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24)
甚至拿尖锐的抓子往他脖子上挠,哭哭啼啼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说什么傻子才洗澡,还扬言要保留证据告发他。
——
商仪一直不停做梦,梦到强盗打劫,她表示自己没钱,对方说什么也不信,非要按住她上下其手进行搜身。
她双手被束缚无力反抗,快要窒息的时候,瞬间又能呼吸,她如同溺水刚爬上岸,大口大口、艰难又沉重的喘息。
后来又可能是上午一直在想明天上班又会被大家议论什么,想的太多就入梦了。
梦中出现了苏冉的身影,一群人背对着她嘲讽,苏冉就站在中间:“感冒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请假就请假,还越级请假,公主病又犯了……”
商仪被说的特别心虚,不过按照她的性格,打死也不能承认。
想反驳她又丑又穷脾气大的才叫公主病,她这样有钱又漂亮脾气却不好的贵妇,本来就是公主,不叫病。
不知道什么原因,反驳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现实中入戏太深,急得满头大汗,忽地一下坐起来。
陆吟迟敞着白衬衫领口,神情慵懒颓然,嗓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退散干净,“怎么了?”
商仪春秋两个季节血压偏低,有时候起身太快容易眼黑。
此时视觉出现短暂失明,胃里隐隐犯恶心,只能根据声音望过去,抓住陆吟迟温热的手掌。
“太阳穴好痛。”
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终于说出话,眼前的黑幕也消失了,不过室内光线确实有点暗,通过两扇窗帘的缝隙,看见外面昏黄天色。
她该不是睡了一下午,现在到傍晚了吧?怎么也不叫她一声,本来还打算下午到公司一趟,好歹拿着请假条找领导签个字。
陆吟迟抽了个枕头垫上,扶她躺下,“你还在发烧,抵抗力比我想的还差。”
商仪视线转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床上,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之前那不是梦,陆吟迟竟然把她公主抱床上来了。
也难怪她还做了一个关于公主与公主病的梦。
商仪身体力行地体会了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不过睡梦中的一场大汗淋漓,让她已经有渐渐退烧的趋势,没想到苏冉在公司里以某种特殊方式鞭策她,在梦里竟然也激发了她的求生欲,搞得她忽然没那么介意苏冉,甚至还想明天请她吃顿饭。
午饭没吃,生病的原因倒是不饿,不过杨阿姨还是专门煮了白汤,通俗点就是只在开水里放了淀粉的清汤。
商仪尝了一口觉得太寡淡,实在喝不下,陆吟迟没几分钟进来,瞧见一碗白汤没动。
“不喜欢喝?”
商仪点头,“吃不下。”
“不吃待会儿怎么吃药?”
“提起吃药,我感觉我瞬间好多了。”
他站了起来,倚靠梳妆台,沉默地看了许久,主动问:“我喂你的话,能不能吃下?”
商仪眨着眼睛看陆吟迟,摆出一副难以置信却跃跃欲试的复杂神情。
明艳的双眸转了两圈,矜持中带着一点儿勉强,“那就……就试试呗。”
作者有话要说:二非:明天21:00更新哦
第22章
商仪不过是随口一说,其实并没当真,更偏向于这是陆吟迟给她设的语言陷阱,只要她点头,他肯定会嘲弄一句“做梦呢,美得你”。
她甚至都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对付他。
不知道陆吟迟最近公司是不是又发大财了,心情好,所以今天一百八十度大转性的好说话。
她说完人家根本就没准备挤兑她,甚至还把杨阿姨叫出来,吩咐她重新去做个什么什么汤。
杨阿姨问:“哦,我知道什么样,蛋要碎的还是荷包蛋?”
