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艾何所依(60)
李沁然的手里一滞，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艾北，你这张乌鸦嘴，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的，他以前的确是上台表演过的”李沁然不安的摸摸耳朵，“如果他真的来了，你觉得会是谁和他合舞？”
“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应该是桑欣。”陈艾北伸手握住李沁然的手，算是给她一些安慰，“要是真的见了，那也眨眼就过去了，就是一个节目而已。”
“嗯。”李沁然也无心再吃东西，只是从包里拿出裙子的衣角，慢慢的摸着，不再言语。
“先顾好眼前的吧，等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东西？”
陈艾北自知多嘴，说了让她烦心的事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请客？”
“‘我们’？”李沁然只有对这种事才会敏感到如同陈艾北一般，她立刻会意过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三人行，必有电灯泡，我才不去凑热闹呢。再说我今天吃了谭灯明的半碗粉加上这些饼干已经够了。”
“对了，涵姐怎么今天还没来，今晚可是有她的节目，我倒是很期待她能够一展歌喉。”陈艾北立即转移了话题，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子从乌云密布变为了阳光朗照。
“我也很迫不及待，她爱睡懒觉你也知道，肯定还是和平时一样来得晚些。也幸亏是班头不管她，否则哪能这样偷闲。”
“与其说是班头不管，不如说正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在班上久留，才敢这样做，我们还是要珍惜这段时间，等这学期一过，以后再见面怕是难了。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今天突然想起了何老师，她也差不多要生产了吧，要说整个集英高中里面的老师里，还就剩她待我是最好的了。”
“嗯，那倒是的，何老师对你的好，我都是看得到的，只是今天是元旦说这些还是太伤感了，还是要开心些，不然今年的开头也太不吉利了。要不，等会我把谭灯明和涵姐都叫上，我们一起去食堂吃东西吧。谭灯明那个饭桶，早上肯定还没吃饱。”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几排里，有人打了个大喷嚏，有人说道：“是谁在骂我。”正是谭灯明的声音，她俩于是低下头捂着嘴一直笑。
“来来来，我们就坐在这里。”周予涵一把拉过陈艾北，让她和顾淮西坐在一起，又看向对面坐着的李沁然和谭灯明，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姨母笑，“今晚，大家的节目肯定会惊艳全场，都是俊男靓女啊。而且听说节目单也定下来了，你们的节目在最后一个，我的唱歌节目就在你们前面几个。”
“你要穿什么颜色的裙子？”谭灯明看着李沁然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那些油腻腻的茄子，嘴上还是不饶人，“你这种长相的，也不是什么颜色都能穿的，还是要仔细斟酌再斟酌。”
“斟酌个什么，已经是元旦了，还能临时改颜色不成。”周予涵爽朗的一笑，喝下牛奶啃上一大块面包。
“我穿的是紫色。”李沁然偏头瞪着谭灯明。
“紫色？就你这肤色？”谭灯明顺嘴问陈艾北，然后看了眼顾淮西，“那你呢？是什么颜色的？”
“我穿什么颜色的不打紧，我只知道你们男生穿的都是黑色的燕尾服，什么颜色的裙子都能配。”陈艾北怕是李沁然受了委屈，连忙牙尖嘴利起来，“再说这燕尾服都是绅士才穿的，谭同学可要名副其实才好啊。”
“就是就是，我们不会在意这些的，他也就是爱逗她玩而已。”顾淮西按了按她的肩头，想要平复饭局上小小的风波。
“也就是你才关注这些，到那时候脸上的妆一化，灯光往脸上一打，还什么配不配的，个个都是瓷娃娃了，还要你在这里杞人忧天。多学学顾淮西，哪里都比你要斯文些。”
“我平时本来就不爱说话，看你们这样互相逗乐，也挺好玩的。”顾淮西埋头吃着饭，只见修长的手指，侧脸立体的五官成了一道突出的风景。
周予涵全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还是像往常一般笑得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真好啊，你们这一对对的，真是太相配了。”
