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影:焚城雪(21)

作者:且闻风吟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豪门世家 民国旧影 传奇 年代文 陈明忠与菅怀丙握手,菅怀丙伸握住他的手说:“明忠兄,我们真是许久不见。”陈明忠请他进屋,一边感慨说:“这几年来我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跟适任他们一样东渡去了。”点击展开

唐琪道:“不是的,我感觉好多了,自己推着车四处走走。”

陈舒翌对她说:“看这样子是要开午饭了,那我推你回去吧。”

唐琪也不多言她只是点了点头。

司机已经把他们出去后买的东西拎进了屋。开饭的时候,唐夫人正是高兴,唐琪出了一趟门气色更加,吃饭时唐夫人就跟她说唐正龄来的电报里面的内容,唐琪一时无话,唐夫人也没从女儿脸上读出什么来。等吃完了饭她要上楼,他们几个人搀着她上去,她还不能扯动伤口,所以用手按住胸口走得很小心。

唐琪躺在床上,说要和陈晔平说两句话,唐夫人看了她一眼,于是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等他们都出去了,唐琪对陈晔平说:“成南,你都听见我娘说的话了。我刚才和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陈晔平站在她身边,思虑不定。唐琪见他犹豫,怕他不肯答应,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轻轻摇了两下。她心里不知为何起了念头,这次出洋一定要让陈晔平同去。

他忽然想到她中箭倒在床上时,她戴的那只怀表,他们十年的情谊被她看得如此重要,自己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肯答应她,那真是无情无义。

他这么一转念,就对她道:“我答应你。”

唐琪如拨云见日,笑了起来,她晒了半日的太阳脸颊泛红,就这么一会儿,整个人都像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11章

自那日远客到访又过了几日,陈明忠忽然说要出趟门,两三日就可回来,家里银行的事就交给陈舒翌来管,陈舒翌只让父亲放心。陈明忠走前最不放心的就是陈夫人。陈夫人近段日子不知怎么了,医生说是热伤风,她高烧不定,医生给配了西药,昨日情况不见好转,又请来一名中医,诊断和洋医说的一模一样,中医也照开了一帖方子。

陈明忠走前的早上去小楼看了夫人,陈晔平过了一会儿就来了。陈明忠因为行程匆忙,也没有和他说两句话,只是下楼前忽然想起一事,对他说:“你还记得你上小学时的陆军教官么?”陈晔平想了一阵,只记得是一位两鬓腮胡,态度严格的中年人,陈明忠道:“你记不起来也是应当,只是那位周教官后天要来拜访我,我急着出门办事。他要是来了,你替我好好招待他……莫不要像小时候一样烧了人家的胡子。”

陈明忠最后一句玩笑话原是调侃,陈晔平却好一阵纳闷。可一天后那名周教官真的来了,陈晔平见着他,忽然儿时的印象都记起来了。那周教官已经是退休之年,长袍马褂再也不是在陆军小学时的那身戎装。进了门便哈哈大笑,人更比以前洒脱。

陈晔平见到又蓄了长胡子的教官,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先向他行了个礼,周教官道:“你还没忘了我当年的军纪。”

陈晔平却说:“原来是您,我毕业后快过了十年,差点想不起来了。”

周教官满脸笑意边进屋指着他说:“你可还记得午休时你偷偷拿火柴烧我胡子的事了?自那以后,我就把胡子剃干净了。”

陈晔平把他请进客厅,道:“亏我还记得您的样子,不然我早就想不起来我何时有这么一位教官了。”

用人上了茶,端到桌上下去。周教官本事行伍出身,又因当过教官,他们说话的声音更是传出客厅。

周教官道:“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陈晔平向他解释说:“最快明天,要是晚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周教官略有些遗憾,这时陈舒翌回家听客厅里很热闹,于是便进来看看,他一进来就认出了周教官,上前两步说:“您不是周教官吗?”

周教官一回头,很快认出了他,陈舒翌十分惊喜,周教官道:“原是,陈明忠有两个儿子,有一个儿子我只教了两年就出洋了,那就是你。”

陈舒翌说:“老师什么时候回去?我是回来拿东西的,却不能陪你吃一顿午饭。”

周教官却把话和他们一说,他原是准备回乡去的,待不了一日就要走。他们二人甚是惋惜,陈舒翌道:“可我公务缠身,既然成南在家里,就让他陪您半日。”陈晔平对周教官说:“吃完饭,我们可一起去山上走一圈。”

当下陈舒翌出去命厨房做饭,他上楼拿了点东西就坐车走了。他们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儿,用人过来叫他们用饭,陈晔平和周教官一起去了饭厅。

那周教官几十年来崇尚俭朴,每日不过三菜一汤,他一坐下见着桌上摆了十道好肉好菜,香气扑鼻,手中的筷子迟迟犹豫。陈晔平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我们只有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先撤掉几样菜吧。”用人听二少爷的吩咐,撤下去五道菜,陈晔平道:“老师,家里有酒您要不要喝点儿?”

