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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身心俱疲!
15岁,父亲跪地不起,“夏禹,帮帮我吧,走投无路了!”替父还债,放弃了学业,去选秀。
差不多一年后,夏禹赚到了快钱,帮父亲还上了十五万的赌债。一年中,他已经见了太多,尔虞我诈、兴风作浪、笑里藏刀……他从小看金庸,向往江湖义气,讨厌这一切!他天真,没人带领,想远离他讨厌的这个圈子。去读书,已经离开了学校,回不去了,去工作吧,没有学历,没有人用他,去洗盘子,有人认识,各种奚落,逃往澳洲,被遣送了回来。回国之前的一天,他被关在羁押室里。
那一天,他跟自己发誓,此生“不出卖灵魂,不显示脆弱”。从此,夏禹开始玩弄别人,游戏人生,他主动寻找机会,凭着漂亮的外表、笃定的态度、加上天赋,他异常勤奋地跑剧组、接商演,让更多投资人看到他,但是单打独斗,凭借的无非就是他的年龄优势。
被压榨!
他意识到,这样下去,再过两年,他就失去了对市场的任何价值!
他找到了隋爱,他说:“我想红,是真的红,不是昙花一现!”
20岁,他拿了第一个影帝。隋爱也因而蜕变为炙手可热的公关精英。
一年后,父亲再次欠下赌债,夏禹不再给他还钱,甚至把他藏身之处告诉了债主。父亲失手打伤了债主,被关进了监狱。隋爱危机公关,夏禹配合演戏,结果是因为父亲的事,没有人鄙夷他、也不是同情,而是奉若神明,毕竟,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突围而出的人,该有多么坚强和优秀!
一个女人爱上了她,死心塌地跟着他,背地里默默付出,不要名分。那时候夏禹心里是动摇过的,是柔软过的,可那个女人接近他,不过是为了隋爱的资源,不过是想红!他把那个女人赶了出去,赶到了滂沱大雨里,他自己也走进雨里,想让那晚的雨彻底洗刷掉他对人性的最后一丝希望!那个女人,就是彭佳。
全球巡回演唱会。风生水起。魅惑众生。风华绝代。
26岁,国际电影节影帝。他得奖那晚,看到一个视频,一群国外的粉丝在直播中听到“最佳男主角夏禹”的时候,激动地欢呼雀跃,开香槟庆祝,甚至有人当场晕倒。这种欢呼,往日常有,但此刻,夏禹感到这些人为他高兴,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是因为他获得了奖赏,那些人只不过是在为他庆祝!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曾经选择了冷漠,以假乱真地活着,是对这些人的侮辱。
还有人爱他!
“混账!”夏禹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这些遥远的善意又能说明什么,这不正是我日常演戏的结果嘛。而真实的我,他们又知道多少?
要想活下去,需要的是冷漠,是清醒,是不为所动!
只不过十几年,像三辈子那么久!夏禹的父亲出面,力证夏禹就是间接害死彭佳的罪魁祸首,他是个不念亲情,现在看来什么情都不念的混蛋!
众叛亲离,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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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坐在餐桌对面,冷不丁地问谢紫贤:“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啊?”
谢紫贤喝着粥,勺子停在了半空两秒钟,心想,他怎么知道的?尴尬了啊!
夏禹看出她的疑惑,语气生硬地说:“你睡觉没关门!”
谢紫贤故作平静,“我忘了关!睡地?从小的习惯。”
夏禹玩味且戏谑地,“不要爱情,不要权力,你想要什么?”
谢紫贤不甘示弱,“我还年轻,还没想好,不像你,好不容易建立的事业,可别毁了,再想重来,可没机会了!时间不等人!”
夏禹:“……”
谢紫贤:“你到底能不能跟我说说,彭佳的事,我想帮你找出真相!”
夏禹:“不能!不需要!没有真相!我跟彭佳,根本毫无关系!这就是真相!你还能怎么找?”
谢紫贤怯怯地,“你们,你们不是谈过吗?”
夏禹怒视着谢紫贤。
谢紫贤更怯了,“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夏禹从桌上拾起他在饭前看的那本《笑傲江湖》,回了自己屋!
