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38)
阿玛尼寿衣本应该跟随偶像,化作灰齑。
谁知道偶像火化了,寿衣却完整无缺地穿在老应身上。
老应是个资深赌棍,干了十几年火化工早已百无禁忌。
见逝者穿着名牌衣服,他见财起意,偷偷扒下来打算卖个高价。
活了小半辈子没穿过名牌,老应想着试试,感受感受“真金白银”穿在身上的滋味。
结果,一穿就舍不得脱下来,还被粉丝一眼认出那只长耳兔。
证据确凿,老应不可避免地挨了一顿拳脚相加的暴揍。
对逝者大不敬,老应咎由自取,旁边无关的人也没谁去拦。
贺关和三毛赶到的时候,老应已经是快被打死的节奏。
真闹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他们急忙上前拉架,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一拳头重重打在贺关的左边颧骨。
贺关怒了,世界就太平了,没一个人敢再动老应一根寒毛。
“老赌棍也是活该。”贺关对徐百忧说,“赌钱赌到倾家荡产,老婆也跑了。要不是看在他还有个读小学的儿子要养,我才懒得管他。整天只知道赌赌赌,被打死算逑。”
徐百忧仔仔细细听完,没接话,眸色深深,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
贺关以为她不信,为自证清白,撸起两只袖子,连手带胳膊给她检查。
“我真没打架!你认识我这段日子,什么时候见我打过架?没有吧。我知道自己一打起来容易没轻重,能用吼的,基本不动手。”
还挺为自己的方法得意,又补仨字自夸,“文明人。”
他两条长胳膊比脸白,因为绷着拳头,肌肉线条分明又不会太过,显得很有力量。
徐百忧挪开眼神,“你没和胡云旗打架?”
“打了。”贺关贼贼地龇牙笑,玩起文字游戏,“可你没见着,不算。”
“我也没看见你劝架,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徐百忧按他的逻辑奉还一句。
“我有证据啊。”贺关戳自己脸上的淤肿,扁嘴巴装可怜,“徐百忧,疼。”
“不碰就不会疼。”徐百忧起身,“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贺关拉住她,“我等你到天黑,还没吃晚饭。”
徐百忧挣手,“你快去吃。”
“徐百忧,你跟我装傻是吧。”贺关又扯回来,用两条腿牢牢夹住她的腿,难以置信地问,“我都走到这儿了,你不请我去家里吃顿饭?”
徐百忧动不了,“我家里没饭。”
贺关仰视着她,“我爱吃面。”
只剩唯一自由的左手,刚好提着沉甸甸的红糖姜茶。
徐百忧抡起来想打他脑袋,贺关似乎早有预料,轻松挡开。
擒住细腕的手再一使劲,她跌坐在贺关的大腿上。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连昏黄的路灯光都幽暗了几分。
贺关顺势搂过她的腰,把人强送进怀里,“徐百忧,我让着你,你还打上瘾了。”
徐百忧没作声,垂着脑袋,连衫帽压得低挡了脸。
贺关掀掉碍事的帽子,带起几缕长发,又乱糟糟地垂下来。
配上徐百忧寡淡清水的神情,还没怎么着,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又动不了你,你怕什么。”她手指冰凉,贺关只想抱抱她而已,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穿这么多,胸和屁股都分不出来,我抱着也没感觉。”
嘴上骗鬼,热烘烘的大手却像投石问路一般,悄悄探进后衣摆。
抚上女人细腻滑溜的肌肤。
徐百忧脊骨一绷,杏眼圆瞪。
他咧嘴讨笑,乖乖缩回手。
又是那种很具欺骗性的,白月光似的纯真笑容。
好像连女孩手都没牵过的质朴少年一样。
他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带着笑半哄半诱地道:“徐百忧,我真的饿坏了。我保证,就上去吃碗面,泡面也行,吃完立马走人。”
这和“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约莫十五分钟后,徐百忧如他所愿,从厨房里端出一碗泡面。
没有加蛋,没加青菜,没加火腿肠,一碗原汁原味的泡面。
贺关还得跟她说谢谢,谢谢她加了粉包,酱包和蔬菜包。
老老实实跟餐桌前吃没两口,见徐百忧在客厅玩拼图,他端起碗,兴兴头头地贴过去。
有沙发不坐坐地上,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余有限,非要挤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
徐百忧淡淡看他一眼,“为什么不穿拖鞋?”
