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到(百年好荷之三)(27)
「小福。」刘搂着她叹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直到大姊将她搂进怀里,刘福这才终于放声痛哭。「你们不该哄我的!我不是福星,根本不是!祁勋丰会出事都是我害的,是我害的……为什么我要贪图不属于我的幸福,把他害成这样?」
「小福,发生这样的事不是你的错。」刘道。小妹是个如此善良的人,她的命格绝对没问题,可这种时候跟她说再多都没用,只得让她好好的宣泄。
能哭出来,总比闷出病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刘福才慢慢的平复平静,剩下眼中的泪水还是默默的流淌。
她靠着长姊如母的刘,哽咽的说:「无明加在我身上的头衔,沉重得令我像是被绑了一堆大石,然后又把我推到谷底,让我逃不出生天。常常有人假借救我的名义抛下绳索,可每一个都试了试重量后就松手。
「有一天,有个人拿了条绳索递给我,鼓励的告诉我不要怕,只要相信他,他会帮助我慢慢爬上来……
「他努力的将我一寸寸拉出谷底,我看得到光了,好开心,开心到忘了身上绑着的大石一直都在,忘了我的快乐其实是建立在他身上。果然,悲剧发生了,我身上的大石过于沉重,他想拉我上来却力有未逮又不愿松手,最后和我一样掉到谷底去。
「我摔下谷只是受了伤,可那个为了救我上来的人,由山上摔下去却很有可能生死不明……」刘福轻轻的叹息。「大姊,这一次只要祁勋丰能够醒来我就放手,我不要再让他因为我而受到一丁点伤害。」
「小福……」
「所以大姊,你帮帮我好不好?在放手前,我能不能见他?只要一面,即使是偷偷的一面都好。只要看一眼,知道他安好了,我就死心好不好?」
刘皱眉,听出了端倪。「你方才没看到祁勋丰?」
她摇了摇头。「我、我会克夫,会害了祁勋丰,祁老夫人不允许我见他。」
克夫?刘脸色一沉,心中怒火缓缓升高。她枉称刘神算传人,怎么自家小妹有这样特殊的命格她会不知晓?
她曾听丈夫说过,祁勋丰好像因为祁老夫人的迷信,小小年纪就被赶出去自立门户……
而祁老夫人会迷信,想必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吧?
好,很好,即使她只是个小小命理师,也有她的骨气。她和当年的老神算同样卜出刘福命坐「天官赐福」,岂会有假?所谓的福星,不见得是一接近她就有好事,有时是自己反成为带给她福气的棋子。可给她福气就是带衰自己吗?那可不,对方成就她一分,将来会获福三分。
既然有高人说刘福是克夫命,即使不是当着她的面说,也颇有踢馆的味道了。这样的「高人」,她怎么能错过?
刘福泪眼汪汪的看着大姊。「大姊,你、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我一见到祁勋丰,真的、真的会、会让他再也醒不过来吗?若真的这样,那我、我……」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刘嘴角噙笑。「谁告诉你,你是克夫命的?」
「祁勋丰的叔叔、婶婶,还有……祁家说是福星命格、打算让他们交往的冯小姐。」
刘有趣的扬眉。「这样啊,他们说你克夫可有什么依据?例如哪个神算批的命?或者是哪个命理大师说的?」
「只知道那位大师好像姓梁。」
这个姓?她对这个姓氏有点意见呢。回头叫人打听一下祁家的御用命理师是哪位,她找个时间好好拜访一下。刘心想。
「大姊,我可以去看祁勋丰吗?他会不会因此而更严重?」刘福追问。
刘认真的看着她,「小福,你没有克夫命格,那些人的话不要当真。我虽没批过祁勋丰的命,可依他名字来看,这人不会短命。祁家人不让你见他,你就暂且别去,如果担心,可以请陈耀东帮你去探望。」
「可是……」
「就我听你姊夫和陈耀东说的,祁勋丰和祁家人并不合,他会对家人的安排没有意见,想必是尚未清醒或伤重到无法自主。你现在暂且别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我会尽早去会会那名梁大师,还你清白。」
刘福看着大姊,最后只好点头。
