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旧事+番外(4)

作者:卧着的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标签: 江湖恩怨 因缘邂逅 山门旧事 立意:看就完事了。 讲一讲鬼医冉冬家的深山别野是怎么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从而使她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穷光蛋的来龙去脉。 点击展开

林姑埋头搓着手没有应允,忽而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温声道:“姑娘,我去给他熬碗参汤,再好的身子,也难经得寒毒挫磨的。”

冉冬嘴角这才好似有了笑意,沉声道:“你且去吧。”

☆、无常医

翌日一早,山涧中尚未有鸟鸣啼之时,伍连娘就已将人送来,在厅堂外等候。她的眼睛高高肿起,拎着鞭子指使洪四:“你去叫门。”

洪四怕挨鞭子,赶忙听话上去捶门,开门的正是昨日那个擎着冷剑,只会皱着眉头不善言辞的冷木头。

石燕今日也一如昨日般,面上覆着面巾,一派冷然,只是鬓角的发疏乱了几分,有几绺已贴在额边,面色看上去很是苍白。他没有什么表情地道:“先候着罢。”

伍连娘先黑了脸:“那女魔头又搞什么?昨日说今日,今日来了又让我们候着?她莫不是还睡着起不来?”

石燕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好像她在问的是什么废话一样,好心多提了一句:“且候三个时辰再来。”

伍连娘听了这话彻底被激怒了,她嚷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女魔头不要欺人太甚!”叫骂还未来得及说完,马车帐中的魏以苏好似已被吵醒,他捂着胸口,气若游丝地询问:“连娘,外面发生什么了?”

伍连娘听到此话心中一痛,眼睛又红了,她昨日偷偷落泪许久,不敢被魏以苏察觉,故而今日已是肿着一双眼来到此地。她低声清了清嗓子,轻声回答:“阿苏,你不要用力,以免又伤了身,你且躺着吧,大夫我已经寻好了,她备好东西我们便进去,你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魏以苏皱眉:“你哭了?”

伍连娘赶忙否认:“没有的事,不过是这山里凉,一大早起来有点受凉罢了。你快些歇着吧”说着用手悄悄抹了抹眼泪。

魏以苏叹一口气,轻声道:“若是有什么难处,不治也罢,就当是还当年你父亲以命救我的恩情了,合该如此的。”

伍连娘再也忍不住了,她抽泣出声,掀开轿帘红着眼死盯着魏以苏:“阿苏,你不要说这样的傻话,既然她已接诊了,定是有办法救你的,我不容你死,听到了没有!”

魏以苏剧烈地咳了起来,伍连娘赶忙上去扶着他。这时轿帘外递来一只手戳了戳伍连娘,手的主人仍是蹙着眉头的冰冷模样,他道:“你将这个先给他服下。” 伍连娘回头看到一粒丹药施施然立在他摊开的手心里。她抽泣着道了声谢,取来给魏以苏服下。

魏以苏服下药后,不消片刻便缓解许多,他缓缓抬起手理了理伍连娘鬓边的碎发,又抹掉了她眼角的泪,温柔道:“傻丫头。”

魏以苏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察觉自己浑泡在一潭温水里,鼻尖萦绕着薄薄的药气,他觉得身上有气力了一些,摸了摸身子,才惊觉自己已被扒得身无寸缕。他刚想扒着潭石起身,便听到身后有一女子哑着嗓子懒散道:“莫动。”

魏以苏听到这一声,心中震动万分,他想他这么赤条条的泡在这,怎么房里竟还有一个大姑娘,未免太不成体统了,赶紧缩了缩身子,把自己泡在水里,也不敢扭头直视其人,只是蹙着眉问:“姑娘怎么在此地,大夫呢?不若快快离去,魏某现在这副模样...怕坏了姑娘名声。”

冉冬吭哧一声被惹笑了,她仍是懒散着道:“公子莫不是以为自己在春楼?你以为的大夫该是怎样的?”说着已然走到了魏以苏身后,行云流水地在他的百会下了一针。”

魏以苏倏然觉得头痛欲裂,他越发扒紧潭石,咬着牙撑了半晌,缓过劲来后,才道:“是魏某冒犯了,原来姑娘便是无常门的无常神医。”

冉冬嘴咧得更开了,她懒懒道:“无常门的无常医?你们江湖上,都是这样称我吗?听着倒怪可怕的。”

魏以苏自觉说话唐突,又耐不住头痛,便有点讷讷说不出话来。

冉冬接着道:“无常门当不得,我这里只是寻常一山门,故从未有心给它取姓名。无常医亦当不得,我不过是做事喜欢随心所欲些罢了。”

魏以苏尴尬地搓了搓两指,低笑道:“姑娘倒是有趣。”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蹙眉问:“不知舍妹用了什么做交换,来求得姑娘诊治我的?”

