他们双目对视,他说:“一会儿我送你出去,你不能老呆在这里,这个房间又暗又小不利于你恢复身体。”

她刚想开口,方世俨继续说:“我给你找了一间教堂,那里的神父愿意让你在那儿暂住一段时间,那里僻静环境又好,你去那里一定很快好起来。”

沈丹钰想了想,最后默默点了头,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幸而又遇见了他。她忽然说:“那你呢?”

方世俨说:“我会去看你的,我主要是现在公务在身,多有不便,你在那里要好好的,吃住都不要担心。”她同意了。他们一块儿走出来,下了楼梯,门口有一辆车在等着,上车前沈丹钰又回头看了他,方世俨对她微笑,说:“我很快会去找你。”然后扶她进车,她坐了进去,方世俨对司机说:“开车小心点。”

司机回了句“是”,那车慢慢发动,她一个人坐在车的后座上,不知为何,忽然心里空荡的不安又涌上来,她想隔着车窗看方世俨一眼,可后座两边窗户都拉上了车帘,关的死死的,她只好作罢。

司机把手伸出窗外,岗哨接过派司查看,然后挺直身子朝里面敬了礼,放他们通行。戒严后的西区入城时增派了不少卫兵,但一进城丝毫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摆摊的小贩和走在街上的行人一如往常,没有受到任何戒严后的影响。

全大成开了一晚的车过于疲累,中途不时用手揉着眼睛,加上阳光太刺眼,他不得不把手边的墨镜戴上。

他把车开到地点,看着陈晔平下车,然后自己开车停到一个地方去。

应侍生把他带上二楼的一个小套间,这里的走廊又窄又暗,连脚下的地毯颜色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他一路走上来,隐约还能闻到楼下咖啡厅的咖啡香味。他看着门上的金色号码,扣了两下门,随即门被打开了。

窗帘全开,光线直悠悠地朝门□□来,窗前的人负手转过身,他嘴唇上的胡子牵动,露出一抹笑容。开门的人走了出去然后带上门。

他们两个人站了片刻,窗边的人伸出手指了旁边的沙发位置,然后走过来,田兆年边说边理自己的中山装,对陈晔平说:“这次回来的有点晚。”

陈晔平只得说:“那怨不得我,这段时间管控那么严,光是出城就有两个岗哨。说起来,还不是怪您。”

田兆年哂笑,然后指着他说:“不错,会和我顶嘴了。”他的语气平淡,陈晔平和自己说话多有无理并没有怒意。陈晔平摘下墨镜坐在沙发上,他突然挑起眉毛再加端详,对眼前这个少年又有了新一番的审视,他道:“半年不见,你似乎变成熟了。”

陈晔平下意识摸了自己的下巴,笑道:“拜您所赐,我半个月都没好好睡过觉了。身上这身行头得穿了四五天了,我可有一段时间没照镜子了,身边的姑娘吓跑了倒没事,连我自己也受不了自己。”

田兆年大笑起来,桌面上预先摆着两杯咖啡,还有余温,田兆年端起来抿了一口,笑意不减说:“你可别这么说,我让老应去打离渡口,那本是该让你去的,不然你怎么可能那么早回来?”

陈晔平不答了,两人默默地笑了一会儿,陈晔平神情渐渐收敛,归入正题道:“如今这个局势,您怎么还敢来这里?”

田兆年靠着沙发扶手,狡黠的眼神中发着光,故意对他开玩笑似的说:“我来审查一下的工作进度。”

这句话说出来,陈晔平假装口渴喝了一杯咖啡,嘴里赞道:“咖啡口感不错,是手磨的吧?嗯,香味也不错。”

田兆年见他光赞叹手中的咖啡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今日你让城防营再加一层守卫,江平城西的一栋孤儿院里藏了很多反动派,他们以孤儿院做掩饰,在里面藏了军用物资和补给,你去把他们的“窝”剿了。“

陈晔平闻言皱眉,他说:“里面那么多无辜的孤儿,你让我明目张胆的去剿?若是伤着那些孩子怎么办?”

田兆年道:“你自己想办法。”

陈晔平沉默一会儿,说:“你让我想想。”

田兆年站起来说:“我不管你是明理暗里,一定要拿到他们藏在里面的军火物资,然后运出来——应舒贺眼下需要那批物资。”

陈晔平看向他,田兆年站在那里,阳光灼灼照在他的中山装上,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两手撑在沙发上,说道:“十六号晚上六里桥饭店有一场外国人办的政场舞会,会有很多国外军政要员出现,戚建匀的心腹也会出现,你带着纪子去。”

陈晔平从心底里甚有不悦之色,他对那个日本女人心有忌惮,不为别的,而是就是因为她是田兆年派来的,但他终归也不说什么。田兆年看出他的表情变化,但也不说什么,走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开了门。

汗珠从她的发间流到枕头下氲湿了一角,她又做噩梦了。她一瞬间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还有眼角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她坐了几分钟待得心神缓减,看到阳台一片白光,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草坪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修女,有人在散步,她观望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早还要祷告,忙回到床边把衣服换了。

宽长的桌台上,江嬷嬷在分配早上的食物,白色的米粥倒在碗里,她说:“今天就剩这么一点了。”

沈丹钰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说:“非常不错了。你们已经很照顾我了。”她拿起筷子就吃。

过了一会儿,江嬷嬷望了一眼窗外,双手祈祷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觉得今天饭堂里十分安静,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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