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魔影魅灵之十二前世篇)(64)

作者:黑洁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应天他是名闻八百里洞庭的宋家少爷原该一生快活自在开心开安到老怎料,却在人生旅途中遇见了她她像一头兽被妖魔啃咬得万分残破对人完全失去了信任她绝不可能让他近身他清楚她是个麻烦一个不想要他插手的麻烦他却仍忍不住伸出了手将这麻烦揽上了身——点击展开

闻言,她又哼一声:「『应天堂』可也没好听到哪去。」

那不以为然的评论,教他轻轻笑出声来。

「欸,我还以为我这名挺好听的呢。」他捧着氤氲热茶,笑着道:「应天、应天,妳听,说着岂不挺好听的?」

她无言看他,真不知他脸皮怎能如此粗厚。

瞧她那模样,他笑着挑眉举例。

「妳不觉吗?应天再怎么样也比小魅好听多了。我师弟还叫知静呢,知静知静的,叫起来多像知了啊。当年二师叔就是嫌他小时候哭起来吵,才替他取名知静的。哪知他长大后,性子就随他自个儿名了,不问不吭声的。」

他笑得嘴弯弯,眼瞇瞇。

「我有个师兄叫孟夏,有个师弟叫赫连破,菜刀叔的儿子叫菜饭。我呢,可是叫宋应天呢。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这名听起来可好听了吧?」

这一连串对比,还真叫她无可辩驳。

「你家长上们也太不会取名了。」

见她热茶喝完,他替她再添一杯茶,边笑叹道:「咱们几位长上都疼女不疼子,总说女孩儿要娇着养,男孩儿得当自强,妳瞧银光那名多好听,二师叔取得多用心啊。幸得我出生时,正巧祖师爷在一旁,我娘便请他老人家为我起了这名,要不我可能就叫宋一、宋二了。」

「命随名走,你名如应天,必一生劳苦。」她冷淡的道:「你祖师爷怕也没安啥好心。」

他一怔,方又笑。

「是吗?我倒觉还好。」他瞅着她白净的小脸,笑着说:「我一生富贵,不愁吃穿,怎会劳苦?」

这是瞎话,她知道,他心知肚明。

她看着他,只见他黑阵融融,微暖带笑,张嘴缓声又道。

「命随心走,心若觉苦,那方是苦,心若不苦,那便不苦。」他凝望着她,浅浅笑,声微哑:「就算真是苦,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苦也觉甜啊。」阿澪愣看着他,顿觉心紧喉缩,不敢再看着那情真意切的男人,她装不懂,撇开了眼,改看前方的明月。

银白的月,大而圆,她却视而不见。

茶汤氤氲,枭枭。

她捧握着那热茶,不闻茶香,只嗅得他身上的暖。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这突如其来的诗歌,让她一怔,她知这是什么。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这诗歌流传已久,只诉盼之若渴,求之不得之情衷。

热红倏然上脸,她搁茶起身走人,他却伸出了手,将她揽入怀中,轻搂着。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阿澪一惊,心又跳,只听他在耳畔,低声再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她伸手想推他,小手却只摸到他的心跳,感觉那情意,由他而来,裹着心。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那柔软的情,温暖的意,教她无法推却,不能抗拒。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他贴在她颊边,悄然低语,教耳热,让心颤。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大手,握住了小手,压在他心口。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他轻轻一叹,又无奈一笑,「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声哑哑,语低低,灌耳入心。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热上眼,积累着。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址……」

