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尽一生春(184)
这样蔚擎就会参与进来的,顺着艳阳天查,他会知道她和阮雨菡是在一起的,这样应该就会发现她不见了早很多。
青鸽和阮雨菡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两人只得像个虫子一般滚过来,又蠕动到穆栀身边。
不过跟青鸽相比,阮雨菡还是细皮嫩肉了些,手脚也没有青鸽灵活。
穆栀让青鸽在自己跟前半蹲着,自己用牙齿给她咬绳子,这绳子带着腥臭味儿,穆栀咬上的那一瞬间,就一阵干呕。
“小姐!”青鸽听见穆栀干呕的声音,转过头看她,“要不青鸽给你解吧。”
穆栀摇了摇头,头靠着有些发腐的柱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干呕出的眼泪又逼了回去,“别动。”
说完,她又俯身上前给青鸽咬着绳子。
好在,这个绳子的打结,比较寻常,穆栀也没有花特别多的时间,给她咬开了来。
得到解脱的青鸽,从绳子中挣脱开来,就立马蹲下身去解穆栀的绳子。
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鞋底踏在木板的沉闷声,还有木板发出的“嘎吱”声。
闻声,穆栀三人皆是心头一跳。
穆栀赶紧说到:“跟雨菡回到刚才的位置,然后装作你们还被绑着,你悄悄解开雨菡的绳子,然后找机会跑出去!”
“可是小姐……”青鸽手已经碰到绑穆栀的绳子了,如果她快一点解开的话,她是能帮穆栀解开的……
“别可是了!快回去!”穆栀低低呵斥了一声,“听话!”
他们要抓的人是自己,她也摸不准到底有多少个人,如果要逃,她肯定他们是重点目标。她不能跟青鸽,也不能跟阮雨菡一起逃走,如果能逃一个是一个,那就只能让她单独一个人。
只要她还在,绑匪就不会有太多人去追青鸽和阮雨菡。那她俩逃脱的几率就要大一些。
青鸽看着穆栀眼底的愠怒,最终一咬牙,抓起地上的绳子,扶着阮雨菡往角落缩回去,然后把绳子假装绑在自己身上,手却摸索着去解阮雨菡的绳子。
但因为那脚步声和“嘎吱”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青鸽手就越抖得厉害,眼看着要解开了,就又因为哆嗦,手松了一下,又要重新摸索找绳结。
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下,顿了一秒,随着“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推开。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光亮就从那门隙中涌出,混着腥味儿的江风一股脑地灌进来,直直朝穆栀袭过去。
那风顺着呼吸腔道灌进去,呛得穆栀恶心得不行,胃中一阵翻涌,朝旁就是一通干呕。
呕得她眼泪直流,穆栀正过脸,望着门口处的那个人,身材有些娇小,不像是个男人。
但是她逆着光,整个人正面都融在阴影里,穆栀一点也看不清。
只能看到一道影子,从那光影中朝自己走来。
……
青公馆。
“你说什么?”乐承善倏地站起来,上前一把揪过他跟前那人的衣襟,几乎快整个将人拎了起来。
那人可以说是踮着脚,差点悬空了。望着乐承善盛怒的脸,惶恐到:“阮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我们差不多的地方也都找了,没找着。”
“我不是让你们安排了人接送她吗?这么大个人还能弄丢了去?!”乐承善气得攥着衣襟的手,青筋暴露,脸色黑沉的厉害。
“我……我们是有在等阮小姐下班。但是中途穆小姐来了,跟阮小姐一起离开了。也就没有跟着,然后我们就去了阮小姐公寓楼下等,平日里这个时候,阮小姐都回家了。今天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那人战战兢兢,声音都发着颤,但仍旧努力地解释着,“我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都有找人四处去阮小姐平常的地方看了,也没见人。”
“实在是没找到阮小姐,所以我们慌了,才……才……”
“穆丫?”乐承善一听,刚刚的火气就一下子浇灭,整个人凝重起来,转头立马跟下人,“你上楼看看小姐还在不在?另外,确认一下,这两天,小姐有没有偷偷出去过,或者见过什么人,联系过什么人。”
就是乐承善也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乐芜衣,毕竟他这个妹妹,对穆丫和雨菡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又因为上次的事把她关起来,如果说她要撒气,也不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举动来。
乐承善松开那人的衣襟,吩咐到,“你,现在去找二爷,跟他说穆丫不见了。让他过来一趟。”
“还有,叫人去穆宅打听一下,穆丫今晚有没有回去。”
一听有他事做,那人连忙连滚带爬地应下,去找蔚擎去了。
跑腿,总比在这里承受怒气的好。
乐承善看着那人离开后,双手叉腰在大厅内来来回回地踱步。
一边走一边嘟哝,“都说让他在家里装个电话,非不装,非不装,你说遇见这事儿,就只能干等着急!”
乐承善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了望二楼,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脚上了去。
“乐爷,小姐在房里。这两天都没出去过,也没跟谁联系过。”下人回报。
乐承善点了点头,摆手让她退下。
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他进去的时候,乐芜衣刚开了一瓶红酒,正往高脚杯里面倒,倒好酒后,她端起红酒,轻轻地摇曳,很是一副闲情逸致。
这个画面,落在乐承善眼里,像极了庆功。
于是乐承善便一股火气窜上了大脑,“你把她们绑哪儿去了?”
只见乐芜衣回过头,一脸莫名,“哥,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乐承善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红酒,“啪”地一下放在桌上,“乐小花,我告诉你。我纵着你,是因为你是我妹妹,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无底线的包容你的错。你现在让人把穆丫和雨菡放了,我就还是你哥,不然……”
“不然你就怎样?”乐芜衣嗤笑一声,一脸好笑地看着乐承善,“她们被绑,那是她们活该!”
“真是你做的?”乐承善沉声问到。
“是不是我有什么关系?”乐芜衣笑着重新端起那杯红酒,递到唇边轻抿一口,侧过脸朝乐承善嫣然一笑,“反正结果我很乐见其成就是了!”
“乐小花!”
“乐承善!”乐芜衣也“啪”地一声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尖锐的声音,盖过乐承善的声音,她倏地站起来,刹那就红了眼,她瞪着乐承善,食指一点一点地戳在他的胸口,“是不是你心里就只有那两个女人!是不是我,是不是爹娘对你来说,也比不上那两个女人的千分之一?”
乐承善觉得喉咙有些艰涩,喉结滚动了两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望着咄咄逼人的妹妹,乐承善有些颓然。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乐小花说,她也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男人。他不管如何,他都是他的哥,只要他活着一天,不管是为了他爹娘,还是为了责任,都会照顾好她的。
这种感情,说不清是亲情,还是多是责任,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自己这个妹妹变好,也能够过得好的。
他不敢相信,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那么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乐承善想告诉乐小花,穆栀和阮雨菡对他来说是真的很重要,而同样的,乐小花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此时门口却响起敲门声。
“乐爷,二爷来了。”
最终乐承善的话没有说出口,转身出了乐芜衣的房间。
走到楼梯口,又吩咐下人,说以后让乐芜衣少喝酒,如果她想喝点红酒,不是不可以,倒一杯给她。不用一瓶全送进去。
下了楼,蔚擎正有条不紊地安排各种事宜。
“你,带人去艳阳天后门出来的那一带搜索。”
“你,去把阮雨菡常去的地方都再重新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