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一锅山药炖牛肋排的汤将将搁盐调好味,向明月回来了。
她甫进门,就喊她的猫。
喊了多声,都没得到回应,最后也不知道是闻到味了还是看到门口周映辉的鞋或是车钥匙了,
她愣愣地跑来厨房。
看见她的猫趴在岛台上,吃着周映辉带来的小鱼干,一并享受着这男人的温柔抚.摸。
“你怎么来了?”
“来看我的‘太监’儿子。”
二人相视一笑。
周映辉身上穿着向明月给他买的那件白色衬衫,两袖散着,即便干着些厨房烟火气的活,也像待实验室一般的四平八稳。
人好看真是占太多便宜。
向明月浅浅笑着,顺带着小猫儿般无声过来索抱,二人当着猫的面接吻,他揶揄她,“当你侄儿面不行,你‘儿子’面就可以了?”
“你都说他太监了。”
“他为什么叫周星星?”
“跟你姓啊。”
一旁的猫好像听懂他们的话,喵呜一声哀怨,从厨房岛台上跳下去。
周映辉抱向明月回房时,周星星跟着,周映辉用脚阖门,猫儿不肯,
“乖,我和你妈妈有点事要做,你不能看。”
蓝胖子“周星星”被拦在门外,不服气得很,爪子拼命地挠门。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说几句:
下一章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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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觉得猝不及防,因为故事还没讲完,
只是故事到这里,时间线要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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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补明月映辉九件事(日常流水账向)
、
以及兄嫂番外(不稀罕看兄嫂的可以自动忽略)。
☆、012
下午外勤结束,向明月直接去补上瑜伽课了,又慢跑了四十来分钟。
去了妆,出了一身汗,也只是在健身房里潦草冲了个澡。
眼下,她乏得很。
她求他了,“你几天前才说惜命的,周医生,你行行好罢,我吃不消。”
时近仲秋,窗外夜色浓郁得很,披着银色的皎洁。
周映辉抱她一身娇.柔,洗过的长发里仍有她香水的余味。
他诚实地告诉明月,他狼狈极了,狼狈到一天满脑子都是她。
失而复得的心情,比他初次拥抱她还要戚戚些。
总觉得先前的精疲力竭只是一场梦,虚幻得很。因为即便此时此刻,他依旧不是明月父兄心目中值得托付的人,不过是自私自利地趁虚而入罢了。
他明白明月心中有一处缺空,对生活、对家庭、对缥缈的精神;
正如他们说的,人如何能没有恐惧。
明月是对的,他不过是强行说教罢了,他顶有恐惧了,他的恐惧桩桩件件都与向家明月有关。
但向往也与她有关。
对生活的向往,具体到屋子里的陈设,日常用的器皿,她喜欢就行;
对职业的向往,他的分分秒秒都在兢兢业业,并不是对名利有多企图,而是这些辛劳与勤勉能转化成他活在这个现实社会里的身外物,加持沉淀自己,来足与她相配,
他孤孤单单太长时间,生活的缝隙里,即便没有人间疾苦,但也是晦涩的,
一路走来,他所有的点滴快乐,都与她有关。
也许自己死心眼,他一直死磕着她。
不谈信心满满,但明月给了他足够面对生活的勇气。
周映辉说,这也是他当初坚定要回国的理由。
也许不能爱她,或是爱不到她,但他还是想和她生活在一个城市。
或腐朽,或新生,他只想挨她近一些。
倘若这次她的家务事,只是他们弥合的一次契机的话,那么他甘愿当生机乃至信仰一般守护着。
“所以你是堵我血窟窿的木塞子咯?”这话纯粹字面总结。
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里怪呢?