周教官摇摇手说:“年轻的时候每日喝二两,后来有一次闹得去了医院,又让家里儿女担心,捡回半条命后甚少碰酒了。”

陈晔平跟着他笑了起来,他们吃完午饭,陈晔平力邀他去山上逛逛,叫了司机在门口等着。周教官此次就是来看陈明忠,没见到他,也只好度闲半日。

中秋节一过,夹道邻家种的桂花树都开花了,香气浓郁耐人寻味,他们一路开上山,到了马场外边司机停下了车。陈晔平和周教官下车,从围栏外望进去有两个马师正在遛马,四匹马疾驰,周教官远远地看过去。

他们进了马场,陈晔平带他看了家里几十匹马,又进了仓粮,周教官看到那些良马感叹道:“眼瞧着时局动荡,当兵的都没有这么精壮的马。”然后注意到角落里关在笼子里的一窝兔子,整整三大笼子,他问那是什么,身旁一个马夫说:“我们几个人在山上闲来无事抓兔子玩儿,都是在山里抓到的,还想烤兔肉吃什么的。”

周教官一时瞥到角落里斜置着的□□,他是陆军的校尉,看到枪就稀罕,他上去提起那把□□说:“我自打退休后就再没有碰过枪了。现在除了当兵的能握着枪杆,普通老百姓都不能有。”

陈晔平见老师如此高兴,于是说:“既然这样,我陪老师去林子里打猎吧。”周教官惊讶似的看向他,陈晔平不想扫他的兴,对那马夫说:“一会儿我和老师下去了,你就把笼子里的兔子放到山野里。”

他们下到林间,马夫叫了两个人和他把笼子搬出来。他们出来前没有打猎的打算,陈晔平还穿着皮鞋,山里的路泥泞,他的鞋上沾了污泥,可是他想让老师高兴一次。他们只是站在远处,等马夫把里面的兔子都放出。□□和战士背的真枪有甚微的区别,周教官毕竟上了年纪,又是老花眼,也没开几枪,只是打中了一只兔子的后腿。周教官只是大笑两声,然后把枪顺势递给他。

陈晔平接了老师的枪,他也因为经常打猎的原因,迅速把枪握在手里,瞄准了几只向前跑的兔子之后把剩下的枪弹都打完了,枪声一响,林子里的鸟也几乎飞光了。马夫替他们把打下的猎物拎过来,周教官看了一眼,一边是震惊一边夸道:“你小时候上军课,我就一眼看出来你是好苗子,枪法比别人都好。你的枪法至今都没有退步,若是当年你爹愿意听我的让你升中校,你现在定大有出息。”

陈晔平淡然一笑,把□□还给马夫说:“我爹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安,不愿意让我冒险。”

周教官只是遗憾的摇头,日落西山,他们一边走回去走到一个高处,周教官眺望出去嘴里说:“那是吴湖。”他目中闪着幽暗的光,陈晔平随他望过去,湖中山影微显,几只船隐隐绰绰。

陈晔平陪了周教官去了山上,回来后送他去火车站,等他回来已经八点钟。他上楼去换了件衣服,这时用人来敲房门,他说了一声“进”,那位用人却是夫人房里的小莲。小莲在门口说:“二少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吃了晚饭后一直在发烧……”不等小莲再说,陈晔平神情一变,当即穿上衣服便赶下了楼。

陈夫人这几日高烧退了些,没想到傍晚时候却说想吃冰的莲子羹,用人再三劝她,她说:“只是想吃点儿凉的东西。”用人只是稍稍端了一点儿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食了莲子羹的缘故,夫人晚上发起高烧来。

陈晔平赶到小楼,屋子里的几个用人都在忙,急得晕头转向。有人给医生挂了电话,陈夫人头上敷了条毛巾,他一走进,见母亲脸颊通红,已经陷入了迷糊。陈晔平忽然觉得天要塌下来了,他缓缓上去抓紧她的手,陈夫人把头转向他,人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形仿佛说着:“你来啦。”陈晔平忽然把头低下头,紧紧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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