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哆嗦?”陶醉不解。
“对啊,这两天是体检和最后考核,过了就没问题了,升机长好多存些老婆本儿嘛。”李若安是打心眼里喜欢陶醉这个姑娘,于是全程都在默默地充当神助攻的角色。
正好电梯来了,陶醉道声别走进电梯,心绪早已飘远。
原本好转的心情又瞬间揪紧,刚才李若安的意思是,这两天是宋沐风升机长的最关键时期,如果这两天没来那岂不是要前功尽弃?昨天接到乔凌云的电话,陶醉本来还以为就是错过了一些环节而已,结果没想到是这样。
宋沐风结束完体检之后已经很晚了,为了方便就住在了机场附近的公司公寓,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若安打电话询问她的病情。
李若安没事也喜欢逗逗她这个表弟,“我当时在手术,就拜托给我们科室的另外一位医生了,就是那个陆谨闻医生,你见过的,医术精湛,温润如玉,一表人才的那个。”
宋沐风听了直皱眉,医生面前无性别这个境界他自然是有的,但怎么被表姐这么一形容心里莫名地就有些......不爽。
李若安听电话那头一片安静,都能猜出宋沐风的表情,鉴于他处于关键时期还是决定不再逗他,“行了骗你的,我亲自给换的药。再说,人家陆医生都已经结婚了,人家老婆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
宋沐风心想别人的老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关心自己的老婆好不好!
“姐,要是没事我挂了啊?”
“等等,我说陶醉这个姑娘真是能忍啊,那么深的伤口换药时愣是一声不吭,这还不是第一次换药,真不知道第一次换药的时候疼成什么样子?”
宋沐风想起昨天,她紧皱的眉峰和攥紧的拳头,突然觉得心疼。
“应该挺难熬的,不过我当时陪在她身边,应该为她缓解了一些疼痛吧。”
“你?你怎么缓解的疼痛?”
宋沐风想起那个缠绵的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撂了句,“少儿不宜。”
“我比你大三岁,你少给我鬼扯。”
听闻此言,他假装清了清嗓子,神态自若地回答,“那就听者不宜。”
我给我家小姑娘量身打造的独特秘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泄露出去。
不过,宋沐风没想到的是,陶醉从医院出来之后就打车径直去了他家,结果等到快十一点都没等到人。
只好,悻悻地返回。
回到家之后,她怕苏晚已经休息了,所以开门的动作很轻。没想到,苏晚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昏暗的壁灯下,看到陶醉回来后抬了一下眼,浑身都是掩不住的疲惫。
陶醉一脸关切地在她身边坐下,问她怎么了。
“我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联系上季向晚了,怎么样都联系不上,我本来以为他就是生我的气了,结果去警队找他也找不到,我又不敢问周菁阿姨,我怕万一,万一......”说到这儿,苏晚声音止不住地哽咽起来。
陶醉轻拍着她的肩,声线温柔地安抚道:“他去外地出差了,走之前还特意来看你来着,但那天你没起床。他让我不要告诉你,免得让你担心。”
“骗人!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本来还怒气冲天的,结果说到最后声音又软了下去,眼眶瞬间就红了。
陶醉于心不忍,正想着怎么证明,突然想起自己那天用手机抓拍的那张图片。
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结果一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她的新手机,那个存着他们合照的手机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
第83章 风雨欲来
陶醉没想到,那部手机竟然能失而复得。
那是第二天中午,她化好淡妆,换上一袭白衣红裙,准备主持下午的商业交流会。临上场前,接到了谭星河的电话,告诉她丢失的那个手机找到了。
陶醉本想说那你放在我办公桌上就好,她一直是个干净利落的人,不喜欢拖泥带水,觉得说清楚就是说清楚了,工作中见面那是不可避免,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见面还是能不见就不见。结果没想到谭星河说他晚些时候从香港飞回来,在机场转机随后就又要飞新疆,再回来估计就是几天之后了。陶醉想了想,答应他晚上在机场见面。
下午的交流会举办的很成功,陶醉坐在一派穿着西装革履的受访者一侧,张弛有度,娓娓道来,像是暗夜里生生绽开的百合,坐在角落又忍不住让人侧目。
台下的VIP座位,有一个人同样注意她注意了好久。
交流会于六点准时结束,陶醉下了台准备换身衣服再去机场见谭星河,没想到被一个人叫住。
沉稳厚重的一个声音响在她的耳畔——“陶小姐,请留步。”
陶醉闻声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确认了一下才试探着叫出口:“苏先生?”
苏正清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随即又散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那样走上前去,和陶醉握了一下手,像是完成一项商务事宜。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陶小姐还记得我?”
陶醉犹豫了一下,纠结着要不要说出那件事,想起昨天的苏晚,她实在是不忍心,觉得这样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因此还是决定如实说出。
只见她换上礼貌又疏离的笑容回了一句,“前一段时间见过您。”
“哦?是吗?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在旁边的那栋写字楼,您和我的朋友季向晚站在一起。”
苏正清听了这句话,原本平静的脸上晃过一丝波澜,但随即消失不见,仍然保持着很好的姿态问了一句,“陶小姐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陶醉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约在二楼的茶座。室内假山错落,流水潺潺,屏风隔开一个个斑驳的漆红台面,掩映几分翠绿,又平添几分诗意。
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群,更显此处的静谧。
苏正清一坐下,就有服务人员端来上好的茶水,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然后吩咐了一句服务人员就下去了,苏正清轻拿起杯盏为陶醉倒茶。混迹商场多年,他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炉火纯青,看得出来陶醉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和季向晚见面这件事情苏晚知道了?”
陶醉摇摇头,说:“不知道,季先生叮嘱我先不要告诉她。”
苏正清状似无意地挑了挑眉,“那季向晚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聊了什么?”
陶醉不知为何,心底里莫名升起一股焦躁。她对苏正清了解不多,只知道当时苏晚母亲重病,他一直在国外,连陪她走完生命最后一程的承诺都没有做到。苏晚母亲去世后,苏正清就离开了京港,很少回来,不知道为何最近又频频出现在这座城市。
身为苏晚的闺蜜,她深知苏晚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而身为父亲的苏正清,没给过她任何的关心与照顾。说实话,她对苏正清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之所以能平静礼貌地坐在这里,完全是出于她天生的教养。
还有,她想劝劝苏正清,她想告诉她,季向晚是苏晚黯淡世界里为数不多的那抹鲜亮,她不希望苏正清把他们拆散。她也觉得,他没有这个资格。
陶醉轻笑了一声,语气淡漠地回答:“没告诉,但告不告诉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两位当事人都瞒着谈话的详情,可想而知谈话的内容会是什么。电视剧里演的多了,她不用动脑子就能编排出一则短剧本。
苏正清坐在对面,依旧面不改色。陶醉看到这儿觉得再聊下去也是无趣,于是起身就想离开,她刚一起身,就听到苏正清严肃地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有想过拆散他们俩。”
陶醉听到这句话顿了顿,抬眼看了眼苏正清,他的眼眸深不可测,让人看不清楚,但又觉得不像在撒谎,陶醉理了理裙摆又在他面前坐下。
“我只是,想让季向晚换个工作,那个工作危险系数太高了,我怕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照顾好我的女儿。”
“换个工作?”陶醉觉得这个理由真是荒谬,脸上的表情没有比刚才好多少,“在苏先生眼中,所有人工作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人,不仅把工作当成谋生的手段,更是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事业。恕我直言,您现在这样对季向晚,跟当初自作主张弃苏晚母女于不顾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