是俗世男女的心思怪,以及歪。
他们皆不是神明,从错处来,去错处去。
飘窗上,白纱隐去了几成月色,但人能适应黑暗,等视线分明后,向明月再去低看他在干什么,太叫人额角发涨了,
“周映辉,我求你……”停下来。
他明明知道她累了,累中再去汲取那意志里的情.欲,这人太坏了。
她想问他你哪来这么好的精力,动辄大夜班30个小时哎!向明月上大学那会儿,熬夜通宵,都得三四天缓得过来。
身体筋骨里是酸泛得疼,血液又像在幽谷温泉里淌。
她再次言声呵止他时,热意又像在拆她的台,乃至自尊。
还是衣冠楚楚的某人,这才欺身到她眼前,将那她绵绵热情,堂而皇之地要再还给她。
向明月不肯。
周映辉扳正她的脸,俯首贴吻她。
“明月,你最好别害羞,因为我会疯。”
烈火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向明月还是骄矜地同他别扭,两条腿像是人鱼公主般地未成分开。
周映辉拿烈烈的目光审视她,坐在床边,突然脑子抛锚般地冒出一句,“明月,我想看你夹.腿的样子。”
这个小畜生是彻底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都蹬鼻子上脸。
向明月一个跃身坐起来,揪住他的领口,就要打他,掐,甚至咬。
周映辉由着她,二人厮闹地一身汗,他警告她,脖子不行,留个痕,他还要不要上班?
“小畜生上什么班?还医什么病,你的病人知道你这么变态嘛?”
*
等闹累了,二人躺回床上,周映辉从身后抱着她。
被冷气凉到的向明月挨着他的体温,渐渐眼皮泛沉,迷迷糊糊间,他还是进来了。
愈来愈疾的力道间,他在她耳边连连抱歉,“明月,对不起……”他忍不了。
忍不了她在怀里。
……
*
周映现与温文祈要回美了,临走前,文祈透过周映辉约明月一起喝下午茶。
他们明日一早的飞机,周映现父母非得要去机场送。
文祈也觉得那样进闸口之前,才送分别礼,显得有些失礼甚至叫人为难。
她没多少中国人的客套。也没打趣甚至盘问为什么小二又和你在一起了。
只说,认识你很开心,我们回来的订婚礼,也谢谢你,明月。
她不能叫她姐姐,因为也许不久将来,你得反过来叫我嫂嫂。
中国人的辈分礼着实有趣。
她还是问Elliott才搞清楚,她和明月,是“妯娌。”
好拗口也好难从字面懂的关系哦,温文祈坦言。
温文祈想送个分别礼给明月,谢谢初遇她时的温情涵养,也谢谢她作为Elliott的伙伴帮了他们,更谢谢明月能重新和小二在一起。
“请务必不要笑话我。因为我爱Elliott,自然也想好好爱护他的家人。小二是他的胞弟,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希望他能开心甚至幸福。”
温文祈将曾祖母留给她的那件古董项链转赠给明月。
古董火蛋石镶嵌的玫瑰色钻石套扣项链,灯光之下看,橘黄到橘红的渐层色,流光溢彩得很。
向明月先前替温小姐拿这套项链时,就瞻仰过了。她不热爱珠宝,对于温小姐这样的馈赠也着实难消受。
更何况还是祖传之物,她甚至有点好笑温小姐的小孩脾气。
“温小姐,我们中国人有‘言重’一说,也有‘贵重’一说。我拒绝你的礼物,也不是单单咋舌它的价格,而是,于你留着有意义,于我,甚至成为累赘。”
温文祈自幼养尊处优,在她而言,她看重的是情意。
明月莞尔,“我懂。但我还是要拒绝。”
“我和映辉在一起,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甚至喜悦,因为那是我和他自己的事。”
周映现过来接未婚妻的时候,明显看出她的淡淡失落,瞬间护妻狂魔起来,“向明月,你欺负我家姑娘了?她中文说不好,哪句话得罪了你,你万万要担待,再怎么说,她是你未来嫂嫂啊。”
文祈这才把送项链的事告诉Elliott,后者一吸气一瞪眼,“人家自然不会收,你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温文祈在周映现面前好会撒娇。二人英文一顿嘀咕,向明月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周映辉最后到的,两对人在咖啡店门口分手。周映辉歉仄兄嫂,明早他们有大查房,不能去机场了。
各自分手前,向明月先是祝他们早日完婚、夫妻和美;再祝他们回美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