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也在那+番外(8)

王老师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

她倒是知道这俩孩子关系好,还要再加上一个宋泽,和一个陈灵锐。

这四人组合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周骥不受拘束,宋泽沉默寡言,傅真外向讨喜,陈灵锐有点小聪明。

四人的成绩也是阶梯形递增的,有尖子生,也有年级尾巴,还有偏科厉害的,中游徘徊的。

大概是四个孩子外形条件都十分好,看他们凑一块还挺赏心悦目。

这时他们班主任走进办公室了,他见到周骥和傅真站那儿不像什么好事,就过来询问:“王老师,他们俩干嘛了?”

傅真有些慌张,这下子才是真的完蛋了。

如果被班主任知情,以他的冷血风格,肯定会下性质恶劣的结论,最终多半会请家长来学校一起批评教育。

而周骥绝对不会让她背锅,反而双方家长都得请。

要是他们两家家长晓得这事了那还了得?

因为看小说和擅自取书被批评斥责倒是小事。

关键在于,他们可是被明令禁止一起玩的人。这之后,傅家爸爸和周家爷爷肯定要将他俩看得死死的,想一块玩就没现在这么方便容易了。

说实话,傅真有点想死。

她投向王老师的目光不由自主变得恳求。

傅真在王老师心中一贯好印象,她瞧着漂亮少女模样可怜巴巴,心也软了。

本来这事吧,她便不太相信是傅真干的,小姑娘承认下来,她正兀自惊讶着,周骥就来承认错误了,只是傅真一口咬定是她拿走的。

王老师这么想着,对班主任扬起笑:“小事,我这儿不是放了一些书让孩子们借阅吗,他俩上星期借了书,我叫他俩来说说读后感。”

周骥意外,眉毛微挑。

傅真舒口气,朝王老师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班主任没怀疑,只是觉得不可置信:“周骥这小子还会借书看?”

“借回去还没翻几页,这不什么都说不上来,我正批评他呢。”王老师无奈地笑,对周骥说,“你回教室吧,看完了再来找我。”

班主任教政治,他手上拿着一本政治书,顺手用书敲他脑袋:“借了就要看,别搞形式主义。”

周骥下意识躲,那一下就只碰了个边。他嘴贫:“别打脑袋啊,我爷爷说脑子越打越笨。”

“我瞧着班上谁都没你爱耍小聪明。”班主任不留面子拆除他。

“哪有,我老老实实的。”周骥脸厚得很。

班主任不耐烦和他掰扯,赶人:“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回教室准备第一节课。”

周骥看傅真。

语文老师很懂,即时道:“傅真你也回教室吧。”

走出办公室,傅真紧绷的背松下来,肩头一垮。

周骥拉着她胳膊往前带了几步,口气不善:“你是不是傻?没事瞎承认什么鬼?”

“你不识好人心。”傅真扯开他的手,问,“你怎么知道王老师找我?”

“我同桌看见你进办公室的。”周骥解释,“没跟你发火,就是气你自作主张,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的错用得着你承担?”

“难道我就不能讲讲义气。”傅真表示,“再说了,这书你本来也是因为我才去拿的。”

周骥嚼字眼:“你让我去拿回来的?”

傅真说:“我跟你讲不清楚。”

周骥缓了缓脸色,问:“王老师说了是谁告诉她的吗?”

“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吗?”傅真反问。

“是不是赵悦言她们几个女的其中一个?”周骥认为自己是合理怀疑,傅真人缘很好,除了她们仨,没别的同学与她产生过节,他火气上头,“我去找她们问清楚。”

“你别。”傅真制止他,“有什么证据吗?”

“除了她们还有谁?”周骥不爽快。

傅真心里也憋气,但她尚有理智:“没证据就别乱说话……”

突然上课铃声响起,她说:“就这样,回教室。”

周骥跟在她身后放狠话:“要让我知道了,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看。”

后来傅真主动将《西决》上交给王老师,同时表达歉意和谢意。

王老师收下了书,说:“本来期末考试后我也要还给陈灵锐,先替你保管一段时间,考完后来找我拿。还有你跟周骥说一声,如果他交上来的周记还那么敷衍,我真的给他布置课外书读后感作业。”

傅真将这话原封不动转达给周骥。

周骥良心发现,那个星期罕见写满了一页纸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会讲手艺了,朋友们可以大胆猜一下是什么?

