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就是了。”她觉得他是来看她笑话的。
“他比东哥还要老。”
“滚呀!”
“一个有十七岁儿子的老头。”周映辉突然没好气。
向明月不禁发笑,他敢骂人家老头,当然,他比严信小上十五岁,他确实有资格说人家老头。
“你是有多年轻?毛没长齐哦,说人家老头!让我告诉你,旁的本事没有,单单年龄上攻击别人的,都是小瘪三!我就喜欢老头了,你管得着嘛?我就愿意和老头接吻、上……”
向明月口无遮拦的一番话,最后几个叫人心惊肉跳的词,周映辉想是不愿听了,他一大步走到她跟前,俯首过来,向明月感觉眼前一黑般……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唇去到她唇上,像是用这种过激的方式叫她住嘴,
又像是,唇舌和她纠缠、裹挟,仅仅想要她嘴里那颗喉糖。
……
向明月卖力推开他时,
原本自己吃的那颗苦糖,到了他嘴里。
周映辉唇上还有她的口红,而这个家伙,似乎并不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而感到羞愧。若无其事地含、着他的战利品,一瞬不瞬地盯望着向明月。
向明月被他气到要炸,“你给我吐掉!!!”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程医生是谁,希望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是的,哥哥和西西结婚了。
☆、008
她重回喜宴上,新人正巧来他们这桌敬酒答谢,傧相也随新人一同敬酒。
向明月觉得某人嘴里那颗糖,就像是潘金莲掉在西门庆头上的那根叉杆,太昭然若揭了。周映辉不是个莽撞的人,他也不是把别人当傻子的草包,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叫严信觉察到点什么,比如,周医生身上有明月的味道。
于是,散席后,送明月回去的路上,严信主动问明月,你好像不好奇我和周医生是怎么认识的?
他就此,才和明月挑明了他有个未婚生子。
严信是向东元生意场上结识的人。算不上后者朋友范畴,某次向东元临时缺个舞伴,就求到当当头上来。
这两年,向东元与妻子分居状态,原本到了两年期限,双方都可以名正言顺提离婚了,偏一对当事人都黑不提白不提。
向东元更是“舞”不动的作派。好多形式social回回来练向明月,她那辆宝马7系就是她给他当女伴的佣金,当然是她敲诈来的。
向东元也眉头没皱地给她买了。
兄妹俩小酌微醺,向明月也问向东元,最近在干嘛,拿我来避嫌,朝大嫂表忠心?
向东元不答。事实上,他也没多少浪子回头的殷勤作派,除了不再含糊男女关系。
他和何晴还是有分歧,对于孩子教育上,对于何晴始终在原生家庭里忍气吞声上。喝多的向东元也会念叨妻子,她是个很容易乱主意的人,明明在家里也有姑嫂矛盾,她那弟媳动不动看人下菜碟;可是呢一回头,她也会为难甚至瞧不惯当当,以眼还眼地转嫁矛盾。
很不该,甚至浅薄粗鄙。
向东元有时也会反省自己,是不是这些年把她拘在家庭里,才让她缩浅了格局。
现在她重新爬出那口井的天地了。眼下的生意,自负盈亏也好、入不敷出也罢,她起码在为自己活,向东元看她这样开心也不开心。
开心,从前会过日子且细水流长的温娴何晴回来了,或者是她没“死”;
不开心,他把她逼到了这份上,要靠辛劳来证明,她没有他也可以。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怀疑过,谁离了谁不能过。
日子过到一筹莫展,无波无澜,近乎腐朽的滋味。
那晚向东元先走了,向明月一个人后离开的时候,遇上了严信,这男人很会聊天,准确来说是交际,不过摊上个也不吃素的向明月。
二人云山雾水地绕了一大圈,严信也没问清爽,明月小姐到底是向先生什么人?
因为严信问她贵姓时,她刻意隐去了真姓,干干个名字打发他。
姓明?
对呀。她说瞎话。
之后她去4S店提车,碰上了严信,后者是来做保养的。
向明月毫不隐晦地告诉他,车子是向东元买给我的。
就在对方误会她是向先生情人的时候,4S店的工作人员过来和她谈后续去车管所上牌的事情,严信才明白了些什么?
