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主人~”
伊贝拉如小鸟投林般奔向他,熟门熟路地抱上他的一条胳膊。手臂暖暖地被她圈在怀里,不知为什么这让徐延竟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慰,可他嘴上还要倔强。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个动作是为了胸袭别人。”
“哼,我已经想好了,主人。”
被揭穿了的伊贝拉笑容里宛如掺上了上好的蜂蜜。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觉得要柏拉图吗?那我就使劲粘着你,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允许别的女生靠近你。我要在地上划个圈把你养在里面,你在圈里柏拉图你的,我在圈外狼虎我的,不管你喜不喜欢,反正你是永远永远都甩不掉我的!”
“你这样说真的很性骚扰……”
“那你就去举报我把我抓起来呀。”
伊贝拉的难题迎刃而解,欢喜到把脸牢牢贴在他的胳膊上,贪婪地收集着薄薄衬衣下徐延散发出的温柔热度。
“我就要不择手段,明目张胆的喜欢你。”
“好吧。”
她闷头闭目,随波逐流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走了一会儿,仿佛简陋的宿舍园区被镶嵌上滤镜一片浓稠的幸福氤氲。
“——那我也只能被你不择手段,明目张胆的喜欢了。”
他低低的呢喃没有逃过伊贝拉的耳朵,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怀抱着他的胳膊来了个急停。
“那你……接受我了?”
“我现在很矛盾,很混乱。”
他的鼻息中带有淡淡酒气,凑近了才知道她可爱的机器人主人的确有些微醺。
“我没办法长远思考,只知道现在我不想放开你。”
一直以来,伊贝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地球向宇宙传送灯语信号的孩子。她相信在这广袤无际的黑暗真空里,一定有智慧的生命体会读取她的努力。
她仰望着,咬着牙坚持直到脖颈都僵硬,手脚化为永恒朝向虚空眺望的岩石。
然而就在今天,遥远的孤星终于回应了她的闪烁。
徐延吻了她。
只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吻,他的双手放于她的双肩,似乎怕她吻到一半就飞快地溜掉。
伊贝拉瞪大着眼睛,这一切都太过梦幻,平日里天天开云霄飞车的老司机紧张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被他吻。
她不能闭眼,她要像个行车记录仪般一丝不苟地记录这堪称奇迹的时刻。
他们被裹挟进所有站在寝室门前缠绵悱恻的告别仪式里,就像千千万万普通的学生情侣。但伊贝拉就是知道他们是最特别的,因为她的徐延就是最最最特别的,而这使得能够在他的世界里占领一席之地的她也特别了起来。
他的鼻尖挠过她的鼻尖,那合拢的睫毛,双唇樱花花瓣般微凉的触感。
整个吻就和他一样,毫无侵略性,干净而纯洁,带有柏拉图式的温柔和意味深长。
此刻深海与浪花相接,
群星映衬,为她的勇气闪烁。
福柯说
理性也承认自己好像被一分为二,被自己剥夺了自我。
它先前以为自己是理智的,而现在它发疯了;它先前以为自己是正直的,而现在它妄想;当我们以为被知识带领进永恒的光明的时候,它却插进黑暗,插进禁忌的世界。
徐延认定爱情于他,就是一个禁忌的世界。
他也尝试过去爱,但往事回以他一道深渊。
他强迫自己离开深爱的人去漂流,最后又忍不住回到原点,静静看着她寻找到另一个值得投入的怀抱。
他的角色似乎注定是站在远处观望的缄默者。
直到她的纵身一跃。
带着一身冲动、鲁莽、混乱无序的不理性,陨石坠落般投入他的怀抱,那原本运行良好的封闭系统惨遭毁灭,万物灭绝,燃烧殆尽后重获新生。
被囚禁于理性之塔的人终于决定站起身,拖动着身上哐啷作响的重重枷锁,寻找出路。
第199章 文艺女青年与非典型性霸道总裁的终极对决
在走进咨询室前,白疏发现手机开始震动,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付卿涵打来的。她昨天没回去,也来不及听这位室友一连串六十秒的语音,心下有些内疚。
在一个表示在线的“喂”之后,付卿涵仍旧处于震惊状态的大嗓门从里面传来。
“——白疏!我昨天都没看到你,你都不知道小女巫和我说了什么!”
