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温度高，樱桃熟得快。”董亚华说，“你们吃，这甜吧？”
“甜。”
“甜。”
傅真和陈灵锐异口同声。
“我舅舅呢？他睡了吗？”陈灵锐问。
“还没，在工作室雕版子，你也知道你舅舅这人多执著，这副新版没刻到他满意，他是不会睡早觉的。”
陈灵锐竖大拇指，赞：“舅舅真厉害。”
“那我们给爸爸拿点樱桃去。”傅真说。
“别管他，他没手吃。”董亚华的意思是他手脏，“你俩明天还去学校上课，吃完樱桃赶紧去洗个澡，早点睡。”
陈灵锐和傅真相视一笑。
董亚华不了解情况，她们俩待一块是绝不可能早睡的。
关了灯，两姐妹盖一条被子，面对面躺着说悄悄话，兴奋了大半宿。早晨起床，一个赛一个没精神。
董亚华还以为她们这段时间太辛苦了，倒了牛奶给这俩小姐妹，安抚：“等你们把高三熬过去就轻松了，就像你们姐姐那样，大学课很少的。”
两姐妹憋着笑偷乐。
吃完早餐背上书包去学校，刚拐出巷子，周骥从墙边跳出来：“嘿！”
傅真和陈灵锐都被吓得一激灵。
少年恶作剧成功，笑得臭屁。
“周骥你神经，没事大早上吓什么人。”傅真气呼呼道。
他躬身与她平视，声音上扬，“真吓到你了？”
傅真瞪他：“心脏病都差点被你吓出来了。”
他摸摸她头：“真吓出病了我负责。”
“？”傅真没绷住，扑哧笑出声，“你说的是人话吗？”
“难道我不是人吗？”
“请去掉难道去掉吗再说一遍。”
旁边陈灵锐看不下去了，出声：“这儿还有个人呢，你把我也吓到了。”
周骥这才直起身，他没个正形，毫无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你纯属误伤。”
陈灵锐翻了个白眼，“合着我还多余了？”
傅真也翻白眼，质问道：“所以你专门吓我？”
“我哪儿敢。”周骥告饶。
他由此深刻明白，女孩子有多惹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骥：溜了溜了溜了……
谢谢地雷：溱溱小姑娘
谢谢手榴弹：苏空崖
第5章 05
自从五月开了头，每一天都是好天气。
三人踩着阳光去上早自习。
路上傅真问周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周骥瞎说：“我一般不睡懒觉。”
“得了吧，我看你是睡起懒觉来不一般。”
“还是你了解我。”
“……”
傅真又问他，“昨晚到底干什么坏事去了？”
周骥剑眉飞扬，嘴唇勾出一弯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真干坏事了？”
“对你来说是好消息。”
“什么意思？”傅真一头雾水。
“反正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周骥重复。
“别卖关子了。”傅真扯他衣袖。
周骥不为所动：“好奇心哪有那么重？”
她放开他，脸一扭：“你真烦，不说拉倒。”
周骥余光瞥她，少女干净白皙的脸蛋被金色的光线照得透亮，他的心脏猛然急速跳动，连忙收回视线，却又没忍得住，索性大大方方看她。
傅真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撞进一双温柔的眼睛。
她愣了愣。
周骥装得若无其事，伸手点了点她眼尾，嫌弃道：“这么大的人了，脸都洗不干净吗？”
傅真感到怀疑，指着周骥碰过的地方，向陈灵锐求证：“锐锐你看看我脸，没洗干净吗？”
陈灵锐歪头瞧了瞧，眼尾处生着极小的一个黑点，她好笑提醒：“那是一颗痣。”
周骥嘴唇一扯。
傅真立刻明白他在逗她玩儿，她很无奈：“眼神不好戴副眼镜，那是我的泪痣。”
“你的泪痣都快长到太阳穴上面了。”周骥欠欠的。
陈灵锐乐出了声，她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没忍住。你俩可以继续……”
到了教室，傅真理解了周骥那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自习被王老师没收的那本《西决》，此刻正醒目地摆在她课桌上。
她连忙拿起来塞进桌屉里，朝着周骥地方向望过去。
