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我有相公罩(25)
她看着坐在一旁的他,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握着温热的杯身,觉得自己冰凉的身心才暖和了些。
见魏韶霆定定的看着自己,她试着挤出笑容,回想当时,她一进到内室就发现林靖芝躲在柜子后方,又见外室没有任何声音,她迅速的与林靖芝达成共识,由她应付汶谦,自己则由后门出去,没想到后门竟被人从外面锁上,正担心时,外室的灯竟然灭了,她下意识的将内室的灯也吹灭,仅以声音与他交谈,让他误以为坐在榻上的是自己。
“我没事,还好魏爷多个心眼派人守着我,不然……”她低头住了口,她还真的不敢想下去。
“午后的短暂相遇,徐汶谦的神情让我无法放心,不过,”他目光极柔的看着她,“你成全林靖芝的手笔更厉害,她那刁蛮女与下流的徐汶谦真是相配极了。”
她轻咬下唇,抬头看他,“魏爷不怕我心机太重?”
“你做得很好,我可一点都不希望看到你被那无耻之徒伤害。”他的口气极为认真,带了点冷意。
她眼眶微红,其实还是有些后怕,如果她没有戒心,如今的她该是被傅老太太等人围剿,逼她与徐汶谦成亲,接下来,她的人生就会陷入前世的恶梦中。
再联想到前世她得知真相后的震惊、愤怒与怨慰,到最后的孤寂、惧怕,她脸色苍白,累积两世的憋屈不吐不快,“我不懂,为什么人心可以这么坏?算计我的不是只有徐汶谦,还有我最亲的家人,他们明知我与你已有婚约,怎么可以联合外人设计我?怎么可以?”她难过哽咽,重生一回,她还是差点就被他们得逞了,“呜呜——”
不知何时,魏韶霆拿走她手上的茶杯,以自己宽厚的右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无声的给她最大的安慰。
她咬着下唇,闷声抽泣,将头往他身上靠去,明知于礼不合,但暂时让她感受这份温暖吧,她全身发冷,无可自抑的颤料着。
见状,他伸出左臂将她轻轻一搂,拍抚着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种陌生的心疼涌上心坎,他让人查过她的事,明面上看来都没什么问题,但显然内宅的事不如表面上那般平和。
傅筠哭泣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不好意思的离开他的怀里。
他走到梳妆镜一旁的脸盆架上,拧了条湿布巾回身走过来递给她。
她低头接过,待她轻拭泪痕满布的脸庞,他拿走布巾放回架上,这才再次回到她身边坐下。
她红着脸看着他,粉脸似要冒烟,“我失态了。”
他嘴角微微上勾,看着她那双哭得红肿却更显清亮的双眸,“情绪释放就好,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经派人盯着后续的事,身为你的准夫婿,我可不能闷声不响,老太太总得给我个说法才是。”
她一愣,摇摇头,“不行啊,这样老太太就知道我当时也在屋里的。”
“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他不想她担心,也不想让她知道他残酷的另一面,示意她好生休息后,这才步出厢房,为守夜的两个丫鬟解了穴,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形下离开了。
凌凌、凌兰茫然醒来,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一抬眼,就见刘氏在一名手持灯笼的丫鬟引路下走了过来。
刘氏问道:“大姑娘睡了吗?”
两人同时回头,看着房里烛火已灭,一片静悄悄的,忙回,“睡了。”
她们偷偷互看一眼,心中很是迷糊,她们是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只记得二老爷要她们跟着他去帮忙照料二太太,她们又不能拒绝,只好跟着走,然后,脖颈好像被敲了下,她们昏过去了?那姑娘呢?她们脸色大变,想也没想的就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内室,见姑娘好好的躺在床上,齐齐松口气,拍拍胸口。
同样松口气的还有刘氏,她不放心,也跟着进来了,这会儿连忙挥手,示意她们出来,再低声吩咐她们好好守着傅筠,便离开了。
半坡亭那儿还在闹着,她是担心傅筠才先过来一趟,可没想到才走两步路,就见傅玫仪迎面而来,在灯笼映出的烛光下,她的神情竟有些狰狞?
“筠筠已经睡着了。”她想也没想的就挡在傅玟仪身前,压低声音说。
“把她叫醒!明明我们离开时,最后只有她跟徐少爷在半坡亭,怎么变成林靖芝了?”
