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71)
“没有。”他答得斩钉截铁。
有这两个字足够了。
“回去吧。”徐百忧推开他,也同样的斩钉截铁,“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贺关做不到像她一样冷感,气势汹汹再度欺近,“光亲个嘴就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徐百忧沉默了。
一张绝美的脸蛋平静而伤感,交织着虚弱的疲倦。
贺关深深看着,心底本就根基不稳的愤怒,像积木一样轰然倒塌。
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喜欢她喜欢得要命,或许已经迟了吧。
贺关想放她走,却张不开口,眼前渐渐起了雾,忙调转脑袋使劲揩一把眼角。
徐百忧眼底也漾着难过的泪意,只是她深埋着头,不愿被他看见。
她伸手轻推他,被他顺势反握住,拉扯进怀里。
贺关用力抱紧心爱的姑娘,孩子气地小声抱怨:“早知道老子应该喝得更醉一点。喝醉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该怎么办你照样怎么办。”
徐百忧枕着他宽挺的肩,无声笑笑,“你不会的。”
“老子怎么不会!”贺关撒着气箍牢细软腰肢,更为不满,“我要是心和你一样硬,我他妈早得手了。”
徐百忧脸庞笑意仍在,多了些惘然与无奈,她知道,他有一副柔软心肠。
久等在外面的金水已经冻得跺着脚打哆嗦,她试了几次,终于退离他怀抱。
贺关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打开门,让她先走。
他这行当不说再见,她也没有说,两个人朝着相反方向快步离去。
一样的决绝,谁都没有回过头……
长风茫茫,
月断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我没想到白大褂的女朋友竟然是周嘉璇。”贺关低头笑笑,香烟过滤嘴在指腹间捻来捻去,“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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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误会来的快,去的也快啊,快和好啦~~~~
第55章 第五十五朵花
雪花扑簌下了一夜,儋城的冬天来得轰轰烈烈。
凌晨,孙学母亲病逝,不早不晚的时间,仿佛是为挽救儿子婚姻做的自我清算。
大孝子孙学哀痛欲绝,心态崩了什么也做不成,老人家的身后事交由爱人萧妍全权处理。
那张没有名字的名片派上了用场,“寿蚨”承接了此次殡葬服务。
治病几乎耗光所有家底,艰难竭蹶中,丧事一切从简。
师兄妹们的银行卡,变成了老人家的凤宫。
遗体火化这天,徐百忧在告别室遇到贺关。
两个人都穿着一袭黑衣,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面,同时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陌路一般,连眼神也是全程零交流。
徐百忧这边,只有李政见过贺关。客气同他打完招呼,李政尽管好奇,顾念逝者为大,身处吊唁场合,不该问的绝对不能乱问。
贺关那边,到场服务的是金水三毛。金水算半个知情者,与三毛一番交头接耳,他们学起贺关,假装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收捡骨灰后,一行人前往北郊鹿岭公墓。
孙学一家乘坐“寿蚨”的殡仪车,李政的车紧跟其后,里面载着徐百忧和熊定方。
雪天路滑,车速缓慢。
徐百忧视而不见前排两人的窃窃私语,心神像飞舞的细雪一般,有些缥缈。
周嘉璇割腕誓死反抗订婚,徐百忧是在昨天,从胡云旗口中里得知的。
担惊受怕的周家人轮番上阵,又哄又劝,病殃殃的周嘉璇愣是不为所动。
她给贺关打电话的时候,只有胡云旗在场。他牙都快咬碎了,想到徐百忧和贺关已经一别两宽,才忍住没跟周嘉璇摊牌。
胡云旗问她,是不是真打算和贺关结婚?
周嘉璇半分不含糊,点头称是。
胡云旗又问,这么背经叛道的决定,家里绝壁反对,你怎么办?
周嘉璇答得那叫一个冷酷薄凉,大不了再以死相逼一回,老太太死或者她死,周家人总要选一个。
胡云旗只觉惊悚,就算周家人救老太太心切,妥协同意,他贺关能同意?