陆吟迟回头扫了商仪一眼,“她一般喜欢比较碎,飘浮汤里的……少放盐。”
两人距离不远,不过他语调轻,商仪也没听清具体跟阿姨点了什么。
杨阿姨也是手脚伶俐的人,不到二十分钟就端着菠菜鸡蛋汤上楼。
商仪惊讶地看着陆吟迟,他是肚子里的蛔虫吗?竟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有个怪癖,每次生病不舒服的时候会特别想喝菠菜鸡蛋汤,因为这汤承载她小时的记忆。
大夏天,黄昏,橘黄色灯泡,商从业这个喜欢赤着背的抠搜父亲端着白瓷大碗训斥她:“晚上喝咸汤,还要吃什么菜?汤就是菜。”
打死商仪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嫁给陆吟迟,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饭需要阿姨做,送到嘴边还需要一个霸道总裁掂勺子喂。
商仪觉得今晚的自己还真是逆了袭了,完全足够写一本传记留给那些还在工作岗位没下班的需要激励的人群。
陆吟迟舀了一勺汤抵至嘴边,她盯着这只指甲修剪整齐的手看了足足得有十秒钟。
恍惚间,大脑有个零碎的片段一闪而过,是被他追着亲吻的画面,闭着眼,由温柔的蜻蜓点水逐渐深入,真实中带点虚幻。
陆吟迟捏着勺子碰了碰她的嘴唇,用一种助人为乐的语气云淡风轻问:“菠菜鸡蛋汤也不想喝?”
她怔了怔,抬眼看向一本正经的陆吟迟,在对方清冷单薄的嘴唇流连三秒。
已经非常确定,自己不过是做了个有他出场的小春/梦。
她打住不再乱想,低头喝了一口。
陆吟迟的视线移至商仪病过之后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有些欣慰,垂眸用一种“果然比三岁小孩好喂”的眼神赞美她。
商仪对此情此景很享受,根本顾不上想别的。
这样偶尔小作一下的感觉还真美妙,商仪心底倏然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升腾,她觉得以前自己真是太好打发了,原来陆吟迟也没那么不解风情嘛。
如果她此刻还能再美一点,身子骨还能再柔弱一点,就太完美了。
眼看着一碗汤见底,她看了眼陆吟迟,意犹未尽,甚至还有一丝眷恋。
“我能再添一汤勺吗?”
陆吟迟转头看她,有些意外。
“阿姨做的汤好好喝啊,我只要一勺……你要不要尝尝,真的特别绝。”
商仪生怕被看出内心真实的想法,把加汤的功劳全归功于杨阿姨的做饭技术。
睇着眼说完甚至往前推了推碗催促他。
陆吟迟今晚出奇的耐心,什么也没说,端着碗起身去厨房。
热汤这会儿催出更多的汗,胃中有了食物人也精神很多,一改刚才病恹恹的神态,拿了个枕头抱在怀里,盘着腿悠闲等他。
陆吟迟轻微的脚步声刚出现在门口,她就扔了枕头,换比较淑女的姿势倚在靠背上,气若游丝、我见犹怜般看他。
等视线触及他手里的碗,眼神一滞。
“……”
“那什么,你确定这是一勺的量?”
陆吟迟缓了缓,放下碗,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仍旧保持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是一勺,不多也不少,怎么了?”
商仪探着头,眼神有些丧,倾斜着碗看了又看才推开,嘀咕一声:“这也太……这汤勺谁买的,也太小了吧……”
早知道直接要他妈半碗汤啊。
——
李月白的秘书隔天才回电话,对方的意思虽然没直说,但明里暗里暗示李秘书让陆吟迟直接致电李月白才行。
陆吟迟在南乔市还很少被人这么怠慢,不过李月白的风评他听说过,可能是觉得递请帖时被无视,所以想要无视回去。
大多时候商场就是个心理博弈中心,看谁先主动暴露。
陆吟迟倒不是很着急,天生是个特别沉得住性子的人。
李氏集团赶上多事之秋,陆吟迟向来保持中立,不喜欢趟这样的浑水。
可惜李月白手中并没多少可利用资源,想要巩固在李家的地位,当然得想法子。
而陆吟迟深知自己就是李月白想攀上的一大企业合作伙伴。
李月白打电话过来时,陆吟迟正跟商仪在一家韩国餐厅吃韩国料理,小型的私厨餐厅,老板是地道的韩国人,讲一口蹩脚的英文。
商仪感冒初愈,喝了两天粥粥水水,原本就不圆润的脸颊更加尖削,气色和之前差了一大截。
商仪讲到:“我姑父出轨了,最近家里闹得不太安宁,我早就知道会出问题。”
陆吟迟一言不发,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地继续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