他低哑的声嗓如此动人,饱含万般柔情,将那诗歌中,宛转迂回,来回寻之,可望而不可及,盼之若渴,却求之不得的情意,都诉尽。

她想装作不懂,佯作不知,可小手却不由自主的轻颤,微抖。

「阿澪,我俩相遇时,便是在秋夜水边月下,芦苇芒花遍地盛开之时。」

他搂着她,看着月,柔声道:「下回妳若见月,就想着我吧。」

她喉微哽,狠着心开口。

「我想你……做啥?」

「想我同妳一起,过的年年月月啊。」

他在月夜下,轻轻笑,悄悄说,点滴的情。

「想咱们,一起吃的糕饼果子、青团汤圆,想妳为我做的鲜鱼冻,想我替妳煮的腊肉粥。想冬冬替妳做的蜜豆腐,白露为妳烧的葱油鸡……」

一滴泪,再禁不住,滑落她眼角。

「想妳与我,一块儿习字念书,一起捏泥作陶,一同栽梅酿酒。」

他能感觉到,那热烫的泪,浸湿了胸口,他喉微哽,声更哑,只再道。

「想我俩,一起在这屋瓦之上,吃饼喝茶,依偎一起……」

一字一句,烫着耳,烙在心。「妳抬眼瞧瞧,这秋夜,这秋月,多美。」

他搂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语带笑。

阿澪回首,抬起泪眼,只见皓月在天。

「多美哪……」

他贴在她额角,大手摩挲着她小手,和她一起看着那爬升得又更高的中秋月,又道。

「月下有佳人兮,秋凉偎依;风来云轻轻兮,柔荑在心。不思魍魉忧兮,念君东西;芳菲怀盈袖兮,安莫秋心。」

瞧着眼前变得万般朦胧的月,她久久不能语。

身后的男人怀抱着她,情真意切的道。「想我吧……记着我……想着我……」

她没有回,他没有逼,只握她手,只压他心。

那一夜,他与她,看月升,看月落。

他的身子很暖,心跳很稳。

她听着他的心跳,在他怀里睡着。

第十四章

冬雪渐融,梅又开。

快过年了,一早刚用完早膳,他就回房去了。

她经过他房前时,他正在写字,见她在门外看,他抬眼微笑,状似随意的拿起桌案上的白瓷水滴说。

「阿澪,帮我装些清水来好吗?」

她看见他桌上搁着一迭红纸,知他正在写春帖。

迟疑了一下,她走上前去,接过那白瓷水滴,他黑眸更暖。

她转身到厨房去装清水,水缸里的水静置了一夜,上层极清,丁点不混浊。她拿勺子g起,将清水装入白瓷水滴里,才又回转。

他仍在桌案前写字,桌前地上搁了一张又一张的红纸春帖。

这男人写的一手好书法,不只正字小楷,便是秦篆、汉隶也万般通熟,当然更擅行草。

每逢年前,应天堂里无论老少,都会请白露同少爷求上一幅字,回家贴在门上讨个喜。

他的字好看,就连远在扬州的冷银光都会派人来讨,一讨一大叠,春福满旺财这几字是基本,招财进宝、吉祥如意更是少不了。

她本想搁下水滴就走,可那男人见她进门,却只瞅着她,笑笑又道。

「阿澪,帮我磨些墨可好?」

他桌上砚台里墨水将尽,搁一旁待写的红纸还一大落,写好的春帖更是被他搁得到处都是,都快没踏地之处了。

这么乱,看了就教人心烦。

「人来要,你便给吗?」

「过年除旧迎新,求个吉利,讨个吉祥,也是人之常情。」他笑笑说:

「我就随手写两个字,让人看了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她看着这男人,搁下水滴,转身。

他以为她要走,却见那女人弯身开始收拾地上阴干的春帖,教他唇角笑意更深,垂眉敛目,继续低首写字。

阿澪收了春帖,回到桌边,见他已重新开始写字,天光斜斜从窗门透进,映照在他正书写的春帖上。

那是「如意」两字。

她知来讨字的人,不是个个都识字,应天堂里的大夫、生徒或许还识得不少字,可其他人有大半是附近种药材的乡野村夫,所以他也不写难,就一个字、两个字的写。

几年前,她其实听冬冬说过,附近的人们就是拿到个「福」,讨回个「满」字,就开心得很,若运气好拿上个「财」字,就是穷也穷开心,回家也同邻人炫耀献宝。

宋家少爷的墨宝呢,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就因如此,方搞得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年前他都要花好些日子来写春帖。

谁知他也不嫌烦,人来要,他还真是来者不拒。

桌案后的男人笑盈盈的挽袖提笔写着字,一脸闲适。

瞧着他那脸,一颗心,莫名收紧。

打那回起,他去哪儿都会同她说。出门前,还会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什么,想用的什么。回来时,定也会为她带上一份。

他以前也带的,可她那时还能骗着自己,是他自个儿贪嘴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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