傅玫仪咬牙切齿,她就是不甘心一盘好棋被傅筠给毁了!
此话其实是露了馅,她当时并没有在半坡亮内,而是躲在外面偷看里头的动静,但刘氏并没有过去,也就抓不到错处。
“大姊慎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姊巴不得今天出事的是筠筠,再说,筠筠识礼守礼,若真的只剩他们两人,她先行离去难道不是应该的?”刘氏冷言质问,眼神更冷。
“这——”傅玫仪一怔,还真的答不出来,难怪母亲要她别过来找傅筠,这事怎么说他们都站不住脚,但她还是恨恨的瞪了刘氏一眼才转身离去。
刘氏又回头看了一眼厢房才跟着离去。
房内,傅筠阖着眼睛,嘴角微扬,这个继母真的很爱护自己呢!
这个夜不平静,就注定某些人难眠,尤其是徐汶谦,他在发觉被傅筠耍了后,又面对傅老本太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责,着实怒火攻心,偏偏,他又对林靖芝行了不轨之事,两人的婚事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一旦回府,他就得派人前往林府提亲,一辈子都甩不掉她,教他如何不恨?
夜已深,他无法待在室内,他需要冰冷的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懂,当时屋里的声音明明是傅筠!他本想到她的厢房去讨个说法,但一名陌生的黑衣人挡住了他,说他是魏韶霆派来守护傅筠的,那比冬日更冷的慑人目光,让他不敢再冒进,只得走开,但他气愤难消啊。
火冒三丈的挥手将挡路的梅枝忿忿打掉,没想到他反被掉下的积雪撒了一身,他差点没怒吼出声,烦躁的拨掉身上落雪,咬咬牙,转个身,大步的朝林靖芝的厢房走去。
砰砰砰!“开门!”他握拳敲门,大声咆吼。
门一开,他大步跨进去,瞪着坐在榻上的林靖芝,劈头质问,“为什么你会在半坡亭?”
“我听说你在那里喝茶赏月,也想过去,又想到我不请自来似是不妥,才从后门进去,谁知道才刚进去,你就往内室来了,我心急的将烛火熄了,你……后续的事你就知道了。”她万分羞怯又面露喜色,哪有被侵犯的样子?
“不对!你胡说!说话的明明是筠妹妹,我喊的也是筠妹妹!”他咬牙驳斥,“砰”地一声,握拳猛挞一记桌子,又无法解恨的桌上茶杯扫落地面,乒乒乓乓碎了一地。
房内,还有刚刚引起一团乱的丫鬟,她吓得站在角落,浑身发抖。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懂明明傅姑娘不在,为何傅老太太和傅二太太都要这样说?”
林靖芝柳眉一蹙,困惑的神态让徐汶谦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
“但我们的婚事你可不能不认,兹事体大,我已派人连夜下山,此时,我家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她浅浅一笑,又面露娇羞。
他咬咬牙,怒甩袖子走了。
林靖芝眸光一闪,嘴角微勾,她还真的欠了傅筠一个大人情呢。
徐汶谦回到自己厢房,将事情前后想了遍又一遍,一定有人替傅筠开了后门,否则她不可能出去,而所有人不是被支开就是傅老太太安排的人,唯一有可能坏他事的也就只有魏韶霆了。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他得不到傅筠,还因此被林靖芝缠上一辈子,凭什么魏韶霆可以抱得美人归?徐汶谦黑眸闪动着森冷的光。
夜已深沉,他知道明早大家都要离开,出了这种事,谁还有游兴?他将小厮唤进来,低声交代一番。
小厮瞪大了眼,但看少爷眼中一道冷光扫来,立刻急急点头,“奴才遵命。”
翌日,炊烟袅袅,厨房早早为各厢房送上早膳,不久后,客人陆续离开山庄。
傅府身为主人家,自是殿后,送走最后离去的徐汶谦主仆后,傅老太太、徐虹、傅玫仪等人也一一上了马车,陆续离开。
刘氏要陪着林靖芝主仆下山,毕竟出了昨夜的事,徐汶谦又不愿陪同林靖芝回府,她也只能同行,只是看着傅老太太等人刻意忽略傅筠,她很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