冉冬又伶俐地在他神庭下了一针,状似无意地开口:“哦,我同她说你这副皮相看着倒长得不错,许给我我便可试试救一救你。”

在一旁烧针的林姑听了这话,吓得手里的针掉了一地,魏以苏颤着声询问:“那她...”

冉冬皱着眉头向林姑那里看了一眼,林姑像是醒觉了一般,低身将针一根根地捡了起来。

冉冬接着道:“没错,她听闻我能救你性命便含着泪答应将你留下了。”

魏以苏又是一阵头痛欲裂,他强撑着颤巍巍地想站起,正色道:“姑娘,我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勉强魏某威胁连娘,但你需知晓,情之一事不可强求,如若魏某苟活的代价是这样,那我宁肯......”

冉冬手起针落捻在他的风池穴上,魏以苏跟着渐渐丧失了意识,话还未说完便昏了过去。她撇嘴道:“这是我同她做的交易,干你何事?谁又要同你谈情爱了,我不过是贪图一番美色罢了。”

林姑更震惊了,颤着声询问:“姑娘,你当真要与这位公子?先门主大人不是曾交代不允您沾惹这些吗?”

冉冬被问得有点着恼,拂了一桌的银针,慢声慢气地道:“先门主、先主人,你这日日叫得亲切,如此日日想着她,不若随她而去,何苦这样天天在我耳边念经?意中人阿婆有得,我便有不得?这又是凭什么?她尝过一口说不好,便教别人也不准尝了,天下哪里来的这样的道理?上次来寻诊的小何就偷偷告诉我人约黄昏后的滋味很是刺激,且这个小魏病中需吃的药里有门中的忘忧丹,不免失忆多时,更何况他长得颇有美色,我趁此机会玩耍一番也不可吗?”

林姑被堵得无语凝噎,这门中自是本无常规,冉冬非要如何,她也拦不住,便不再言语,只低下身去拾捡被拂下的银针。

冉冬觉得自己话说得可能有点重,也跟着讪讪地低身去拾针。

神曲阁中一时无话。

☆、山中月

苏木在这山中度过的日子仿佛已经很久了,若是无人问询,他也自是不会劳烦自己去苦苦思虑自己是从何处来,又该向何处去的。只知道他有个唇红齿白,懒惰成性的妻,妻上有一老母,下有一弟。一家和乐地一同经营着山中一药堂。他有时觉得奇怪,药堂何以不开于闹市,反要开在这不见人的山中,无人买药的药堂,以何为生?这岂不是平白惹人笑话?

他的懒妻对着他的疑问思虑了两天两夜,才勉强回答说,兴许是为着采药方便吧。他将信将疑地还是信了,他想他的妻确是太懒了,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竟要推敲这么许久。他是怎么娶得的这么一个懒妻?懒妻想了半晌又拖拖拉拉地答他的第二问:“谁说我家无以为生的?你去看看,我们山腰的花圃中还雇有小奴每日务园的,这个世道,不是大户人家,何来的钱财雇工浇园子?”

他只道好好好,心中暗暗思量:不想我苏某人竟倒插门进了大户人家。但他实在是懒得回忆了,他想也许是因着懒妻将他也带懒了罢。

后来他在山中闲逛时真的曾见过那个浇花的姑娘,她覆着面巾,只露着一双杏目,身着一件暗灰的粗布袍子,细弱的肩上挑着小木桶,一走一低腰,将水细细地浇在花根上。他想走近了同家里的仆人嘱咐几句以示亲和,可那姑娘总是一见他便落泪,他为此还笑着打趣:“姑娘,你怕见男人吗?还是说你每日都是这样以泪浇园的?”姑娘抽抽噎噎答不上话,只是背了身赶忙离去。他见此还心中可惜,原来是个哑娘。

懒妻的老母对着懒妻总是唠叨许多,却不大与他讲话。因是他还时常自省,究竟是在哪里得罪了丈母娘,他思量不出,于是抱着这个疑问去问小舅子,小舅子却也是冷冷的不大喜言语,只是递与他一盅三枝酒与他同饮,他想着小舅子温厚,故而总是一饮而尽,都在酒里了。

懒妻此时便会闻着味寻来,提着捣药杵恶狠狠地追上来痛捶那同是唇红齿白的小舅子一顿。他总是上前拦住懒妻,转头呼喝小舅子快跑,小舅子倒是快跑了,他却被懒妻拎在了手里,懒妻怒极了是顾不得夫君的,因此时常连他一起揍,揍完了又默默替他上药。他问懒妻为何管他管得这样严,一口酒都不给喝?懒妻总是没有好声气地对他说,想死你就多喝点。他想女人果然还是不懂男人的苦心啊,他只是想同小舅子搞好感情,比如每每小舅子从捣药杵下跑掉的时候,他都觉得很快慰,想着这样才能一家和乐啊,不然小舅子挨不住打一时叛逆离家出走了怎生好?他一个大男人,为着家门和乐牺牲一些也不妨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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