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拜他的亲生儿子所赐,他不是明星吗?就是要曝光他的丑闻,没有,就编!直到毁掉他!
夏立新从住进夏禹家里,就开始每天暗中观察着夏禹的一举一动,以关心的语气了解他这些年的经历,知道了彭佳的存在……
彭佳死后,夏立新更加活跃了,先是在媒体面前以“身边知情朋友”的身份爆料,不久后因为没有收到向夏禹索要的两亿,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媒体面前哭诉儿子是个混蛋,始乱终弃,对不起那个姑娘,他说自己人生罪孽深重,才害得儿子长成这样,他要向全世界承认自己在道德上的罪行!渴望受到惩罚和救赎!
夏立新第一次为了彭佳的事情出现在媒体上的时候,夏禹并不感到多意外。夏禹只是开始嘲笑自己,他曾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要远离温情!他每放松一次警惕,都会被推进一个深渊,这一次,算是彻底给他判了死刑吧!
那一刻夏禹明白了,如果他不再那么坏,世界就帮他变坏。他坏的时候,世界报以温柔;他想变好,世界棍棒相加。没有一时一刻,能让他心中安宁,这是命!
对于媒体和大众来说,夏立新的话无可怀疑,他是夏禹的亲生父亲啊,没有一个父亲会去害自己的孩子!普罗大众保持这样的统一思想,开始对夏禹口诛笔伐。夏禹曾经的那些粉丝纷纷离开,他们可以接纳偶像不好的家境、拿不出手的学历、并不漂亮的扮相,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东西,那些人,无非是幻想着自己跟偶像,能像小说里、偶像剧里那样,萍水相逢,倾心相待,此生不换。一个感情骗子,还怎么给人这种幻想?什么影帝?什么歌神?狗屁不如,只不过是个戏子!操!
直到今天白天,夏禹被带到看守所,舆论更是沸腾了。法律还没给出只字片语任何结论,大众就给夏禹盖棺定论,赚着大众的钱,做着亏心的事,社会不允许这样的渣滓成为公众人物,应该彻底封杀!
看守所里,夏禹几乎能预见到外面铺天盖地的声讨,他最后一次告诫自己:从此以后,谁都别信!别爱!别动心!如果,还能获得清白的话……
清白?恐怕也难了,外边不会有人帮他,包括隋爱。
郭传兴是调查彭佳被杀案子的负责人,他知道隋爱这些年为了打造夏禹花了多少心血,他知道隋爱此刻会很着急,他不能外泄案情信息,只是告诉隋爱:“夏禹在这里,有我看着,你放心。”
第二天中午,隋爱才回微信过来,说她不在国内,回来再说。
夏禹太了解隋爱了,她判定夏禹再也翻不了身,当然要去找后路。毕竟,谁也不是谁的谁,谁对谁都没有义务。
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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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错了,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
永远,都不会抛弃他!
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又回来了!谢紫贤抱着大小望远镜,回到了她新租的公寓。
屋里是空的,一件家具都没有,只有那座假山。
对面,就是彭佳坠楼的地方。
她折腾一通,临时编了一个程序,让望远镜360度无死角地去拍彭佳坠楼那块地方24小时的客流量、车流量、商户几点开门几点关门、孩子几点放学经过……彭佳坠楼的时间是夜里三点,三点钟,这条街是什么样子。她都拍了下来。
不眠不休。
三点钟,有新发现。她看到对面玻璃被霓虹灯映射,能透出屋里摆设的轮廓,却看不到那些东西清晰的样子。她找出媒体今早爆料的那些照片,那个男人的背影,的确很像夏禹。能拍到那样的照片,首先要开着窗。对!跳楼是要开窗的,但几张照片之间隔了至少十分钟。开窗,跳楼不会花这么久。除非窗户一直是开着的。可是,现在是冬天。
郭传兴也想到了这一层。问题不止于此,案发这么多天才出现证据,如果是被安排的,说明一切线索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隔了那么久,现场早就没了取样的必要。
于是,谢紫贤的望远镜和对面郭传兴的电筒,两束光源正面相交!
谢紫贤赶紧跑下楼,想到对面去,抓人!