“哎呀，涵姐，你还有些日子才能走呢，现在说胡话是不是太早了点。”李沁然说出了陈艾北的心里话，她们两个一起瞪着她，也不知道脸红了没有。
“咳咳，我是说你们互相做搭档跳舞这件事，真是挺好的。”周予涵拿出兜里的一支口红和小镜子仔细着涂起来，“以后我一人出国了，肯定是会想你们的。”
陈艾北看着她一身鲜亮的红色大衣，心里竟然生出一些怜惜，她也不知道为何，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孤独，因为这话里的语气像是真的。
中午吃过饭，学校各班有节目的学生们都已经零零散散的去往礼堂了，那是上台前最后一次的彩排地点。
就在文墨楼前面不远的空地上，每周一升国旗的台前已然是搭起了正式表演的台子了，看起来气势宏大，还挺像模像样的。
“艾北，我们的节目虽然排在最后，但是既然去礼堂怕也是没空再回教室了，把衣服什么的都带上吧。”
“我知道了，你先去，我等会来，刚刚萧可一要我去趟班头那里。”
“什么情况啊，偏要今天叫你去，现在还能有比这还要紧的事？我看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有萧可一在准没什么好事，你可得当心呐。”李沁然瞪圆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放心吧，我快去快回。”
教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基本上全出去了，除了要表演节目的，其余的多半也下楼去晃悠看搭的舞台了，之后顺便上体育课，如今大家心情都已经涣散，体育课俨然也成了自由活动课了。
“班长？”萧可一刚把书包的拉链给拉上，就听到背后有人叫她。
殷果走进了教室，看到她便关切的问着：“你今天不是有节目吗？怎么这会儿还在教室待着，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肚子痛，刚刚疼得厉害现在好些了，等会我就去礼堂，应该来得及，没事的。”
“你的手脚冰凉，要不要我给你倒杯热水？”
“那真是谢谢你了。”萧可一对她感激地一笑，把手里的热水瓶递给她，又趴在了桌子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上。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总是欢喜中伴随着忧愁，幸福往往是短暂的，对于陈艾北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越到后面越能体会到她的艰难，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展现多面维度。
第35章 知晓之章 巧合
“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又是肚子疼又是崴了脚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早就知道今天有节目要上，怎么这么不小心！你这学生真是没有集体荣誉感！”
殷果扶着萧可一来了礼堂，向这次负责元旦晚会的江老师说明了情况后，劈头盖脸的就被大声训斥了一通。萧可一也不辩解，只是眼泪大滴大滴的往红地毯上落，手里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可怜极了。
“好了好了，你扶她回教室去歇着吧，别碍着其余人的彩排。”江老师是个疾言厉色的音乐老师，在副科不受重视的当今社会能够遇上个脾气火爆的艺术类老师，也实属罕见。她这次的元旦安排本来胸有成竹，没想到还没开始就出现了问题。
现场一片寂静，江老师看着萧可一被人搀着一瘸一拐从后门出去了，心里的焦急还是不减。
“老师，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我和萧可一都不上台了，反正其他还有好几对，临时把队形改改问题应该也不大。”陈炼温声细语的建议着，江老师倒是很领他的情，她听说过陈炼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今能不慌不忙，舍弃自己的利益维护同学，她也真心欣赏他，稍稍消气了些。
“好吧，那就赶快把这个节目的同学都叫过来，我来把把关。再不能出什么别的状况了！”
“老师，有人去了老师的办公室，马上就来。”李沁然也小心翼翼的过来，看着江老师眉头紧锁的脸，心里替陈艾北叹息，她要是此时不说等到一会儿点名发现了，只怕更是火上浇油。
“谁呀！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一个个情况这么多，要是都这么不上心，那下次别再上台了！”
“老师，她很快就来了，刚刚去洗手间了，我看到她了。”顾淮西连忙开脱了两句，“她是我的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