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已久(23)
一条是陆吟迟的:【帮你向老板请假了。】
第二条是顶头上司发来的:【不舒服在家好好休息……下次请假没时间走人事部的程序直接给我说一声哈,不用惊动上头。】
“……”
这么喧宾夺主的大阵仗,还真符合陆大爷的派头。
她当然十分感激陆吟迟的体贴,不过这种行为又给她带来困扰,很难想象明天去公司又会有哪个版本的流言蜚语。
她想了会儿,一板一眼特别严肃的找陆吟迟:【下次请假这么接地气的活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毕竟你这种天生给人做领袖的人,大概不了解小公司小职员的规章制度。】
她觉得这番表述情商还挺高,即能看出商仪对陆吟迟的感激,又顺利且圆滑地提出了不满。
最近写字楼装修的比较多,商仪的公司运作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一直想扩大公司规模,刚搬迁就遇到线路故障,早晨群里炸锅,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餐桌上有新鲜的清煮手擀面,一盘青椒鸡蛋,商仪胃口不好,不想吃辣,勉强吃了半碗面条。
陆吟迟做事雷厉风行,但回复消息一直都是龟速前进,她吃了一顿早饭才收到回复:【?】
商仪直接把上司发消息的截图给陆吟迟发过去,让他看看对方差点溢出屏幕的无奈感。
好脾气地叹了口气,刚要忍着身体不适进一步解释。
请求视频对话界面突然弹送出来,陆吟迟刚开完早会到办公室,商仪只能看见他半个下巴。
“昨天回来路上我有没有说关车窗,风很冷,我以为你身体抵抗力像头牛,最起码像你说的那么牛。”
“我看你不吃亏不会长记性,病一场也好。”
商仪情愿他用妖孽也比用牛来形容好听,冷下脸有气无力嘀咕了句。
陆吟迟皱起眉,“再说一遍。”
“……你一本正经教育人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我爹呢。”
第21章
陆吟迟垂了眼,换了个手拿手机,念着她是病人,很好脾气地没有出口训斥。
口嗨成瘾的商仪等了半晌都没等来暴风雨,还真有点不习惯。
“在家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周穆然去送药,医药箱里的药不要吃,日期不新鲜了。”
商仪也就刚拿过药箱他就说不让吃,自顾打开瞧瞧保质期,“还有两个月才过期。”
“临期也不能吃。”
陆吟迟说到这,办公室门被敲响,他匆匆结束了对话。
苏助理走到跟前,手里文件弯腰放下,“跟李月白的秘书预约了时间,架子挺大,说明天问过李月白才能回复。”
陆吟迟没说话,低头掀开她拿来的文件,浏览完需要了解的数据,翻到最后一页直接签字。
苏助理一直保持刚才的姿势,视线不由自主,跟着拿笔的修长手指游走,问出心中的疑惑:“陆总一直都不喜欢李月白油腔滑调的行事风格,这次怎么主动约李月白吃饭?”
“因为一些家事,”陆吟迟忽地抬头看向她,眼神似乎在嫌弃她问题太多,问的也太多,不过语气还算克制,“你没什么事做了?我明天会上需要的资料整理好了?”
苏助理已经整理好,但她也不是傻子,总不能说“我肯定整理好了,我就是无事可做想八卦一下,老板你就满足我这次吧”。
她拿着签好字的文件灰溜溜从总办出来,秘书部今日比较清闲,她路过时进去转了一圈。
“每日一问,陆总今天离婚了吗?”
三两个人走过来嘀咕,“话说之前离婚的事有影没影,怎么没有持续更新进展?”
“你没见那天冒雨送鸡汤?陆太戏好多。”
“戏多有屁用,还能抵得过公司律师团队的铁蹄?搞不好陆太想独自美丽,是咱们陆总这厢不太愿意。”
小姐姐不过是站在女同胞角度讲两句维护女人的话,没想到一时置自己于众矢之的——
“你看到陆总不愿意了?你住陆总家床底了?“
“我呸了,还什么独美不独美,你当这是娱乐捧圈?”
