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姚局办公室有人,一直在等,但实际上姚局并不在这里....”盛宁抓着顾人语刚才说的话,呆呆道。
他终于明白Lucas的意图。
“Lucas,”盛宁重新打开审讯室的门,坐在少年面前:“你知不知道以前有宗案件,讲的是因为警方将嫌疑人抓捕,导致家中儿童无人照顾死亡。”
瞬间一道寒光落在盛宁脸上,是他在Lucas脸上从未见过的杀气。
不得不说,专业的表情管理是真的到位。
就那么一瞬间的失控,很快Lucas又恢复了平日的修养与不屑。
Lucas两手搭在桌面,望着盛宁耸耸肩:“真是令人遗憾。”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审讯室内光影瞬移——
盛宁将桌面台灯朝向对方,将Lucas表情的细枝末节全部曝光。
他抬手望着手表:“按照你的想法,在你拖着我们的时间,杨逸涛应该是被你关在哪里慢慢等死吧。”
“你真的是将所有人都算计进来,你不觉得的自己很可怕吗?”
“你算准时间自首,说了所有的作案过程,唯有杨逸涛的下落,是谎言。”
“一般来说,十句话里若有八句是真的,我们很容易认为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却偏偏忽略,最重要的那两句是假的。”
“如果是因为我们直接将你转移拘留所等候落案起诉,杨逸涛等不到援救,自然死亡。”
说到这里,盛宁咬紧牙关,喉结滚动,继续道——
“如果是因为我们纠缠你,要你说出杨逸涛下落,你就会以山以寒与我的关系要求回避——”
“只要拖时间,就是拖死杨逸涛,你好狠。”
望着Lucas沉浸在光亮之中,如死海一般无动于衷的眼眸——
“就连山以寒,也是你算计的一部分吗?”
说到山以寒,Lucas明显情绪激动。
少年收起放在桌上的手指,眼神闪躲着:“不要牵扯她——”
“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她,你做出这个计划那一天,她已经成为了一枚棋子。”
“NO!!!”Lucas陡然两只手捶着桌面,额头青筋暴起,锁骨起伏——
一如盛宁猜测的,少年望着摄像头愤怒挥手:“我要投诉你!我要求你回避!”
“盛队,”看着盛宁拉开审讯室的门,Lucas瘫坐在椅子里有气无力道:“想想你这十五年,想想那些因为他而失去机会的人们,想想那些不甘心的屈从,你还想救杨逸涛吗?”
“这一生你做过很多错误的选择,其中一个让你懊悔十五年——”
“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想想。”
“杨逸涛,必须死。”
“我的好姐夫。”
盛宁拉开了门,朝着外间的光亮走去。
半个月后,终于等到落案起诉的那一天。
“时间快到了,我的大小姐。”
山以寒拿着包和保温杯,两手占的满满,站在副驾驶前望着对方——
穿着警服的盛宁瞬间秒懂,下车为对方打开车门,左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为人民服务。”
两人想起之前和居委会大妈对辩时山以寒的那句名言——“人民警察爱人民”。
不由得彼此拥抱轻吻,相视一笑。
“只有你一个人吗?”
山以寒喝了一口咖啡,瞬间被苦到皱眉:“自从我家两员大将进了局子,我爸我妈根本就没有接受,总觉得丢人不愿出门。别逼他们了。”
盛宁垂下眼,望着后视镜装作随意道:“他们恨我吗?”
