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空中跌落(76)
痒意和酥麻一块儿蹿上头皮,聚顶,震得鱼淼背脊紧绷浑身发软,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小臂。
“我真不想看见你身边出现其他人,但你和我不一样,”男人埋在她耳边,语调平,又似喃喃自语,“我的秒秒,就应该活在花团锦簇里。”
鱼淼心尖儿又酸又软,像被人按到什么死穴似的。
亲昵地蹭了蹭她脸颊边柔软的鬓发,谢梓洲低哑着声:“哄我,秒秒。你哄我,我就开心。”
那就让他开心。
鱼淼从小就想让他开心。
她轻出一口气,两条胳膊挂住他的脖子,也学着他,抬起脸蹭蹭他线条利落明刻的下颌,清澈嗓音仿佛含着柑橘甜:“阿洲。”
仅仅两个字。
足以让谢梓洲溃不成军。
他顿了顿,嗓音更哑:“秒秒,我记得我说过对我也不要这样。”
鱼淼抱紧他,恶作剧得逞似的:“我知道啊,我记得。”
她就是故意的。
沉默十秒,谢梓洲捉住她的两只胳膊,从脖子上拿下来,眸色晦暗。
鱼淼无辜地看着他,然后笑了:“还要继续哄吗?”
谢梓洲:“要。”
话音刚落,他带着夜色般深浓的侵略性,俯身倾下。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的月亮可真圆啊,像极了今夜我的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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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桑森x10的营养液
第57章 菖蒲没骨(5)
眼前光线被遮挡, 放大的是谢梓洲深海一般的幽暗黑眸。而后深海被覆下的鸦羽掩埋。
柔软的触感贴上来的一瞬, 鱼淼仿佛听见大脑“嗡”的一声,震得人发懵。
鱼淼画过本子无数,自认阅尽千帆的老油条一个, 接吻这种事儿在她这儿就是个小场面。她的车开起来, 那是漂移摆尾一个喷着尾气的骚字。
然, 如此超速选手鱼七秒老师, 实战也抓瞎了。
谢梓洲的这个吻和他压下来的气势严重不符, 没什么力道, 只含着她的唇细细描绘唇型,没有更深入,温柔得不像他。
鱼淼嗡鸣的大脑找回一点儿清晰的意识, 两只手腕还被他抓着, 找不到一个支撑点,只能靠身子倚着他。
这个姿势,毫无主动可言,充满了只能依靠他的被动。
这个吻没有停留多久,鱼淼刚刚回神,动了动,唇上的温软撤离。
她抿了抿唇, 缓缓抬眸。
睁着眼,大梦初醒般咽了咽喉咙。
谢梓洲手没松开,额头与她相抵,鼻尖亲昵地蹭在一起。
像只猫。
蹭得有点儿痒。
鱼淼皱了皱鼻子, 却没躲,轻声问:“这算哄完了吗?”
谢梓洲手下滑,放过她的小臂,改为桎梏手腕,垂眸看她:“还想继续哄吗?”
细沙卷着蛊惑旖旎的海浪,带着秋夜独有的清凉,漫上来。
“想。”鱼淼说。
下一秒,浓烈的占有欲铺天盖地侵略下来。
谢梓洲松开了她一只手,托上她的后颈,指腹热 ,薄薄一层茧,贴着后颈似按似揉,力道略重。鱼淼的另一只手仍被他紧紧抓住,男人修长的五指贴着手背穿进指缝,牢牢禁锢。
唇瓣被他含着,舔.吮得用力,带着轻.咬,像处于极度愉悦时的野兽做出的不自觉举动。
舌尖不留余地,肆虐挤占她的呼吸空间,还要带着她一同沉沦。
鱼淼被他桎梏得死死的,缠绵带着狠戾的吻让她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被动承受,用着自己那一丝天生的不服输去回应。
结果惹来他更得寸进尺的深.入。
连骨髓都要被他侵占一般。
分开时鱼淼十分狼狈。
她浑身都软了,思绪发飘,有点儿缺氧。整个人倚在他怀里,像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换气,唇瓣被他啃得又麻又疼,她都怀疑是不是肿了。
谢梓洲抱着她,食髓知味似的,低头亲她的发。
相拥无言。
慢慢地缓过劲儿来了,鱼淼舔了舔嘴唇,身子扭过去,重获自由的双臂抱住他精瘦的腰身,脑袋埋在他胸膛里使劲儿蹭了蹭,蹭得刘海都乱了。
乱甩的头顶发丝糊了谢梓洲一脸。
他抬手按住她头顶的发丝,呼吸很快调整过来,只是声音还哑着:“生气了?”
