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么到底是什么做的?”
即使是生病,他仍然粗鲁。
林窈没理他。她也发过烧,发烧时说的都是胡话。她可以理解。“李莫去给你买药了,吃了药就好。”
反正是做梦,都是假的。沈凛程没有松开林窈的手指,目光虚空,喃喃自语:“我……是喜欢上你了?”
“怎么可能呢,你那么傻。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傻瓜?”
他想:“可是你朝我跑过来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给我一种我是被期待着的错觉。你在期待我吗?对你那么恶劣,你怎么还放心我呢?”
心脏砰砰跳,被什么东西砸的稀巴烂。这是沈凛程从来没有过的错觉,是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冲动。
真糟糕。
他叹气,忍着额头的剧痛,认真的看着她,眼睛漆黑,深渊似的,语气又有几丝可怜兮兮的意味:“那么你呢,你讨厌我么?像所有人一样,讨厌我么?”
林窈拍了拍沈凛程的脑袋,像是在抚摸大白狗似的:“没有。别瞎说。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沈凛程嘴唇苍白。他的衣服被出的汗浸湿,黏黏嗒嗒的粘在身上。他恍然若失的笑了笑:“你本来应该讨厌我的。我不是好人。我想害你。自始至终我都没把你当朋友。我只想利用你。”
林窈捂住他的嘴,第一次语气强硬:“不许说了!你在说什么呀,我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很难受?喝点热水吧。”
这人,真是一根筋。
沈凛程看向天花板:“草,这梦怎么这么长?醒不过来了呢?我是不是死了?”
林窈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给他喂水。
她拿着手帕给他擦嘴角,一脸担忧:“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淋雨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呐,喝水吧,喝完水,吃了药,就好了。”
她脸颊光洁,两颗黑曜石般的眼珠,发着光彩。修长脖颈,整齐干净的衣裙,细腰长腿,温声温气的。随手把帕子放在一旁,正好李莫回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把药掏出来,递给林窈。
“吃哪种?是这两种么?”林窈拆开塑料瓶,倒出来两粒,就着温水喂给沈凛程,一边安慰他:“喝了药就好啦,没事的。”
沈凛程顺着林窈的手掌心把药吃下去。她很香,也很凉,像块桂花糕。沈凛程忍不住,在她手心里舔了舔。
就当是做梦时放肆吧。
反正,她迟早会离开。
林窈只当他生病脑子混乱,收回手,胡乱擦了擦湿濡的手掌心,她看了看手表,整理了衣裙,歉声:“李莫,拜托你照顾他。快到时间了,我得回家,要不然会挨骂。”
“好,你快回去吧。也难为你了。”李莫挠头:“要不要送你?”
“不用不用。”林窈摆手:“我坐公交车就行。”
沈凛程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林窈关上门,下楼梯乘公交车回家。
到了家,和平时的时间差不多。林窈和司机说好不用接她,齐雅也没起疑心。她一边织围巾,一边问林窈:“回来了?小李接的你?”
“是。”林窈心脏砰砰跳,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沈凛程,你一定要好起来。
少女拉开天鹅绒窗帘,虔诚的看向天空。或许会有某一粒星星听见了她的祷告,让她的朋友赶快好起来。这样,她也不用那么愧疚了。
齐雅吩咐李妈:“晚饭做小姐最爱吃的汤。少盐,清淡。”
她心情很好,放下毛线,欣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与周睿通电话:“喂?阿睿?有时间就来家里吃晚餐,窈窈可是很想你呢。”
周宅,周睿接电话应声,答应晚上过去。
霍兰初听见声音,问:“是林夫人?”
“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疯狂存稿到十万
沈狗不会一直这么傲气的,后来在窈窈面前软的不行,之前也没女朋友
蠢作者决定从现在开始就撸下一本的大纲
毕竟斯文败类男主超级刺激(笑眯)
第16章 击中
霍兰初冷笑:“挺会选时候的。”
周睿看着她:“妈…”
“你爸怎么还不回来?别又让哪个狐狸精勾走了。”霍兰初脾气不好,二十年无爱的婚姻可以逼疯一个健康女人。她冷笑着:“你舍得从国外回来,整天不在家有什么用?”
