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闷且“娇”+番外(25)

“我只有你。”

穆桓不曾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安宁声音哽咽,如今只是想到她会有个嫂嫂便无比难过,以后若真有呢?

穆桓觉得头疼,他是醉了,连个八岁小姑娘的心思都辨不清。想是小孩子对心爱之物的都有与生俱来的防护姿势。

娶妻,穆桓未想过,既如此……

“若暖暖不想,我不娶便是。”小姑娘总会有长大明事理的一天。

穆桓听到安宁一口气顿住,随后是忐忑的哑了的童音。

“应当娶呢?”

“什么是应当?”穆桓反问。

安宁难住,什么是应当?心尖有颤颤的感觉浮起,道不明,又转瞬消失。

她不明,但总有一日,她一定会明了。

第25章

转眼时间流逝,已是六年后。

当年懵懂的婚娶之事,到如今身处红绸喜乐的氛围里,安宁终是对婚娶有了鲜活的认知。

今日,言姝出嫁。

那年言姝大病一场后,与安宁并未生疏,反是之后颇多往来,交情愈发深,安宁也成了宁伯侯府的常客。

相处的时日久了,宁伯侯府众人皆晓得安宁的性子,是个软和讨人喜的姑娘。且今朝不复往日,随着安宁的长成,少女传袭自母亲的容貌、才觉皆令人惊艳。

宁伯侯府对安宁与言姝的亲近乐见其成。

此刻,安宁只是安然静立,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但喧嚣的锣鼓声中,依然不自觉吸引着众多目光。

安宁唇瓣含笑,猫瞳灵动满满都是祝福,目光专注落在一身嫁衣,跨过火盘的言姝身上。

言姝喜帕遮脸,瞧不见面目,从火红嫁衣里伸出的秀手纤纤,落在新郎宽厚的掌心,被握紧。

安宁眼眶微红。

去岁秋日,金桂满月,红枫绵延千里,数千送嫁队列,送走的是嫁衣如火、义无反顾的穆元溪。

初初一面,这个素来性情热烈的姑娘就将心交给了那个如鹰般的男子,不顾皇上太后反对,满身荒唐。

自此荒原大漠,相见甚难。安宁唯一能做的便是祝福,望那大漠的环寮王珍之爱之。

今日,安宁又见着了言姝,这个温婉端淑的姐姐将自己此后交给眼前的男子。

相携一生,白首恩爱。

安宁一遍遍默念,却突觉自己才学的贫乏,竟连更好的祝福也想不出。

若是兄长,安宁思绪稍转,若是穆桓定是能想到这世上最美好的祝福。安宁脑中又浮起穆桓俯首埋案专注的神情,不觉失笑。

若他在此,许是只会面色疏懒地应付着各府的人,浅淡道一声恭喜。

可惜,穆桓并不在此。

礼成,新娘被喜婆送进卧房。安宁眸色黯淡下来,并未随人群前去。

因着言姝的喜宴,安宁焦虑又欢喜了许久,数日焦躁不安。公务繁忙的穆桓见她如此,好笑道:“宁伯侯府二小姐出嫁之日,本王定要好好瞧瞧,多好看的姑娘竟把我家暖暖的魂都勾了,这般……”

穆桓顿了顿,笑意更深,语调悠悠:“舍不得拦不得。”

安宁立时红了脸。

六年时光,不仅是安宁从稚童到豆蔻,芳华初显。穆桓亦是,曾经的温润少年郎,如画眉眼愈发深邃,气势沉稳端凝,浑然似古玉难掩华光,又温润进了骨子里。

穆桓用这般逗笑又似拈酸的语气说话,墨眸又专注凝在她身上,饶是安宁日日相伴在穆桓身边,也受不住。

又羞又恼,安宁当时便夺了穆桓手中的笔,蛮横去揪穆桓的发,道:“兄长说话要负责,你这是许了我要同去喜宴的。”

穆桓笑应,从她手中检回发,重拾了根笔,又很快埋首进书案。因此,穆桓也未瞧见安宁敛去羞恼后,稍迷惘的表情。

安宁看着穆桓,许久至穆桓一坛磨好的墨写完不得不顿笔,安宁才回神。安宁行至穆桓身侧,一如幼时般给穆桓磨墨。

只是到得最后,安宁还是自己来了喜宴。

………

安宁离开时,天色昏暗,夜幕将至。风席卷着,微凉,安宁不仅仅紧了紧小枣给披上的斗篷。

府前停着众多马车,安宁绕过,缓步行至稍远的街角处的低调马车。

远远的一点灯火亮着,隐约可见一盏灯笼,安宁心中一动,步伐顿住。

“还不过来。”