回答他的是怀里的脑袋又甩着蹭了蹭。
谢梓洲捏住她的下巴,抬起。
小姑娘杏眸潋滟,唇色水润红亮,神色明朗又无辜。
让人想继续欺负。
他托着鱼淼的下颚,拇指按了按血色充盈的下唇,眸色很深:“疼吗?”
鱼淼泄愤似的咬了口他送上门来的拇指,不高兴:“疼。你亲人怎么这么用力的,我嘴巴是不是都肿了?”
她咬得不重,谢梓洲只感觉指尖被夹了一下,不疼。
但身上某种肆虐性的情绪被她咬了起来。
竭力克制,他低头碰了碰她红润的唇,“没有肿。”
鱼淼哼哼唧唧又说了声:“疼。”
谢梓洲把她往怀里拢了聋,低声道歉:“对不起。”
鱼淼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踮起脚,在他唇边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原谅你。”她轻快说完,牵着他的手走出花圃的小岔路。
谢梓洲轻轻勾唇,反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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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的军训在烈日炙烤下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军训结束后,鱼淼跟着纪教授,和谢梓洲他们一块儿前往宣江军区。
鱼淼家就在宣江,到了之后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她在去临城之前,和谢梓洲在同一个城市呆了一年,却因为他始终在部队里,连偶遇都没能偶遇过。
白白浪费了一年。
她从来没去过宣江军区,军区附近有个大院儿,住的基本是随军家属。
军区那边安排的住所倒不是在这个大院儿,而是在军区里面,给来参加书画展的艺术家们早就安排好了。
鱼淼是个女孩子,当然不可能和纪教授一件屋,她和一位同位女性的书法家同住。来了这一趟,她算是感觉自己灵魂都升华了。
到场的一个个都是德高望重的中老艺术家,那是她一介画个漫画讨饭吃的小俗人敬仰的天花板,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会接触的。她曾以为一个纪老爷子算是她生涯巅峰了。
令她意外的是,这些老一、二辈的艺术家们有些还真不像她想的那么古板,都在好奇探索年轻人的喜好,尤其是绘画这一方面。
甚至多少都听过“鱼七秒”这么一个次元壁都不在一起的小漫画家。
什么“前途不可限量啊”、“小姑娘有才气”、“现在的年轻人真会别出心裁”之类的话,听得鱼淼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到后来一众老前辈们夸得纪教授都火了,桌一拍眼一瞪,还挺凶:“怎么着,我听你们说着说着还不对味儿了,要跟我抢人啊?都别想,这是我学生,你们来晚了。”
“老纪今天精神气儿不错啊,这板儿叫得够大声。”
“你学生?人小姑娘愿意吗,你别强行收学生,我看鱼淼来跟我学学书法才是正经。”
有好几位老前辈也是带了学生来的,鱼淼捧着杯茶无辜地坐在一边瞅着,旁边有人就偏要cue她:“够抢手啊鱼淼。”
说话的这人是和鱼淼同屋的那位书法家的学生,年纪轻轻也算有点儿小名气,鱼淼在纪教授的办公室里见过一副他的书法作品,是专门赠给纪教授的。
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儿,对长辈谦逊也有,就是对同龄人好胜心比较强,嘴巴略欠。
但是对付这种人,只要放置放置,他自己也就蔫儿了。
多亏了陈炀小军团从小的惹是生非,鱼淼对付这种人已经是颇有心得。
她嘬了口茶,没理他。
欠嘴巴见她没听见似的,又呛了一嘴:“但是人啊,还是不要心高气傲的好。我觉得我老师说得有道理,你不如跟着我们来学学书法,沉淀沉淀,免得人太飘,身上没了那点儿书卷墨香。”
茶是清热解火还带一丝清甜的菊花茶,茶杯小,两口就嘬没了。
鱼淼拎起茶壶慢慢给自己倒上第二杯,瞅他一眼,不解:“我要什么书卷墨香干嘛。”
“内涵。”欠嘴巴睥睨她。
鱼淼哦一声,随口搭话似的:“你学书法多久了?”
说起这个,欠嘴巴非常骄傲:“五岁开始,到现在,十九年整。”
鱼淼又哦一声,吹吹杯子里的茶,嘬一小口,呼出一口带着菊花茶的降火气息,满是敬佩:“难怪,您这内涵别人的功夫真是积跬步以致千里,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