向小姐?
嗯哼。
你是向先生的?
妹妹,他老爹是我老爹,老妈是我老妈的那种妹妹。
严信笑的,像是在批评一个撒谎的孩子。
他追求向明月很nice的中年男人套路。送花的朵数,不会动辄99朵这么骚操作,也不会每日定时这么疲劳轰炸;约你都会提前两三天,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微信聊天不会自大地纯语音回复,文字也鲜少有别字;一起吃饭、听音乐,也是说的少听你多,不问女士任何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对于女士的提问又知无不言。
向明月和书娟说被追求的感受:
食得咸鱼抵得渴。
书娟:说人话!
向明月:没感觉。
这严先生太没毛病了,像没破绽的一盘棋,叫人觉得不是个菜鸡就是个大触。
二人的来往一直停留在社交层面,她不忸怩地陪他参与过他朋友的撺局,当她在这种订婚礼上需要一个男伴的时候,严信也会挺身而出。
向明月还是叹有缘无分吧。她必须承认,没感觉。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在周映辉回来后,几乎像草一样地在她心里疯长。
那晚,周映辉送她回去,楼下遇到了严信,后者出差回来,给她带了不少礼物,也许严信觉得那晚是可以留下来的绝好良机。
可惜最后向明月还是推脱了,她很明显心不在焉。
*
“我想周医生该是和你说了我的事了吧。”
关于这一点,向明月自始至终保持沉默,她不去发问严信的私隐,更不会让他得知她从周映辉那里已经知晓。
“没有。在你告诉我之前,我并不知情。”她咬定这一点。
严信且笑,笑原来眼前这个可爱大女人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明月,你让我有点嫉妒那个周医生。他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最重要的一点,他能叫你丢开你俏佳人的包袱。”
不不不,他一点不有为好嘛?向明月下意识地否定这一点。
最后,严信风度且安全送她到家,二人彼此默认了,明日起划清这层暧昧界限。
严信趁着司机车子掉头的功夫,下车与她最后交心几句,“明月,我觉得你不是一个安心栖息于婚姻、家庭的女人。”
换言之,严信一直认为她和他是一样的人,并不屑任何社会形势地捆绑。
单纯追求喜欢、爱、或者什么都不沾的……性。
向明月没有驳严信的面子以及对于她的认知,“嗯,我认同你。”
两日后,台风过境。
狂风暴雨,整座城像是被吞没在灾难片里的呜咽、困顿。
周映辉连番几通电话都被向明月搁浅了,她不想理会他。某种程度上,她深信不疑自己是个孤独自私的灵魂,就像人鬼殊途,她懒得去同他拉扯,
他求一个结果,偏偏她最不爱这玩意。
*
全市的航班、高铁、汽车营运都被停歇管控,周映现与温文祈原本计划回美也因为这乌糟的天气delay行程了。
夫妻俩在父母住处落脚几日。这天中午,温文祈亲自下厨做西餐给大家吃,约了小二一起家庭聚会,一家人迁就他医院轮班的时间点,原本计划的晚餐也挪到了中午。
小二也回来了,车引擎熄火的门口却不是周家,而是向家。
与他一起下车的还有向明月。
周映现和温文祈跟着他们的动静,去到隔壁的时候,只见周映辉、向明月二人一并往楼上去,向父这半年一直住在疗养院,家里没人。
周映现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周映辉简单知会兄长:“东哥岳父去了。”
文祈一下子没领会中文这“去了”的意思,纳罕地盯着他们兄弟俩,“什么去了?”
何晴因忙私房菜馆的生意,正值暑假期间,向承泽一直跟着外公外婆,课外兴趣班也都是老两口帮着接送。昨天下午,她趁着风雨小了点,去乡下采买新鲜食材,回城的路上,被暴风雨困在乡道上。
而何父却在日常准备烧晚饭的时候,无征兆地倒在灶台前,何母去隔壁家打麻将了,12岁不到的向承泽听到动静,哇哇地哭起来,外面风雨将家家户户困成一个个孤岛般,互相关门落锁,孩子没多少急救常识,孤立无援的本能只想把外公先扶起来,几番移动、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