白疏翻个他看不见的白眼。
“和你告白啦?”
“不!比这更有创意!她要认我当爸爸!”
“……咳咳咳!”
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她是这样和我说的,‘我认你当爸爸吧,这样等我把徐延勾搭到手了,他就是你半个儿子了!’。”
这番天衣无缝的逻辑让付卿涵今天第二次被震惊了,震惊到暂时忘记了失恋的痛苦。
“一直都有人要认我当哥哥,还从来都没有人要认我当爸爸!”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南大的学生都像是脑子进水了一样偏爱这种过家家,白疏望了望紧闭的咨询室门,心里想着里面现成就还坐着一个也爱找爸爸的人。
“人家那是婉拒你好不好……”
“对啊,虽然她是拒绝了我。但我还是觉得她太有智慧了!以后我再被人拒绝,我希望她也能把我当成爸爸。毕竟爱过,以后不管她找什么样的人,我都能从辈分上降维打击他!”
“……你开心就好。”
“欸,对了。你也拒绝过我,要不你也认我当爸爸吧。”
“……我懂你意思,用不着这么麻烦,我直接把老乔送给你当儿子。”
“啊,对,我忘了你男朋友是乔大爷了。那你就不必了,我儿子比我还大一轮不太好。”
“……你才是大爷呢,你全家都是大爷!”
“咦?不是之前你和我喝酒骂他的时候规定要叫他乔大爷的吗?”
“……我这里信号不太好,挂了,再见!”
白疏心虚地赶紧挂了电话,谁知付卿涵那个死直男嗓门还是太大,被身边的人听见了。
“……乔,乔大爷?”
他深呼吸,并挤出一丝笑容。
“呃,哎呀,你别激动嘛。你是乔上帝,乔上帝行了吧。”
“我要是乔大爷,那你就是白大奶?”
说完了又觉得用词不雅,歪着头再想想。
“白老太?白阿婆?对,白阿婆。”
阿婆嗔他一眼。
“行吧行吧,好啦,我要进去咨询了,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哼,我为什么要干等你?你去做心灵马杀鸡了,我就不能也去找小京余也马杀鸡一下?”
“切,小京余可忙着呢。听说她们要鉴定一个性瘾,你倒是可以去教他做人,和他聊聊无欲则刚这个话题。”
“我原来是无欲则刚的,现在都被你害得没办法好好养生了。”
“那你现在是有欲则软?”
正当这两老司机要熟练地以竞速赛模式将车开到天上去时,咨询室厚重的隔音木门被推开了,两个人拿着杯子边讨论边往外走。
“欸,你们怎么来啦?”
白阿婆面上风轻云淡,一边却用右手极尽夸张的慢动作一撩头发。
“就是来找你学姐咨询。”
“——哇!”
京余果然接茬,上前一步捧起她的手左看右看。
“你接受求婚戒指了吗?!快把全部细节告诉我,快快!”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虚虚提溜起她后颈衣领,像拎猫咪似的让她转向另一个方向。
“白疏是我的人,我们今天约了咨询,等她和我聊完了才轮得到你。”
这下京余越发错愕了,她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我给约的不是方礼雯吗……”
美丽的大师姐对这个迟钝的小学妹耐心耗尽,朝白疏勾勾手指示意跟上便再次钻回了咨询室。白疏做无奈状朝京余耸耸肩便从善如流,她听见老乔上前热情填补空缺。
“没事,我们俩聊聊。我还等着你哪天得了诺贝尔奖鸣谢我这个知网充值赞助人呢。”
“……可是心理学没有诺贝尔奖啊。”
“什么?没有?!没有那不是更好了!我和你说,在我们商业里跟随别人的脚步不如自己去开创一个领域,没有这个奖项你可以自己命名一个奖项呀。以后就叫大京余奖,按照贡献重要程度分成抹香鲸级奖项、霸王乌贼级奖项、百年老海龟级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