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木槿含吻着周是安的唇峰,在他耳边不无酒气的口吻,“我不喜欢君子、圣人,更不喜欢孩子,周是安,偏偏你一个不落,全占齐了。”
她最后松开了他,像是一个恶作剧,朝他莞尔,捡起她落在地毯上的衣服,往卫生间去的时候,周是安僵着身子,哑口无声,听着她在淋浴房里不住的水落声。
周是安后来很多日子都在回避他这样一个可耻的行径,他不想承认,他是如何卑微地再踏进舒木槿的卫生间里去的,也不想记住他们是如何开始的。
总之,他在她面前,毫无颜面可言,想告诉她,他是怎样想着她以至辗转难眠,听到她的轻笑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有些蛮横地想进去,偏偏始终不得要领,青涩得很,又血气方刚,如果可以选,他坚决不愿意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看到自己如此láng狈的一面。
最后,他由舒木槿引导着,初次尝试了禁果的滋味,年少气盛的他,一番云雨,竟抱着舒木槿计划起他们的未来。
她像个软骨猫似的,侧身与他四目相对,也不打击他,只说,好,等周二公子,十年后还这般的心思,我们就结婚。
结果,他们未等到这十年,事实也是,他们断断续续的七年多的相守时光里,二人有太多观念背驰乃至剑拔弩张的时候,最后那一晚,舒木槿实实在在地让周是安再也难以回心转意了。
二十五岁那年,他与冯淮生一道谈成一笔不算大的生意,抽成了近二十万,周是安与她正式分手的那晚,他把那二十万悉数都摔到她脸上去了,说算是抵她这些年包养他的部分钱,他知道她在他身上花的远不止这些。
可是抱歉,他人微言轻,目前也只有这些,等哪天他赚够本了,还能与她会上一面的话,他周是安还是要如数奉还的。
他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女人馈赠的习惯。
离开她公寓的最后一秒,舒木槿喊他,“周二,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还爱你,是不是?”
“是,我不信,一个字都不愿信了。”
第16章 第六章、东风夜放(1
许葭月上次与周是安见面,一身黑色OL职业装,话没说几句就走了,事后二人都没下文,不了了之。
今天二人又被各自父母编排到一起去,周秉承为了周是安能老实地坐下来吃完一顿饭,特地让大儿子一家陪着,监督这场相亲。
许葭月脱下外衣,焦糖色的半高领毛衣,白色蕾丝半身裙,长卷发散在腰间,嘴巴一翕一合间,周是安觉得她唇上那抹红,比初遭见她时多了些妩媚柔和。
冯淮宁说,她有两张音乐会的票,如果许小姐愿意的话,就让是安陪着去听一听?
周是安平静无澜的目光落在手边的高酒杯上,没脾气地听由兄嫂的安排。来之前,大哥就好说歹说了半天,许家这位小姐,父母都是高知,自己也自幼在德国学习,有相貌有家世有事业。
周是临说,周是安与许葭月这两个人,算是各自散落的一个“凤毛麟角”,不凑在一起,实在可惜了。
周是安浮浮嘴角,“别抬举我,你知道我的,我这人贱骨头,不稀得任何人的抬举。”
“反正你老爹已经应下人家父母了,你这面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已经见过一次了,还来,相不中就是相不中呀。”周是安冲大哥摊手。
“老二,你是相不中人家许小姐呢,还是相不中全天下的女人?”
这些年,关于周是安的个人问题,周是临鲜少过问,毕竟二人不是一个娘养的,当年很多流言蜚语周是临也选择性地过滤给这弟弟听过,可是周是安那时爱得眼红脑热,谁人的话也不愿听。
之后,他一句话,斩钉截铁般地知会他们,与舒木槿断了。再就是,这五六年时光里,谁给他提从前的事,他一个不高兴就会给人甩脸子,全不是该放下的姿态。
周是临今天偏就端起兄长的架子,好好教训弟弟几句了,“父亲这年一过整七十了,姚姨虽不是我生母,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也全靠她操持着,我和你大嫂也一直拿姚姨当生身母亲对待。你爹妈到了这个年纪,你以为他们还图什么,你即便眼下不立即成婚,起码也该有个jiāo心的对象,互相扶持。这些年,你除了忙你那所谓的生意,管过别的嘛,你但凡有个风chuī草动的对象在哪里,用得着你老爹抹开面子去应承这些儿女债嘛?”
周是临看着小弟的脸色,悄然继续,“与那木槿的事,即便姚姨那么反对,你自己坚持了那么多年,后来二人闹翻脸,也不是你爹妈作梗的不是?还是你们没缘分吧,我倒要问问你,这离了少年心思的那份缘,这辈子就不打算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