男人沉缓的声音很快响起,略含不悦。

安宁抿唇,压住内心的欢喜,快步走向马车,由小枣扶着踩上木凳。

车帘自内被掀开,伸出双修长的手,抓住安宁的胳膊,贴上衣袖下一抹白皙的肌肤,带着暖人的热度,一路熨烫到心里。

安宁蓦地颤了颤,抽回手。

穆桓收回手,在昏暗的车内辨不清眉目。只手上动作如行云流水,拿起倒置的茶盏,斟满。

安宁愣住,望了望自己的衣袖,欢喜慢慢消失,眸内黯然,有些无措。

直至车内男人轻笑出声。

“暖暖是大姑娘了,兄长的错。”声音低缓似惆怅。

气氛却奇异缓和。

安宁笑,心下放松,这人三日前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也不怪她会吓到。安宁不管穆桓能不能瞧见,一个劲儿摇头,软声道:“才不是,黑漆漆的,是兄长吓人。”

女孩语调娇软又带着娇宠之下才有的娇蛮,穆桓失笑。

“风大,进来。”

安宁进车内,隔着段距离坐在穆桓身侧,接过穆桓递来的热茶。

安宁抿着,茶香清冽、稍苦,安宁不再喝,只捧在手中暖着手,垂眸看一瓣茶叶卷在水中沉浮。

四周亮起,是穆桓点上了烛火。

安宁抬眼,仔细去看身侧的人,黑衣墨发,眉眼严肃,墨眸沉沉,指节在杯盏一下下搭着,似在思量,无端显得威严沉稳。

这些年,穆桓瞧着是愈发凶了。安宁垂眸,避开身侧人突然落到她身上的视线。

“安宁。”

“嗯。”安宁不自觉挺直身子。穆桓会这般唤她,除了气极的时候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穆桓身在烛火光明处,身后却是至暗。明枪暗箭,素来避着安宁,然安宁懂得,她无法做更多唯有乖巧些。

“这些时日……”穆桓斟酌,顿住。

穆桓瞧见昏黄烛火下女孩严肃的侧脸,不禁将视线移至手中茶盏缓去心中升起的浅淡笑意。

“这些时日,早归家。女孩大了,兄长担心狼来了。”穆桓不无调侃。

安宁瞪大了眼。

穆桓轻咳一声,故作严肃,“特别是兄长不在的时候。”

穆桓诧异看穆桓,直至在他眼中捕捉到一瞬即逝的笑意,明了是戏弄。

想是离开的这三日,穆桓收获颇丰,随着穆元溪逐渐长大,朝中许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安宁直视前方,淡然道:“怕狼作甚,我可是日日与虎为伴。”安宁刻意咬重了日日两字。

穆桓疏朗笑出声。

笑声落下,只剩寂静,一时能听见马蹄哒哒落下踩过石板的声音。突然有浅淡的尴尬漫延开来。

安宁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刚才话语中的暧昧。虽是玩笑,与他人也许就是笑过,但在她与穆桓之间,着实尴尬。

穆桓一下下转着茶盏,将余下的茶盏一一斟满茶,不饮,只是重复动作。从壶嘴倒出的水流缓而稳。

安宁突然轻叹,转而以袖遮住半张脸,唯剩一双狡黠猫瞳滴溜溜转着,凑近穆桓道:“劳烦大人给小女子瞧瞧,这姿容作何?可够一品?”

“能否唤那如狼似虎的将军念念不忘?”安宁声调婉转,猫瞳水润似含了满腔满腹压不住的情。

不知马车行过何处,窗外隐隐有戏腔传来,一同入了穆桓的耳。

声嚣萎靡,清茶烈酒。穆桓闭目,沉声斥道:“荒唐,再闹以后便将你的话本子全烧了。”

安宁立时收了表情,离了穆桓稍远,无辜去拽穆桓的袖摆,理直气壮的。

“兄长凶什么,闹给你看有何不可?”

“长兄如父,让暖暖闹一闹又如何。”

安宁蛮横起来,穆桓也是无法。又好笑,这女孩如何胡闹还不都是他惯的。

“对兄长也不可这般。”

“为何?”

“兄长是男子,且我们并无血缘之亲……”穆桓蓦地顿住。

安宁突然红了眼眶,泪珠从眼角滚落。

“兄长可是嫌弃暖暖不是亲妹妹,兄长可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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