感谢地雷:淡定。

第6章 06

年少不知愁滋味,日子飞快地溜走。

转眼到了月底,这天不上学,傅真待在傅晋工作室,陪着父亲雕版。

傅晋的工作室很大,南北透风,采光也好。

墙上挂满了裱好的年画,年画全是由他自己手工制作,以门神类为主,还有美人娃娃,戏曲故事等题材,各式各样,色彩浓艳,风格古朴又粗犷。

他们这个小地方叫云镇,傅家的年画就叫云镇木版年画。

别看云镇木版年画现在没有什么市场,清末民初那会儿,可是相当繁荣鼎盛。

那时不止傅家产年画,整个小镇足足开了二十家年画作坊,占了街道的一半。

傅家是其中的出产大户之一,作坊里雇了不少雕匠、刷匠、画匠,以及大量的杂工,近百来人,每天得制作几千幅年画出来。

且每每到了岁末销售旺季,还要请数十个挑夫挑到稍远的地区售卖。

周骥家曾经也是年画出产大户,与傅家旗鼓相当,只是后来他们家改行做了餐饮,起先是开小馆子,运气好赶上了红利期,小馆子开到城中心,摇身变成大酒楼,生意火得一塌糊涂。

傅家的雕版和雕刀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四十年前,共十五个品种八十套雕版在一场大火中毁于一旦。

还没来得及痛惜,历史发生大的变革,再加上印刷机兴起,镇上大大小小的作坊先后停产,人们纷纷转行另谋生路。

傅晋年轻时也干过别的活,由于傅真爷爷对这门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感情深厚,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复刻被烧毁的雕版,梦想着将八十幅年画全部复刻出来。

刚开始是凭记忆雕版,好在八十年代初时,当地文化局为了振兴这一民间艺术,将多方搜集到的老年画范本借给傅家复刻,提供了很大帮助。

傅真爷爷去世前,又将他的梦想寄托在了长子傅晋身上,傅晋便重新拿起雕刀。

发展到如今,也只有傅晋一个人能够全流程手制云镇木版年画了。

木版年画制作流程工序尤其复杂。

用梨木雕版,刷墨线为骨。

它也叫水印套色木版年画,意思是,一张年画呈现出来几种颜色,就得雕几张一模一样的版,然后再一个色一个色依次拓印上去。

上色极其繁琐,一次只能上一个色,还须放置两天,等颜色干透后,才能拓上另一种颜色。

若是一张色彩丰富复杂的年画,从雕版到装裱,得花上两三个月。

年画的颜料也很讲究,为了使色彩多年不褪,是从矿物质和植物中提取研磨而成的。

因为云镇木版年画题材、雕版和印制工艺具有一定历史、文化、艺术价值,文化局格外重视,前两年被录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还发行了几张邮票。

傅真从小耳濡目染,也爱这项手艺。

她最喜欢制作颜料,黑色是松烟调水发酵后磨成,青色从葵花籽中提取,红色要用中药材为原料,有时还会去找稀缺的天然矿石,过程有趣得很。

若是雕版的话,她偏爱戏曲故事和美人,比如白蛇传说、黛玉葬花之类,且从不老老实实照着范本复刻,更擅长自由发挥。

傅父将传承的重任放在了大女儿肩上,因此也由着小女儿的“胡来”,随她怎么高兴怎么创作,只偶尔开玩笑,说她浪费材料。

上午傅真雕她之前搁下许久的昆曲《踏伞》图,也不去烦傅晋问什么技术问题,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吃午饭时,傅晋又让小女儿跑腿,叫她下午去宋泽家再取四百张画纸回来。

傅真有些惊讶:“这次怎么要这么多?”

“你姐快回来了,多备些放在家里用。”傅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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