周骥正在等她的回馈，侧身支着下巴，笑得好不得意，英俊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快夸我。
他还以为自己做对了吗？
傅真干巴巴假笑了下。
周骥：？？？
怎么回事？和他想象中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啊？
傅真此时有点头疼，她开始后悔与他玩笑算账了。
下早自习后，傅真把周骥叫过来。
他先问：“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傅真先对他的行为表示感动，才压低声音问：“你好大的胆子，怎么把书偷回来了？”
“这能叫偷吗？”周骥理所当然道，“这是你的书，只能叫做物归原主。”
“那王老师发现书不见了怎么办？”傅真拧着眉一脸担心。
“放心吧，她办公桌的那个书柜都快塞满了，少一本两本完全没有影响，她根本察觉不出来。”
平心而论，王老师是一位很不错的语文老师。
她为了孩子们能有课外书看，花自己的钱买了几十本经典名著放在办公室里，班上的同学随时都可以去借阅。
而周骥正是钻了这个漏洞。
学校是寄宿式高中，住校生还得多上一节晚自习，一般只留一个老师守堂。
最后一节自习课，语文课代表将收齐的作业本抱到办公室，周骥主动揽了这任务。他趁着老师巡逻班级的空档，打着交作业的幌子，偷偷将《西决》取了回来。
“万一发现了呢？”傅真假设，“那锐锐岂不是就成了头号怀疑对象。”
“她实话实说就行了，不是她拿的，王老师还能强迫她点头认罪不成？”周骥不以为然。
傅真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从课桌肚子里摸出书塞他怀里，说：“你赶紧趁着王老师还没发现，把书放回去。”
“你不是很喜欢这书吗？”周骥随手翻了两页，“舍得？”
“我都看完了，没什么舍不得的。”傅真说。
“真的交上去？”周骥再次确定。
傅真点头。
“那行吧。”周骥耸耸肩。
“你小心点，别被老师看见了。”傅真嘱咐。
少年双目染笑，直勾勾盯着她：“担心我？”
傅真莫名脸红：“少说废话。”
他笑意更盛，特意告诉她：“我会等到办公室没老师了再去。”
只是还没有等到周骥书归原处，王老师就叫了傅真去谈话。
傅真心情忐忑走进办公室，预料到有可能是因为书的事，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找她。
果不其然。
王老师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傅真，我听有同学说，看见你把我没收陈灵锐的那本小说拿走了？”
傅真心中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谁说的？第二反应是认了这事。
“王老师，对不起，我错了。”傅真不自觉蜷起手指，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本书是我的，我太喜欢笛安了，才偷偷来……”
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头也低下去，脸上恰如其分浮起羞愧的红：“我现在就回教室把书拿来交给你。”
她这句话刚说完，一声熟悉的“报告”响起。
傅真心想糟糕了，她没敢回头，背起手摇了摇，也不知道周骥会不会注意。
她那动作太明显了，周骥想看不见都难，他迈着大长腿走过去，站到她身边。
王老师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傅真顺着王老师的目光看他，试图用眼神提示他不要提书的事儿。
“我来向您认错。”周骥一开口就粉碎了她的想法，“那本书是我拿的。昨晚我来交作业，看到了就拿走了。”
傅真心里一声哀叹。
王老师看了看傅真，又看了看周骥，表情变得严肃：“傅真告诉我是她拿的，你又说是你拿的，到底是谁拿的？”
抢在周骥开口之前，傅真说：“王老师你别听他说，是我拿的。你不是也说有同学看见是我拿的吗？”
“谁说的？”周骥眼神沉下去，脱口而出。
傅真扯了扯他衣角。
周骥低头看她，她摇了摇头，他神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