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上瘾+番外(67)
这里看似落败,实则看守严密,围墙上布满了电网,墙外放置了许多老鼠夹,碎刀片一类的事物。
说不定踩进哪株草,就能废了一只脚。
谭书墨:“……”大半夜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地方,六年前就应该破败,不过我觉得挺有用的,花了点钱,保留了下来。”
依旧是戏谑的语气,在漆黑无星的夜里,她连他的脸都看不太清,但她就知道他肯定又是那个一贯的冷笑表情。
“过段时间再花钱阔建阔建,装不下了。”语罢,他继续驱车上路。
朝着更黑暗的地方一往无前。
装不下了——
她开始严重怀疑被困在这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要有多讨厌,才会用精神病三个字给别人设限?
白色的车在夜里尤其显眼,宛如一个精灵,从黑幕中一闪而过。
谭书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身后破产的旧楼离她越来越远。
“领导,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大半夜的,她有点慌。
车窗外事物飞逝,林子里的野树错落有致,四处影影幢幢,好像总有人盯着他们似的。
越往外开,司慎的脾气越发暴躁,整张脸铁青得吓人。
所以,这就是他惩罚她信口表白的报复?
是想用极端的试探将她逼退?
车辆行驶过森林草丛,再经过一段平坦的沥青大道,司慎的速度越发快。
好几次都快将她甩进沟里。
“司慎,够了。”她忍不住呵道,整个人无限贴近座位的靠背,两只腿僵硬得像是灌了铅。
司慎速度不减,单手握着方向盘,前方一面砖墙如黑云般倾压而来。
她看着砖墙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求饶。
“领导,停车停车!”
“我们回去行吗?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撞死算工伤吗?”
轰——
白车穿过砖墙,一往无前,绝尘而去。
*
良久,谭书墨的心绪才平静下来,拽着安全带的手忍不住松开,五指握紧到极致,已经自然形成了弯曲的状态,想挺直都很难。
她长舒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帝都成人监狱,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父亲应该就被关在这里。
“你是想进去看看,还是想回家。”司慎阴冷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想回家,她脑子又没秀逗。
谭书墨:“我当然是陪着你啊!”
说着略微狐疑地看了一眼戒备森严的大门,瞭望台上探测灯不断地围绕四周旋转。
司慎:“下车。”
谭书墨想说我一个人不敢下车,但看着司慎紧拧着的眉毛,她觉得自己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主动下去总好过被他丢下去来得体面。
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开门,探身下车,关门,再绕过车头一路小跑到副驾驶的位置,替他将门拉开。
司慎:“……”
顶着她炙热的目光,司慎跨了出来,车门合上,重重的沉闷声响在夜里。
很快,探测灯就照了过来。
“你们是谁?到这里做什么?”瞭望台上的人打着大灯,一束光柱直接打在她俩身上。
谭书墨的眼睛微眯,被灯照得睁不开眼,整张脸明晃晃的,多看灯光两秒就开始头晕。
她强忍着刺眼的感觉小心翼翼地挪到司慎背后,手指揪着他的袖扣,背对光线那边。
探测灯很快就被挪开,瞭望台上的人一眼就认出了司慎的身份,遥遥地就听见他招呼人。
“没事儿,是司少来了。”
“哎呦,怎么不早说——”
紧接着监狱铁门缓缓打开,两人从里面一路小跑过来。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值班室的人也很是困倦,看上衣服头发没那么精神,但他们看着司慎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特别熟稔。
“司少怎么不提前通知兄弟几个,我们也好给您开开门!”来人走到司慎身边,压根没有盘查,直接将他迎了进去。
态度比谭书墨还要谄媚。
她跟在司慎身后,这鬼地方阴森恐怖,又是荒郊野岭,她怕有什么脏东西,手指始终没有从司慎的袖扣上挪开。
“他在哪里?”司慎开口问道,没有理会那人的寒暄。
那人似乎也已经习惯,立刻带着他们朝里走。
监舍是一栋四方的楼房,以四合院的形式层层跌起,中间空余的地方只吊了几盏普通的白炽灯。
楼房总共四层楼,一楼四楼都没有住人,只有中间的二三层,每隔三米就是一间牢房。
放眼望去,一栋楼统共一百来个监舍。
狱警很快就找到了临时用灯提在手里,领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这是一根根拇指粗的钢筋焊接成的楼梯,全程镂空,踩上去似乎都能感觉到脚底那三根骨架。
监狱实行511制度,五天劳动,一天教育,一天休息。
早上六点半集合早操,晚上十点半熄灯睡觉。
到睡觉的时间,整个监舍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这个点,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已经睡着了。
他们的动静不算小,从狱警打开铁门开始,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苏醒,这种情况不算突然,所以也不会有人在意,辗转几下又睡了过去。
而当有人踏上楼梯时,那几根钢筋焊接成的简易支架立马响起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个时候,犯人们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从他们踏上最后一层台阶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从狱舍的床上坐了起来,就着楼梯口架起来的临时用灯,艰难地打量楼梯口走来的人。
有胆大的,趴在门上,双手抓着上面的几根铁柱,兴奋地看着外面。
“看什么,睡觉。”狱警一根防爆棍猛地挥了过去,两根铁棍发出厚重地共鸣声,在整栋楼里回响。
第57章 上瘾
这一棍很有作用,监舍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其余人等均退回自己的一方小床,瞪着个囫囵眼看着门外徐徐走过的几人。
尤其是看见谭书墨的时候,眼里打量占少数,惊艳居多。
男子监狱,最缺女人。
“醒醒,37号,你家来人了。”狱警在二楼末尾的一间监舍停下,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立马挥舞起手中的防爆棍重重地敲在铁门上。
监舍大门一度给他敲出几个凹陷的痕迹,里面照样没有动静。
狱警心虚地看了司慎一眼,从包里掏出钥匙——
铁门打开,满屋子的臭味袭来。
谭书墨皱眉,连多呼吸几口气都变成了煎熬。
司慎后退一步,眼中的嫌弃不比她少。
“司少,这里就是这样,37号的房间最脏,您先去下面等等,我马上把他押下来!”
狱警看着司慎,卑躬屈膝,看样子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了。
谭书墨意外地听到了“押下来”三个字,怎么押?
她朝着几个人之间的缝隙朝监舍里看——
脏污油亮的被子,上面除开油渍血渍外还有一块一块不明的黄色液体,监狱常年潮湿,被子也没有正常的那种干燥松软的感觉,死板地铺在人身上。
除了木床,其他地方倒也还好,监舍的东西定期都会清洗一次,而37号却是例外,三年以来,他住的地方从来没有清理过一次。
谭书墨的眉头一度拧巴到了一起,对眼前的东西无比嫌恶,如果不是因为司慎在场,她可能会直接干呕出来。
司慎点头,先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谭书墨紧随其后,他们刚走不久,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棍棒相交,那种痛到极致的闷哼声让人头皮发麻。
“每隔几个月,我就会过来一次。”司慎说道,看上去悠闲自在地不像是在监狱,就像是在逛花园:“呵,算是这里的半个常客。”
“呃……”谭书墨想插一句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思衬着,他带她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边司慎压根没给她插嘴的机会,薄凉的语气倒和现下的境况有点般配。
“他也说他爱我,弄死了我母亲,逼死了外公,抢了我所有的东西,用司家的财产养着他的野种——”
司慎回眸,不见悲色,只是语气嘲讽地说道:“我平生最恨背叛,他就是例子。”
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例外。
他……
谭书墨看着天花板下印照着的37号房的影子,三五个人围在一起朝着中间那人拳脚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