周嘉璇山人自有妙计般神秘一笑,说她有办法。
此番充满迷思的对话,胡云旗考虑几天,终是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徐百忧。
贺关和周嘉璇不可能成双成对发疯,胡云旗料定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他和贺关虽有过不愉快,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徐百忧真的有必要给贺关提个醒。
说的简单,谈何容易。
贺关隐瞒他的过去,无论有意或无意,徐百忧装作一无所知,才是对他最大的善意。
可一旦提这个醒,以何种方式张口,都绕不开他的过去。
更况且,他们已经回归各自的生活,徐百忧很难找到一个适合的立场。
处事从不拖泥带水的她,也犹豫了。
今天意外碰面,徐百忧思来想去,只能当做上天给她的暗示。
到地方下车,贺关抽着烟落在最后,徐百忧也放慢脚步。
等离前面的人一段距离,她回头对贺关说:“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贺关低着头走路,闻言抬眸扫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鹿岭公墓依山傍水,墓地价格从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即便是无力负担的工薪家庭,也希望故人能永远安睡于这碧水青山之间。
价格相对低廉的骨灰墙便成为最佳选择,孙母的凤宫就存放在此。
从此阴阳相隔,孙学一家道谢众亲友,留下来与老人最后话别。
触景生情,怀想着送回老家入土为安的好姨婆,徐百忧浑然未觉间,已经走到了停车场。
李政和熊定方坐在车里等她,贺关倚靠殡仪车边,抽着烟,也在等她。
知会两位师兄先走,徐百忧走近贺关,目光掠过殡仪车内,金水和三毛慌张收回好奇打望,各自装忙。
贺关拍响车门,示意车里人把窗玻璃升上去。
等他们乖乖照办,他仍然不放心,迈开步子走向车尾。
徐百忧一跟过去,他转身便问:“有事?”
不知从何说起,她斟酌着启齿:“我上个月开车送胡云……”
贺关不等她说完,抢着道:“你觉不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小。”
徐百忧眉心微震,立刻噤声,一模一样的话她不久前也说过。
由此不难判断,彼时此时应该处于同样的语境。
“我没想到白大褂的女朋友竟然是周嘉璇。”贺关低头笑笑,香烟过滤嘴在指腹间捻来捻去,“我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所以从中得到启发,精心策划一场大戏羞辱他,迫不及待要把他这个人渣,驱逐出她的生活。
贺关终于想通了,也旁敲侧击找周嘉璇求证过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徐百忧却只听懂字面意思,回一个字,“对。”
“更瞧不起我了?”贺关吊起一边眼稍,语气讥诮。
徐百忧摇摇头,表情纹丝不动,“你说过,以前从没强迫过别的女人。”
“我说你就信,聪明人可不能这样。”
贺关得谢谢她那晚问了一句,不然纵使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到自己不止被利用,还被当成跳梁小丑戏弄。
天冷得日狗,他却莫名燥热,过滤嘴被指汗洇得发软,口气越发的沉郁而讽刺,“聪明人,看走眼了吧,没见过长得像我一样帅的强……”
“关哥。”
三毛探头探脑出现在车侧,揣着小心喊。
贺关甩个狠厉眼神过去,“干嘛?!”
“有个接……”顾及到徐百忧在,“遗体”俩字有点吓人,三毛遂改用更书面的表达,“……有个收殓急活,得咱们跑一趟。”
“你去忙吧。”徐百忧不想耽误他们工作,举步欲走。
“老子话还没讲完,你哪里也不准去!”贺关拽住她胳膊,态度强横。
自己送上门来找刺儿,他不好过,她也别想轻松逃脱。
三毛顿时面露难色,“不好吧,没事跟着咱们跑活儿,多忌讳啊。”
贺关根本不鸟他,半拖着徐百忧上车,扔沙袋一样粗鲁丢进副驾。扯出安全带,吧嗒一声固定住。
徐百忧稳稳坐着,眼皮都没抖一下,也没有试图挣扎。
整个场面就像最凶悍的绑匪,劫持了一位最温顺的肉票。
似暗潮汹涌,又诡异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