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变了,你说过你最恨婚外恋的!”秦邈不敢置信。
“我没变。”
僵硬的背脊戳破了他的伪装。
他变了?
不,他没变。
他是恨婚,困住了情,将情冠以非法低德的罪名,绑住本应该自由的爱。
***
白语薇站在洗手间,黑眼瞳死死锁住镜面的自己,鼻尖几乎贴上,她细细数着眼下的细纹,聚焦过度眼花了就再数一遍,如此一遍一遍后,手僵硬颓然地撑在了大理石台面上,她觉得自己老了。
她的睡眠差到了谷底。与痛苦与愧疚的那种噩梦不同,这阵她心脏咚跳一整夜都不停歇。
秦毅然联系她,希望她可以找到汪致霆问一下原版录音当时是如何处理的。她自然反抗,这些事能不能别找上她,【为什么是我,既然不是他要整秦邈,你们可以正面自行沟通的。】
【对不起,陆太太,是他说要你去问的,我很抱歉。】
白语薇当时在厨房学拼盘,拿起一把刀便斧进了木砧板,她脾气上来便没问汪致霆,这个王八蛋的纠缠手段像是耻辱柱上的绳索,勒的她窒息又不能像以前一样毫无顾忌地冷漠。
本以为这事会僵持一阵,可没曾想次日便爆发了。
那晚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是在她和陆淮修接近巅峰的时候,像是午夜撕裂的凶铃,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落地框窗外的月光没有畸形。
“Fuck!”她身|上的陆淮修难得地骂了句脏话。
敲门声短促急,十几秒后王珍妮出了声,“是睡了吗?”
她抚上他找状态(2)的背脊,心中涌起不安。这个点灯熄着,这么久不开门怎么可能没睡,坚持敲一定有事。她一颗心本就是悬着的,被他抱在怀里于“咚咚咚”中颤抖时,她的心脏猛地蹿至嗓子眼。
“什么事?”陆淮修怀里的白语薇紧闭着眼睛,月光落在睫根微微颤着,峰峦起伏动荡,美的惊心动魄。他懊恼地亲了亲她的嘴角。
“我......找薇薇。”王珍妮的声音带着哭腔。
白语薇汗湿的身体顷刻透凉。她直觉和她有关,心中祈祷,千万千万,只是王珍妮自己的烂事。
***
午后的陆园,阳光当好。陆淮修的德牧正在草地上狂奔,白语薇坐在主楼前的吊椅上看见有群眼生的工人经过。
她问正在给自己煮洛神花茶的Alice,“他们一群人干什么?”
Alice低下头,两手负背,两指头似纠结似欢脱地来回勾动着,“维修小楼的工人,那里有点漏雨,就修缮一下。”
“哦。”白语薇将冒着热气的茶送至嘴边,下一秒手机响了,她立马搁下,是王珍妮的微信——
【我这阵子住酒店,你让人把衣服送来。】
【跟阿修说这次放心,是我一个人住。】
她能想象那头的王珍妮应该在哭,可她哭什么,哭自己将本可以扭转的局势或是淡化的绯闻亲自推至高点?
白语薇回复:【知道了,妈这次委屈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1)政商
(2)she 金g
第28章 美人蕉
陆氏斥资2亿拍下S市郊区一块农用地, 致力于打造S市首个酒庄。该消息尚还放大加粗作为标题刊在头条, 就有爆料者在娱乐板块称陆氏某高层陷入绿帽危机。
消息一出,吃瓜群众都往陆淮修猜,其他高层都是谢顶黄牙啤酒肚, 就算是真也多了些油腻的生活气息, 没有矜贵俊气的陆淮修有料。
而陆淮修的太太白语薇小姐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她嫁给陆淮修的时候就有网评媒体写文章赌其五年内必离婚, 看见秀恩爱就要跟进文章, 抛出营业嘲讽。
这次群众闻讯高|潮, 不过止步于当日下午来自陆氏的律师函, 几个带节奏明写白语薇陆淮修婚姻不幸的微博公号或被警告或被封号,风波渐渐平息。
这件事是陆淮修出院当天发生的, 白语薇不知。她知道的时候是王珍妮敲门的那晚, 只因事情变糟了。
王珍妮与李同知出行的照片被爆了出来,爆料者未知, 看得出她很沉浸很幸福, 一张对白语薇常板着的脸在图上笑开了花。
王珍妮控制不住自己, 看了很多评价,很多都是攻击她长相的, 徐娘半老还泡鲜肉,婚内出轨还大张旗鼓。她不擅网络冲浪, 手指不灵活到下滑屏幕还老不小心点出去,面对铺天盖地的嘲笑与恶意她没有接招的能力,直接崩溃,顾不得脸面只想找个能说话的哭诉。
白语薇出去没一会, 陆淮修听到了嚎啕大哭。
他冲出去见白语薇被按在了沙发上,发丝凌乱,陆淮修怒不可遏地拉开王珍妮,“怎么回事?”他抚上白语薇被捏红的肩头,心疼地揉了揉,看了眼泣不成声的王珍妮口气软了下来,“为什么要动手。”
白语薇在王珍妮的哭泣里同样不好受,来不及庆幸不是自己,光思考怎么回事都够她转不过弯来的,毕竟她婆婆出轨一点也不低调,老妇二度怀春,几乎人尽皆知。
关于王珍妮的热度最多维持两三日,很快会有新的新闻替上,白语薇是这样安慰她的,她也应好 。可熬过了两三日,她还是没忍住上了网,想看看是不是没人讨论了,结果又看了很多攻击的言论。与白语薇出门被镜头围追堵截时,王珍妮捏着丝巾捂脸,崩溃哭泣道:“我也想做个女人,这有错吗?”