“嗯——”
山以寒眯起眼仔细思索半晌——
“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车厢里令人尴尬的沉默。
“你知道——”
“我知道。”山以寒握住盛宁的手,轻轻拍了拍:“我都知道。”
重新坐在旁听席上的盛宁和大家一起重新听着山政文与山以暖的证言。
从烈日炎炎的夏天,到白雪皑皑的冬天。
一场战争爆发,又结束。
耗损的不只是时间。
“——我认罪。”山以暖双手被缚,望着旁听席上的众人,尤其是山以寒抬眼邪邪一笑。
复制粘贴似的——
“——我认罪。”山政文双手被缚,望着旁听席上的众人,尤其是山以寒抬眼邪邪一笑。
电光火石——
现场所有的人影模糊,声音缥缈——
盛宁觉得喘不上气,心里很疼很疼,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他忽然站起身,离开了现场。
“——盛宁?”山以寒安静坐在椅子上诧异的望着他。
“——老大?”一会儿还要作证,看到盛宁离开,任力轻声提醒道。
冬天不舍春天不来的二月,所有人也都是懒洋洋的躲在家里,整条街上没有几个人影。
犀利的引擎声从街角吼过,未等路人观望,SUV的车尾已经掠过街角不见。
“——山家人询问Lucas什么时候转拘留所。”任力在Lucas被抓的当天这么说。
“——自从我家两员大将进了局子,我爸我妈根本就没有接受,总觉得丢人不愿出门”山以寒这样说。
直到在山家的门口,停了下来。
盛宁下定决心似的,重新抬起头望着这栋小楼。
正在后院择菜的卓女士循声而来,直到看到是盛宁,紧张的神情恢复冷静:“小盛,你怎么来了,法院这么快就已经宣判了吗?”
“阿姨。”
盛宁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朝对方走去:“我来,是要带走杨逸涛。”
“——你在说什么?”
卓女士倒退一步,下意识朝屋内瞥了一眼,回过头望着盛宁一脸不高兴:“你已经抓了我两个孩子了,还不够是吗?”
“阿姨——”
盛宁抬高音调,朝对方走去想要解释——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解释!”未等盛宁上前,卓女士激动大喊着:“救命——”
“阿姨,已经十五天了,要是再不放他——”
盛宁说到这里神色沉重:“你们想想山以寒,我要怎么样告诉她,你们——”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问什么。”
卓女士脸色苍白将手里的盆子扔在一边,转身朝家里走去:“如果有证据请带着搜查令来,我不是山以寒,别拿窍打人。”
“小卓——”山英尧打开门,黑着脸望着盛宁,却是安慰卓女士似的:“我们还要为小寒着想——”
“可是,可是——”卓女士一直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我的另外两个孩子,不就白白被他害了?为什么所有都是,坏人到最后说句对不起,好人就必须要接受?”
“所以剩下的这一个,让她在阳光下长吧。”
山英尧比起之前衰老不少,唯有眼神依然炯炯有神。
“有一天我们睡着了,政文开车回来,将一件非常沉重的蛇皮袋拖进地窖。”
“我们看的时候,里面有东西动了一下。”
“我们问过他是什么,他笑着说是隐私我们无权过问。”
说到这里,卓女士已经瘫倒在地。
山英尧眼神暗了些,低头让让地方示意方向——
“第二天,就听说他自首,将杨逸涛送去国外了。”
“所以你们一直守在这个家,就是为了确保杨逸涛无法逃脱,也确保无人发现杨逸涛。”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快要完结了,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能够完整的将自己的脑洞写出来(当然有一些瑕疵),我真棒——
听说到了考试季,希望小可爱们考的都好,蒙的都对!
第95章 94
山家别墅区附近很快围了一列警车和救护车。
盛宁和医护人员在山英尧的带领下,打开山家后院的地窖。
扑面而来,是一阵臭气。
盛宁从旁边同事手里接过口罩继续朝里走去。
“走吧。”
盛宁弯下腰屈着腿脚步踏着楼梯向下,木板下落发出吱吱呀呀不高兴的声音。
地窖内的空气刺的眼角不舒服。
盛宁拿出电话,借着微弱的光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楚黑暗深处潜藏着什么。
地窖深处布满灰尘的工具架后面,藏着一处新挖的坑。
盛宁越过工具架,脚尖不小心撞到铁栏一脚,发出嗵的声音。
“唔——”
随着声音,黑暗深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