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喜欢我(5)
北区新建的音乐厅,为了做宣传特意邀请了一些搞艺术的,基本都是A市的,相当于组了一个很小的乐团,人也不多。
那边原本的设想也没准备真搞一个多高级的乐团出来,邀请一些有钱人过来捧个场,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
但毕竟是演出,总不能让最后出来的效果太烂,因此也邀请了一些专业人士。
祁许迟的标签是有钱人,所以那边态度各方面都特别好,也很热情。
几乎没什么需要祁许迟考虑的,商议差不多的时候,工作人员很懂事儿地拉了祁许迟进群。
还特意和祁许迟说了句,就算有事来不了也没关系。
很会说话,总之那边挺会来事儿,祁许迟也就应了下来。
然后她点进群里的时候,就被群名震住了。
啊~啊~啊~
“……”
这什么污里污气的群名。
永远坚.挺的男人(指挥):终于齐了。
被琴键玩.弄的男人:我们约个时间去那边演练吧。
望着群名和这两个人的名字,祁许迟有一刹那的迟疑,自己好像是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
聊到正事,群里的人也都陆续露了面,大家一起敲定好时间,群就渐渐沉静了。
扫一眼群里发的曲目,都是祁许迟很熟悉的,到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准备。
她看一眼时间,转身进了琴房。
临近中午,祁许迟揉着手臂晃了出来,就听到了像是催命一样的手机铃声。
电话刚接通,那边的女音就迫不及待地窜了过来,“我的迟迟,你怎么才起,明天下午两点,别迟到啊,地址发给你了。”
祁许迟也懒得和她辩解,只说,“知道了。”
她刚从琴房里出来,耳朵还沉浸在刚才纯粹的音乐里,乍一听了洛霖这一连串的话,不免觉得有些吵。
祁许迟把手机挪开了一点,很轻地啧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一声啧十分精髓,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这一个字却很精准无比地表达出了她的所有情绪。
“?”
虽然祁许迟特意把手机挪开了一点,然而洛霖还是听见了。
她拿着手机,唇离话筒近了些,声音提高,“你什么意思?”
“我说,”祁许迟顿了一下,好声好气地夸道,“你声音真好听。”
“呵,女人。”
祁许迟换了只手握手机,一边往餐厅走,一边问,“明天都有哪些人?”
她以前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家里,故而一日三餐都是阿姨提前过来做好了就走,冰箱里也常年备着食材和速食产品。
不过近些年,祁许迟大约是长大了,以前各式各样的怪癖和小毛病都改得差不多了,脾气也好了很多。
洛霖凝神想了一会儿,“差不多都是以前那些人,不知道他们带不带自己朋友来。”
祁许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没应声,扫了眼餐桌上的菜式。
好在洛霖也习惯了祁许迟这种戳一下才动一下的懒癌晚期患者,并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联想到下午空出的大把时间,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道,“下午出来吗?我的迟迟。”
听着洛霖那句恶心至极的‘我的迟迟’,祁许迟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
两秒后,她压着嗓音,娇声说道,“去做什么?我的宝贝。”
祁许迟声线天生就很软,就连骂人也没什么力道。
这也是洛霖和祁许迟这么熟,却很少吵架的原因。
平时都冷着声音和她说话,忽然这么来了一声,洛霖毫无防备地愣住了。
她整个人仿佛是博物馆里的雕塑一动不动,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道娇软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重新拿稳手机,洛霖的嗓音夹杂了一分隐晦的热情和猥琐,“再叫一句,我的迟迟。”
“……”
这什么变.态要求。
恶心洛霖失败,祁许迟垂眸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下一秒,毫无心理负担地挂断了电话。
初夏的天气已经渐渐有了明显的闷热感,A市向来繁华,商业街上总是人来人往。
洛霖约的地方正是北区即将拉开帷幕的音乐厅,知道祁许迟一个月后会在那里演奏,洛霖的热情程度非同寻常,为此还提前准备了送给祁许迟的庆祝礼物,让国外的朋友专门买的一幅油画。
听说是一个新人的作品,名气不怎么大,洛霖看中的也不是那些。
只是因为画作的名字是西莉亚的风月。
西莉亚,祁许迟的英文名。
虽说不知道画这幅画的人是谁,但洛霖非常欣赏那个陌生人的取名能力。
两点整,音乐厅外的长廊安静而空旷,洛霖等了一会儿,没看到祁许迟来,便走到窗户边往下看。
街边人倒是多。
洛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忽地一愣,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
有一辆和自己车一模一样的停在了路口,要不是车牌号不同,她都要以为那是自己的车了。
正准备再看时,肩上蓦然一沉。
她转过身,不知道祁许迟什么时候来了。
“在看什么?”