白语薇拦着镜头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人被这句话打懵了。
媒体哗然,这真是大新闻!
于是乎,陆翰林的生平被挖了出来。他在40岁时出过一场车祸,落下微跛的病根,不知命根是否有恙,也是那次车祸中的大雨让他患上重症肺炎,以病变成现在的肺纤维化。这些事情被挖出来大肆渲染,花边轶事模糊了陆氏大力宣传的重点,这时候谁提起陆氏,总免不得想到远在德国疗养的陆翰林和他“想要做女人”的太太。
新闻再次铺天盖地的那天晚上陆淮修没有回来,白语薇守着王珍妮说不得骂不得,只得努力收敛听力,用大脑给哭声降维。真是不怕猪哑巴就怕猪开口。
次日陆淮修开了股东会议,在会上很谦逊为最近的传闻影响道歉,老东西们从来都是捏软柿的人,吵吵嚷嚷让他赶紧拿出解决方案,将事情尽快平息。
四轮宣传前两轮等于打水漂。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陆淮修是怕陆翰林看到。王珍妮在陆翰林出车祸那几年也算尽心尽力,但庄园初去几年还新鲜,远离浮华的生活过久了便觉得乏味,她喜热闹,开始偶尔回国玩,玩着玩着便开始长期逗留,最后德国成了偶尔回去的地方。
陆淮修打了个电话回庄园,叮嘱最近国内的新闻不要给陆翰林看,又打给了白语薇,略有不情愿地问,“妈......还好吗?”
她说,“不好,但会好的。”
白语薇懂这新闻效应,她当初也是熬过了一轮又一轮的诋毁,才得以在诋毁里重塑自己。
她不担心王珍妮,只愁陆氏的酒庄。他为此喝到胃出血还咬牙应酬,她实在不想被王珍妮这头蠢驴扯了后腿。
可事情并未朝好的方向去。只能说有人在搞王珍妮。
白语薇怀疑过汪致霆,可后续所有的风向只朝着王珍妮去,论理若冲着她此刻多少开始捕风捉影带节奏了,可完全没。
一天后,照片里的男人李同知被扒出,曾做过匠心签约艺人但因酒驾被吊销驾照带来负面影响而被逐出公司,后开始做男公关,有过经纪人,记者去采访其经纪人,对方道,听说傍了个富婆,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新闻标题是特大加粗的“白语薇婆婆出墙男公关”,后面跟着的报道将陆翰林的某方面能力与男公关暗暗比较,编出一篇篇淫|靡的文章。
不堪入目。
这个时候律师函什么的根本行不通,那只会点燃民众的兴奋点,多一次大动静就多一次负面。
王珍妮自杀了一回,失败了。划破了腕部皮肤表层,未及静脉,拍了张血染浴缸的照片,自己打了电话给120。将将歇下的风波再次掀起第三回高潮,这次倒是有些许向着她了,罪不至死,但讨伐声依旧在,比如你确实该死,你想过给你荣华富贵但现在罹患重病的丈夫吗?
沉默是这场风波的唯一解药。
可有些人,比如王珍妮,压根不会沉默,自带七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