刘把妹妹带上车,心里盘算着陈耀东和祁勋丰熟,他父亲还是祁父的好友,也许会知道「梁大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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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心居内—
梁一心正喝着上好的高山茶。这一斤上万的得奖茶口感滑顺,入口回甘、满口生津呢。
今天预约的客人刚好都没了,他难得清闲的休息一下。
他先嗅了嗅茶香,正要趁热就口,侧边的雕花铁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吓得他杯子一偏,烫得嘴巴红肿惨叫不说,还茶翻杯破,地上一片狼籍。
「啊—我的白玉古董杯啊!」十六万块就这样碎了,梁一心生气的起身,一生气声音就拔高,难听的破锣嗓子无所遁形,「外头是什么人?这样吵吵闹闹扰人清静」
「哎唷,这厮现在也懂得什么叫『清静』了呢。」刘德化笑嘻嘻的走过来,后头还跟了个身着古典白色旗袍服的清雅女子。
「你们是谁?」前面的老人他像在哪儿见过,后头的那名妙龄女子也好像有点面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方才那声巨响是你们弄的吗?」
「正是。」
「你们……你们撞坏了什么?」那声巨响很大,他连忙走出门外查看,这一瞧,血压倏地攀高,「我的铁门怎么会有个大凹痕」
刘德化将挟在身后的实心铁棒往前一亮。「你问它。」
「你们、你们给我赔!要不然我就报警!」
刘一笑,「不错,以前看到警察还得躲躲藏藏,现在倒是敢报警了。」
梁一心心一跳,做贼心虚的看了眼这名清秀佳人。「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讲!」
刘不理他,走到正门口,站在门外不入内,反而端详起他门上的桧木匾额。「梁心居?稍懂得姓名学的命理师最常做的事—命中缺水补水,命中缺木补木,看来梁大师也是如此,你这个人没『良心』,所以相命馆才叫『梁心居』。」
「你这丫头真是太失礼了!你到底是谁?」明明不认识,可那对眉眼他却又不陌生。
「我吗?刘福的大姊。」
刘福?「啊!祁家无缘的孙媳?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找上门了。」他打量了她一下。「不就是为你那个妹妹出气来的嘛。唉,不是我爱说,令妹的命格……」他夸张的猛摇头。
「如何?」刘大方的走进梁心居内。
「我精研命理数十年,她还是我看过最糟的命格,克夫不说还会败家运、败家业,这样的命格不嫁人比较好。」
「喔—」
她尾音拉得很长,梁一心的心里忍不住发毛。
这样还能气定神闲?她不是该气得大骂他胡说八道,或该气焰顿消的请他帮忙吗?但是没有,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脸上的笑意益发明显,反倒是他气势弱了。
「那么敢问梁大师,我的命格如何?」
梁一心煞有其事的端详她。「面相不错,但性子太差,你这人常会因为冲动的性子惹祸。本来姻缘也不差,呃……却可能因为令妹的关系比较不好。我想你最好明哲保身一点,还是不要靠她太近,免得出问题。」
刘又是一笑,「套句咱们家刘德化的话,阁下果然是『神准』,不愧是『大师』哪。」
「嘿嘿!」知道他的厉害了厚?不过……刘德化?这名字他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呀?
刘德化笑道:「梁兄,这些话不是在夸你,而是亏你。我说的『神准』是神经病都比你准,『大师』则是大失所望的大失。」
「你!」
刘又道:「梁一心,你就这么点本事吗?说完了吗?说完换我说。」她看着他的面相。「少年坎坷一事无成,又想一步登天,招摇撞骗难成事,且恐有牢狱之灾。
「二十七至三十三颠沛流离,有家难归,只得落脚异乡。后遇贵人相助,有缘一探命理……可惜啊可惜,你终是辜负师父期待,学艺不精,唯独一张嘴厉害,才能成为所谓的『梁大师』。」
梁一心脸色铁青。「你、你……」这些事,自从师父替他改了新的名字、他利用一些关系替自己弄了个新身分,又加上整形后,就应该没人知道了,何以她会……他心跳如擂鼓,脸色忽红忽白,这丫头那双眉眼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