周睿站起身,给她披上毛毯:“妈,您要多休息。”
霍兰初看着空荡的客厅:“老的不省心,小的也不争气。你们是想活生生的把我逼死!
“没有。妈。”周睿心中苦涩,却只能苦笑。他的亲生父母并不相爱,这是周睿从小就知道的事。虽说周睿双亲健康,但和单亲家庭没什么两样。更甚,他成了两个人撒气的出口。
周睿曾经劝过霍兰初离婚,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霍兰初死不离婚,因为她觉得,现在离婚,就是给那对男女自由,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周睿沉默的看着窗外。
似乎没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幼时每次挨了打骂,林窈就会来安慰他。
给他吃糖果,贴上蝴蝶形状的创可贴。
想到林窈,周睿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
睡了四个小时,沈凛程才从昏昏沉沉里情醒过来。
李莫缩在皮沙发上打王者,看见沈凛程醒了,赶忙跑过来:“诶呦喂我的哥啊,您可算是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沈凛程看着四周。没有梦里的人。
果然是梦。
他头痛欲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
和前天晚上比,已经好多了。
烦心,焦灼,不安。沈凛程侧眸,忽然看见了枕边一方洁白的手帕。
“这是谁的?”沈凛程问
“那个啊,是嫂子的。”李莫打了个哈欠,“嫂子来看你了,照顾了你一会儿。”
沈凛程眉心紧皱:“林窈?”
她怎么又来了?
也不闲麻烦。
外表上嫌弃,沈凛程把结白的手帕放在掌心里。
难以置信,困惑。
心底情绪复杂难言。
他紧抿着唇。
沈凛程板着脸跨下床:“她什么时候走的?”
“四个小时前,六点。”李莫觉得饿了,打开林窈带过来的一兜子零食,拆开一包薯片:“这是嫂子给你带过来零食。”
沈凛程一愣。
他警告李莫:“放下。”
一片薯片还没吃着,李莫脸黑了:“哥,您就这么抠门!也太重色轻友了吧。我可是辛辛苦苦的照顾了你整整六个小时!吃一片薯片都不成?”
“又不是我求你照顾。”
沈凛程顿了顿,巴拉着袋子,看见里面的草莓味蛋糕。
这是她买的。专门给他买的。
沈凛程强迫着自己面无表情,他本来就强健,看不出生病。他放进嘴里一块奶油蛋糕,也太甜了。
皱眉,咽下去。
李莫嘁了声,酸着:“有人照顾就是好啊。您没事,那我走了。”
“快滚。”沈凛程大大咧咧的翘二郎腿,临李莫出门时叫住他:“兄弟。”
李莫回头,一头黄毛跟鸡窝似的,眼底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怎么了?”
沈凛程一笑:“谢了。”
“嗨,这有什么。”李莫挥了挥手,走了。
沈凛程搂着一大包零食,喜怒难辨。
他拿出那方帕子,放在怀里端详许久,低头闻了闻。
是她的好闻味道。
好像是上了瘾,沈凛程放空脑袋,把自己摔倒在床上,随手摸了一片薯片吃掉。
沈凛程忽然燃烧出冲动。他想见她一眼,远远的一眼,远远的就够了。
他拎着头盔和钥匙,跑下楼。
踩上油门的前一秒,沈凛程发现天黑透了。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她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沈凛程自嘲的笑了笑,你他妈又在想什么?难道还希望和一个漂亮的豪门小姐产生一段爱情故事么?谁看得上你?
但是,林窈为什么又会送吃的来呢。
难道是可怜他?
沈凛程穿着皮衣,将领子立起来。他的头发长长了,但还不算太长。他眼眸漆黑像是夜幕,五官深邃分明,野性十足,表情冷酷。他单手拎着头盔,大长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去打架。
沈凛程缓慢的发动机车。漫无目的的在临海市的大街小巷绕过来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