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一生春(185)
……
“你,差人去穆宅报个信儿,先问穆栀有没有回去。”刚才进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从穆宅那边打听的人回来,说是穆栀并没有回去。“然后再说艳阳天的画扇今儿跟穆栀有约,之后就不见人了。你就假装问穆栀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是。”那人应下,就准备往外走。
“回来。”刚走两步,却又被蔚擎叫了回来。
只见蔚擎紧锁着眉头,沉思了几秒后,重新开口。“刚刚说的,你都忘掉。按照我现在说的去做。”
“你去穆宅,直接找穆邵礼。首先你问他穆栀回没回去;其次你告诉她艳阳天的画扇在去见穆栀之后就不见了,能不能打扰一下问问穆栀知不知道画扇去哪里了。记住,这些话,你要见到穆邵礼后,只跟穆邵礼这么说。”
吩咐完后,蔚擎又抬手用食指揉了揉眉心,转头招过百福,“你去,叫人看看杜秀兰现在在哪里,密切监视她。”
百福一听,立马了然:“爷,您是说……?”
“现在还不清楚,目前就这么些猜测,更多的消息不知道了。”蔚擎手指下移,捏了捏鼻梁,“对了,再叫一拨人关注一下宋家。”
“宋家?”百福有些诧异,“难不成穆家跟宋家闹翻了后,就……?”
“先去。”蔚擎摆了摆手,现在没有时间跟他解释这么多。
现在最最有可能对穆栀下手的,除了乐小花就是杜秀兰了。
乐小花虽然骄纵些,但人心底还是不会坏到去做这些事的。何况,乐小花这些天都在青公馆,也没有能力去做这些。
当下就只有杜秀兰了,就算穆栀不知道是看在谁的面子上放过了她。
照着先前她以怨报德的行径来看,很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毕竟穆栀让杜家几乎破产,还把她弄进了牢里,以杜秀兰的恶毒心思,就很有可能鱼死网破,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出来。
穆家。
穆邵礼得知消息的时候,立马就冲去了后院,也来不及敲门,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内整洁整齐,没有穆栀的身影。
连带着旁边青鸽的房里也没有人。
这大晚上的,穆邵礼也不能把俞子美叫起来,当机立断去了穆邵卿的房间。
穆邵卿听说这事后,也记得确实穆栀离开军校的时候说她还有约,穆栀跟阮雨菡关系交好也不是什么秘密,一切都对得上,青社来的人,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两人对视一眼,“去青社!”
烟馆。
还是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阴柔男人,他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好看中显得有些太过苍白,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就是在房间内,他也带着帽子,帽檐下的眼睛透着森冷,“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自作主张?”
“有的。”那西装革履的男人恭敬地站在一侧,但忍不住反驳到,“如果这次事的成功,那穆家跟宋家就肯定不会有任何修复关系的可能,不是对我们的计划更有利吗?何况这既然是有人找上门来,就算失败了,对我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为何我们不顺水推舟?”
“3号!”男人厉声斥了一句。
那个用3号代称的男人便再也没有吱声了。
“现在我们的重心已经不是破坏宋穆两家的关系,而是要拉拢穆家,同时能掌得了宋家的权。”男人缓缓开口,顿了顿,“我最后一次强调,我自由计划安排。”
话落,男人从袖中掏出一把折叠的军刀,“笃”地一声插在桌上,“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下不为例。你做不了,就换人来,或者留下你一指做警醒教训,自己选罢!”
烟馆的灯都不亮,相对还有些昏暗,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那军刀上折射的冷芒却亮得惊人。
3号冷汗涔涔地看着军刀上的幽光,抬头再看见男人幽冷的眸子,更是心头一窒。
心下一横,拔起军刀,手起刀落,闷哼一声,黑色的西装上染上点点的深色。
上好的梨花木,桌面上摆着一截小拇指,军刀上倒是不沾血迹,倒是看得人一阵渗人。
3号用衣服裹住自己的手指,黑色的衣服晕开深色,他的额头全是冷汗,却不敢吱一声,就恭敬地站在一侧,等待这个男人的发落。
男人瞥了一眼桌面上的一截穆栀,像是目光扫过某个无趣的物件一般。
“再有下次,留下的就不是这个了。”男人屈指扣了扣桌面,敛声,沉默三秒后,抬眸看着3号,“而是你的命。”
“是!”3号立马笔直地站好。
“嗯。”男人轻轻颔首,掏出一张手帕捂住嘴鼻,仿佛这味道让他难受一般,“下个月,穆老夫人大寿,他那去香港休养的大儿子会回来给她祝寿。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注意一下我们这位朋友。”
“是!”
男人缓缓起身朝外走去,把手帕捂得更紧了,在拉开门的前一刻,他顿住了动作,“穆家的那只小猫,留着还有大用处。我要她活着。”
小桥流水人家 说:
前方预警,下一章信息量有点大,跟之前很多伏笔都有关系。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够了!
穆栀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走来。
那轮廓从模糊,渐渐的变得清晰。
杜秀兰!
穆栀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好笑。
所以,这是她自作孽吗?
她要是不松口,就让杜秀兰在牢里头呆着,哪里还有被绑的这档子事儿啊!
穆栀后脑勺靠着柱子,只觉脑仁都在发痛,原来,那些所谓的斩草除根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看,她这里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杜秀兰见穆栀笑,就立马像只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尖刺,冲上前,扼住穆栀的喉咙,“不准笑!”
“小姐!”耳旁响起青鸽的惊呼,见她就要冲上来,穆栀瞪了她一眼,阻止了她的动作。
冰冷的月光从窗户外打进来,穆栀看着杜秀兰的神情格外的狰狞可怖。
“为什么不准笑?”穆栀感觉喉咙难受得厉害,呼吸有些困难。她偏头看向青鸽的方向,“我现在都跑不掉了,还不能笑一笑可笑的你吗?”
她刻意在“跑”字上多加重了一下咬字,然后歪过头朝另一个方向,以至于让杜秀兰的注意力也跟着她往另一个方向偏过去。
“杜秀兰,你说你可不可笑。绑架?呵!你以为你绑我能得到什么?”呼吸的不畅,穆栀的大脑开始缺氧,有些昏胀。
“得到什么?哈哈!”杜秀兰大笑两声,笑得有些疯狂,“不,我什么也不想要,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不过呢,我什么都没有……”杜秀兰凑近穆栀,能够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扑在她的脸颊,只听她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都有,可是你也要有命去用才行!”
穆栀余光瞥见青鸽和阮雨菡已经慢慢站了起来,她连忙继续,“为什么这么恨我?”
虽然是情急之下问出的问题,但实际上,穆栀确实很多次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杜秀兰会这么恨自己。
“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惹了祸也都是我给你顶罪,为什么到最后你要陷害我?从前,我们明明那么要好,学堂里的同学,我就跟你最好。我们一起念学堂那么几年,我什么事都替你扛,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
“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但凡我有的小玩耍,跟家里要的都是两份,总要备一份给你。你想吃的,我也都带去!上课捣乱,被先生打手心,也是我替你挨的;就是罚抄书,你抄得慢,我也替你抄……”
穆栀一点一点的细数,说出来的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惊了一下,原来小的时候,她竟然这么掏心掏肺地对过杜秀兰。
不是这回这么说,怕是就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