什么也不知道的当事人之一商仪,此时沙发上躺尸,上身盖着粉红色毛毯,慢悠悠探出细瘦手腕抽了两张纸巾,紧接着打了两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擦的鼻头又干又疼。
嗓子也因为一直辅助呼吸干涩难忍,这场感冒还真是来势汹汹。
杨阿姨出去买菜没回来,门铃响了,她一夜病成六十岁老妪,起个身都像身怀六甲的孕妇一样笨拙。
磨蹭半天打开门,周穆然手里提了个质量不错的白色塑料袋,上面印着某药店的logo,奉命送药的终于来了。
“白色包装盒一次一包,紫色包装一次一粒。”
周穆然站在门外,扶着门框交代,然后盯着她。
商仪回头看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对方这次态度很好,只是像盯着小孩吃饭的幼儿园老师,语气和和气气的:“陆总说让我看着你吃完药再走。”
周穆然走进屋,端起茶几上24h恒温的恒温壶,倒了一杯水,把袋子里的药一一摆好,站起来做了个“请吃药”的手势。
“……”
真是让你们陆总费心了呢。
商仪吃完药睡了一觉,下午一点半才悠悠转醒,想停止堕落去上班,艰难坐起来酝酿片刻,眼皮子得有千斤重,挣扎抵抗都没药效来的凶猛,趴下又睡了。
陆吟迟让周穆然拿的感冒药对商仪的体质来说药效很好,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让人发困,商仪每次吃,都得连睡两天才缓过劲。
本来感冒就无精打采,不知道睡到什么时间,身体忽然悬空,隔着毛毯被抱了起来,商仪睡懵了,费劲地睁开眼皮子瞧了一眼,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随时随地英朗干净的五官,也不知道他一天洗几次脸。
药效很快又让她浑身无力,手臂虚软地勾住陆吟迟的脖子,脑袋紧抵着他,“我不是在做春/梦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小,像睡梦中的呓语,跟平常的语速全然不同。
抬起一只手在陆吟迟脸上胡乱摸,没轻没重的,他怔住,脸上表情瞬间很生动。
商仪触到男人有些扎手的青色胡茬,喟叹了一声,依旧闭了眼睛呢喃:“这是什么神仙待遇……你吃错药了还是我吃错药了……”
陆吟迟低声问她:“你吃药了吗?”
“嗯?”他发出这个语气词时仿佛在低吟。
商仪想反驳“你才吃药了呢,骂谁呢”,可是刚才一波操作使她力气耗尽,像被控制的提线木偶,神志根本不由她控制,睡着前只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话,至于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楚。
不是她不给陆吟迟面子,商仪吃了这药天皇老子来了都没办法给面子。
陆吟迟抱着她走到卧室,她无意识挪动几下,睡袍散开,露出白生生有些晃眼的部位。
她大概没想到陆吟迟下午早早从公司回来,否则按照平常的性格,绝对不会真空。
陆吟迟认为夫妻之间不要谈什么正人君子,更不要谈什么纯洁,因为本就没有纯洁可言。
正发烧的商仪浑身散发不正常的热度,陆吟迟也只能弯下腰浅尝辄止。
忽然回忆起新婚之夜,她对他还并不太熟,几个从小交情就不错的发小不怀好意灌了她几杯酒。
当时涉世未深,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找陆吟迟挡酒。
回到酒店时她脚步虚浮,大概都不晓得自己姓什么,陆吟迟半拖半抱引她上电梯。
柔软的手不太安分,有意无意撩拨他,陆吟迟自然是正常男人,投之李桃报之以李。
谁知脱掉她的束缚时,这人又像无赖一样低低啜泣,如小猫一样无力挣扎,委屈问他是不是现在忍不住就要睡她。
陆吟迟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还是她本身就具有轻易把男人心头欲/望点燃的能力。
瞧着她无助的样子生出恻隐之心,可软玉温香在怀,自然也经不起考验,更做不了千古传诵的柳下惠。
事后她酒醒了几分,抱着枕头趴在床沿上自我哀怜,哭的太痛,再加上酒精的折腾,攀着纸篓吐了一次,吐完仍旧不松手。
陆吟迟在一旁帮她拢起长发,递过去纸巾,还要听她碎碎念。
只要一提到带她去浴室洗澡,她情绪立马激动,说什么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