谢紫贤鼓足了勇气,冲到了夏禹卧室,“夏禹,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信你!你要跟以往每次一样,扛过来!”说着,握拳做了个“您加油”的手势。
夏禹看她幼稚单纯的样子,觉得惊讶、好笑,却,不可思议地,感到一丝,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
☆、过往
蹬三轮车,绝对是个技术活!谢紫贤却天生没有方向感。她想到这里,倒是笑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那时候才找不到回家的路吧,实属怪我自己!
回不了家这件事,怨不到别人头上!
炽烈的白日之下,谢紫贤倚在墙角,啃着硬邦邦的面包,在一个关着卷帘门的小卖店门口,等着这里的主人陈老板。
她来要账!
已经三个月没结了。三千七百四十三块七毛,大数目!可是她来堵了陈老板三天,都不见人影。如果今天再要不到这笔钱,怕是张叔叔真要火大了!
下午四点,又到了给黄老板的餐馆送菜的时间,看来今天是堵不到陈老板了。
这破三轮车,雪上加霜!谢紫贤骑上它,七扭八歪,偏离航向,掌舵人心态崩了!刚配上这辆二手三轮的时候,她还满心欢喜,设备终于升级了,没想到啊,这个大家伙还不如自行车好掌控。
失策!失策呀!
她刚长到自行车那么高的时候,张叔叔就说,“也别在家里吃闲饭了,没事就去送送货吧。”那时候她还是推着自行车,后来学会了骑自行车,现在改了三轮车,这么算来,电瓶车、摩托车、汽车、飞机、航母……指日可待!
“拜托拜托!回去把你擦擦干净好不好!我再也不嫌弃你了好不好?给个面子,别再跑偏啦!”谢紫贤蹲在去黄老板餐馆的路上,跟三轮车耐心地沟通着。
一辆黑色轿车经过,车上的人看到这一幕,觉得有趣极了,那个看上去有四十多岁、清澈儒雅的男人自言自语:“哪来的孩子,怕不是傻了!”
轿车开过,谢紫贤毫没留意。
跟三轮车并没有达成协议,刚一骑上,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龙卷风带着走,算了,推吧还是!
黄老板的餐馆里,还残留着中午留下的饭香。谢紫贤把车上一袋袋的白菜、土豆、黄瓜、西红柿都卸下来,搬到了后厨。
“黄老板,我走啦!记得下周结账啊!”
“等等!”黄老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走出来,“把这个吃了再走。”
“不了不了。”她样子上说着不要,眼睛却直勾勾地被那碗香喷喷的面吸了进去。
“快坐下吧,装什么装!”黄老板的语气就像是在嗔怪自己的小孩儿。
谢紫贤嬉皮笑脸地坐下来,狼吞虎咽。从早起到现在只吃了一根干面包,还是过期的。
黄老板又给她端来一杯热水,坐下来,“是不是老陈又没给你结账啊?”
垂头丧气。
黄老板笑着,掏出两千块钱,从桌上推到谢紫贤面前,“先拿回去交差吧。”
谢紫贤慌乱地摆手,险些蹭掉了那碗珍贵的牛肉面——汤还没喝完呢!
“这个真不行!”
“又不是白给你的,等你从老陈那儿要回来,再还给我就是了。”
谢紫贤感到心里一股暖意上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不中听的话,“算了。你不可能每次都帮我。”
谢紫贤赶紧把汤喝完,起身出门。一直坐在不远处吃面的那个人,端着自己的饭菜走了过来,坐在了谢紫贤刚刚坐的位子对面。
是刚刚在轿车上看到谢紫贤跟三轮车温情对话的那个人,黄泽澄,黄老板的堂哥。
“小孩儿,你等等。”
小孩儿?谁?是在跟我说话吗?谢紫贤心里这点波澜转瞬即逝,继续朝门外走。
“那小孩儿,你过来。”这是一声命令。
谢紫贤转过头,不解地指了指自己。黄泽澄点点头,招手示意她过来,坐下。
你谁啊?叫我过来就过来?谢紫贤心里不服,总算有个人能让我不屑一顾,不去搭理,她继续走。
黄老板说:“小谢啊,这是我堂哥,你跟他聊聊。”
这可不好拒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