等等,我怕是去送死吧!我能抓到他吗?对,报警!
1,1,0!
电话还没有按下拨出键,她就听到从楼下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是上楼,那声音越来越近。
怎么办?跑!
还是那个冒冒失失的丫头!
不是吧!刚才跑进楼道的时候,竟然没注意把门锁死了,进不去了,她往楼上跑,想从上一层进去,那个脚步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在查彭佳的案子吗?哪个部门的?”是个老练的声音,男声,听起来没有恶意。
谢紫贤已经不怕了,既然遇到了,怕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转过身,一个深蓝色的证件被举到了她的面前。那个人说:“我是刑侦支队的郭传兴,找你了解点情况。”
郭传兴看到了谢紫贤拍下的彭佳死亡现场周围24小时的录像,却摇了摇头,“查案是警察的事,你要是想证明夏禹清白也不难,只要能证明他那天没出过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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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证据,谢紫贤想要用夜光天眼监测系统。她就坐在薛崇明的办公室里,等了薛崇明一整个上午,薛崇明让助理告诉她,他在开会,没有时间,愿意等就等!
薛崇明一个堂堂上市公司的主席,行径居然跟陈老板差不多!
下午四点,忍无可忍,谢紫贤闯进会议室。
“你们都出去一下。”曾经执董的威严尚在,会议室只剩下谢紫贤和薛崇明。
薛崇明就像早准备好了说辞,“你住在那个死人家对面,不害怕吗?有必要吗?你这是为什么啊?”
谢紫贤不多说,直奔主题,“我要用一次夜光天眼。”
“帮夏禹查真凶?万一他就是真凶呢!”
“给不给用?”她的语气,向来咄咄相逼。
“不给!”薛崇明斩钉截铁。
谢紫贤没打算求他,也知道求不下来,不如保持体面,另寻办法,于是她转身便走。
薛崇明语气试探,“除非讲个条件。”
谢紫贤停下脚步。
薛崇明:“把户籍工程里那个失踪人口跟踪的板块拿掉。你把之前股价跌停的证据交给我。”
谢紫贤不可置信,“这是两个条件。”
薛崇明:“你知道,那个程序是要植入夜光天眼的,成本有多高,政府给的就是那些钱,我们要自己投入,这个回报,得等到十年以后。你的黄叔叔如果在……”
“算了。”谢紫贤没再让他说下去,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一个说一,一个说二,针锋相对?倒像是关公战秦琼,两个世界。
不能好好沟通吗?薛崇明反问自己,她已经落入那样的田地了,什么都没有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曾经挽救过公司,一手把你推上高位的人啊!难道,真要把她逼到绝路吗?薛崇明的反思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知道:谢紫贤没有钱!夜光天眼动辄需要过百万的租用费,而她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谢紫贤直接以客户的身份来找夜光天眼的负责部门。“谢总,如果调出一个月前的天眼记录,这比单纯使用一次费用还要高,您知道的。”
谢紫贤当然知道,“不低于两百万吧?”
“准确的说,三百万。”
谢紫贤才知道她造出了一个多烧钱的东西!
万恶的资本家啊!
她做执董的年薪是七十万,她只干了两年。还差一百多万。砸锅卖铁!没有锅,也没有铁!去借,没有东西能抵押给银行!
洪蕊及时出手,她直接帮谢紫贤租到了夜光天眼,使用期三天。
“这么多钱,我可还不起!”
洪蕊说:“让我爸出面,薛崇明还敢要钱吗?这些小事儿你就别管了。”
“谢谢。”
洪蕊叹气,这个从来无忧的女孩,大概也只会为了她理解不了的谢紫贤叹气了,“你说你明明可以比谁都有钱,反倒把自己弄得这么穷!”
谢紫贤笑了笑,走了。她笑的是,洪蕊大概真的不知道赚钱的艰难,她说我可以很有钱,然而我并不可以,无论如何,好在我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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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紫贤在外做的这一切,夏禹毫不知情。两天了,夏禹的心倒是定下来了,接纳了这个处境,无所谓了,没人爱,也不爱谁,生死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