贺关嫌弃,“白大褂穿过的,我不穿。”
徐百忧又睨去一眼,“碗和筷子他也用过。”
贺关:“……”
打仗似的连汤带面三两口干完,贺关奔进厨房。忍住直接扔垃圾桶的冲动,洗洁精打了两回,反反复复冲洗三遍,他才满意地把碗筷搁进沥水架。
甩着水淋淋的手在厨房里遛半圈,看见冰箱顺手打开。
里面装满各种食材,明明有鸡蛋,有青菜,也有火腿肠。
裹挟着冰箱的冷气,贺关回到客厅,依然大喇喇往地上坐。
“还不走?”找到最后一片轮廓拼图,徐百忧故意问。
“我洗了碗,可以多待十分钟。”贺关手欠,轮廓刚拼好又被他抠出一块。
徐百忧打开他,“我没让你洗,我家也没这规矩。”
“我自己的规矩,吃人嘴短要洗碗。”
贺关不想她只知道玩拼图,耍无赖他最在行。摊煎饼似的整个人往拼图上一趴,他侧过脸冲向徐百忧,“你家又没电视看,你倒是陪客人聊聊天解解闷啊。”
徐百忧点开手机计时器,定时十分钟,然后把手机摆到他脸旁边。
“你想聊什么,聊吧。”
贺关脸黑,早知道直接说一晚上。
他鼓着眼睛,一言不发站起身。
徐百忧以为这位神总算被送走,却看见他拐进厨房,不多时,端出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
马克杯送到她嘴边,贺关用半命令的口吻,严肃道:“你先喝。”
徐百忧不明其意,接过来抿一小口。
贺关登时笑逐颜开,一脸的小人得志,“吃人嘴短,刚才的十分钟不算,你再送我十分钟。”
秀才遇到兵。
徐百忧捧着杯子缩进沙发边角,摸了个靠枕垫在后腰。
贺关不是无缘无故非多赖十分钟。
他挨着她坐下,眉眼沉定,拿出说正经事的态度,“我老板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如果有,你要么别搭理她,要么跟我说。”
徐百忧不声不响,低着头慢悠悠喝茶。
“她和你不一样,会玩阴的,真耍起手段是不会对谁留情。”贺关希望徐百忧能引起重视,敛眸考虑片刻,对她说,“江茹玉以前为站稳脚跟,自导自演过一场抢占地盘的大戏,两边的矛盾是她故意挑的,动刀动器打起来,最后报警的也是她。”
徐百忧仍是静默,在心里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做我们这行的,没几个干净人。天不怕地不怕,够凶够狠,才有种和死人打交道。”贺关侧目,一瞬不瞬盯住徐百忧的脸,“因为是真的很来钱。钱是个好东西,为了赚钱,我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知道她彪,胆子也大,能吓唬吓唬她也行。
徐百忧面色无虞,“我和你只要终止联系,江茹玉自然不会再找我麻烦。”
“你说的对。”贺关笑笑,有些没心没肺,“可我不是那种缩头乌龟的性格。我只是给她打工,不是她儿子,想和谁联系是我的自由。千金难买爷乐意。”
“你的话我听不懂。”徐百忧有点被他绕晕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你不用,又拿话吓唬我。”
贺关倾身欺近她,唇畔笑意不减,“徐百忧,你再怎么聪明能干,到底是个女人。是女人就要懂得示弱,不然要男人干嘛?”
徐百忧以前也没要过男人啊,她想了想,避重就轻地答:“一起吃饭看电影吧。”
贺关笑容一僵,“你不是不喜欢看电影吗?”
“不喜欢,所以看睡着了。”徐百忧推他一下,没推开。
“和你那个相亲对象看电影的时候睡着的?!”
徐百忧点头。
“卧槽!”
贺关大惊,暴脾气来得快,捏着拳头恨不能敲她脑袋,“你知不知道在那种黑漆漆的地方,男人可以趁你睡着干很多事!你聪明个屁,我看你就是个没胸也没脑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