今天天气燥热,祁许迟只穿了件黑色吊带短裙,皮肤凝白,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身段匀称,内勾的腰线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有那么一瞬间,洛霖想做男人。
被这样直勾勾的美色吸引,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刚才想说什么了,干巴巴地开口,“我给你带了喝的,很细。”
祁许迟疑惑地抬眼,洛霖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是说,很漂亮。”
“……”
望着面无表情的祁许迟,洛霖这次乖巧地闭上了自己的小嘴。
北区商业街里有不少充满艺术气息的地段,画廊都是其他区的三倍,新建的音乐厅不光挑了个好地段,还秉承着奢侈高雅的视觉效果,增添了音乐都市的韵味,处处彰显着异国文化的神秘梦幻。
在纸醉金迷的A市,祁许迟久违地体会到了一种隐晦却真实的平静。
由于刚建成没多久,音乐厅并没有什么人,能看的东西也不多。
音乐厅附近的这一片地段几乎囊括各式各样的高消费场所,鳞次栉比的高楼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靠走廊以外都是大片的阳光,祁许迟不怎么喜欢光,走在内侧,听着洛霖在耳边说着闲话。
“好像明天的聚会那个男的也要来。”
洛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不满,“都没人邀请他。”
洛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想说,一向用‘那个男的’来称呼。
A市有钱人多,富二代们的交往都是在自己的圈子里进行,鲜少有人会邀请圈子外的人。
‘那个男的’会被洛霖嫌,是因为他并不是这个圈子的人,属于想要强行融入的那一拨,这样的人很多。
也不知怎的,洛霖似乎是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更义愤填膺了。
“真不知道当初是谁带他来的,现在一天到晚约我们迟迟,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祁许迟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一眼叭叭个不停的洛霖,语气漫不经心,“他以为自己步步为营,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听到这句话,洛霖眉眼一弯,笑得肆意张扬,勾上她的肩,“我第一次觉得你的冷漠这么可爱,走,姐姐请你吃饭。”
出了音乐厅,两人转向停车场,洛霖上了驾驶室,一边输导航,一边和祁许迟说,“我记得西区新开了一家餐厅,好像味道还不错,过去应该开一个小时,四点左右到,再逛一会儿也差不多。”
祁许迟摇下一半的车窗,有些想笑,“吃个饭从北区开到西区?”
她眼神挪揄,语气意味深长,还有几分不正经。
“我乐意!”
洛霖理直气壮道。
祁许迟唇角微勾,没再说什么,目光落到车窗外。
街边外侧不少绿植,倒是很养眼。
一个小时的车程,开到一半的时候靠边停了。
洛霖下了车接电话,“他不在西区?靠,我都开一半了,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
几分钟后,挂完电话,洛霖骂骂咧咧地上了车,又往回开。
祁许迟扫她一眼,“不去西区了?”
“不去,我都快气死了。”
洛霖掉头往北区开,刚接完电话,情绪还没调整过来,语气就不怎么好,“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漠的男人?我都暗示他这么久了,我是很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