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出去这个决定,无论是我们督促你的,还是你自己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我都不会怪你。”
“至于,你让我等你……”
“小二,我们分手吧。”
“我不适合你。我这个年纪也不想再等一个让我未知的未来了。”
“贝是个好姑娘。她更适合你。”
“明月,你心里还有周渠,是不是?”
明月知道他是因为前几天与周渠那事,存芥蒂了,那条短信更是。
她沉默地看了眼周映辉,随即掏出手机,给周渠打电话,要对方半个小时内来这里。
岁除之日,要清算的话,就索性一并干干净净的才好。
周渠没多久奔赴过来,他着实没想到是这番三人对峙的局面,更不知道向明月葫芦里卖什么药。
向明月要了周渠的手机,将他短信箱里的短信一条条翻给周映辉看,向明月翻到最后,手有些抖,一气之下,直接撂了周渠的手机,她朝周映辉说,“我没及时制止他一条条发是我的错,但从头至尾,我没回复他一个字。”
“周映辉,那晚你骂我颠三倒四想回头的时候,我们已经难回头了。也许我和你当初太轻易在一起了,所以你才会把我想这么cheap,对不对?”
“明月……”
他们彼此都熬红了眼,周映辉起身想拉她手的那一下扑空了,他歪坐在酒几上,狼狈失色。
“够了,我受够去包容一个男人了,我只想谈小女生的恋爱,谁要去宠一个男人。我是多犯贱,我还没老到要包养男人吧!”
包厢门洞开着,不时有别的客人探头看笑话,尤其是这两男一女的局面。
末了,向明月忘了这是谁开的包厢,她赶周映辉走。
到头来,他们还是以天底下最俗套的男女相处之道,相看两相厌,分手了。
*
周渠在周映辉被喊出局之后,无比殷勤地待明月。
他以为他还有机会。
向明月看着他这张腻腻歪歪的脸在笑,就无比恶心,她问了一个存在她心里多年的问题。
当年,你去德国,期间,有没有别的女人?
这问题因为当初复合的时候超出时效性,她不想给自己添堵,如今她尤为地想知道。
周渠被她问得骇色一脸,他才想和她打马虎眼遮掩过去,向明月喝了一杯烈酒,摔了杯子,要周渠实话。
周渠:对不起……
向明月置身事外的冷笑眉眼,不妨事地拣起自己的外套、手袋,径直往门外去:
够了,这就够了。
他可以爱上别人,这就足够了。
*
春节零点,向明月坐在车里,掩面哭泣,声音淹没在江对岸塔楼顶处的倒计时新年钟声里。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正文完。
☆、番外、流年
作者有话要说:1.上帝视角的婚外情番外篇,避雷,慎入。
2.读者有读者的视角,作者有作者的视角。我尊重读者的选择权,但也请尊重作者独立讲故事的权利。
3.无心给任何人添堵,全凭自己的理解力与接受力,任何接受无能都友情劝退。谢谢。
S城至今大的席面还是男女不同席,过去是男尊女卑,现在是因为男人凑一起喝酒,女眷也不大高兴裹乱。
春节家宴,向家一家子全去舅舅家了。
妻子过世多年,向宗铭旁的礼数可能多少轻减,唯独每逢春节,他雷打不动地回妻子娘家拜年,岳父岳母都去了,这些年他依旧同舅老爷人情世故皆来往。
本家亲戚老老少少堂屋里坐了四桌。向东元坐在为首的东北位置的席面上,今天中午这顿饭,是舅母操持的,酒过三巡,他一手持杯、一手携着酒瓶来到女眷席上,
他一向给人风度翩翩、沉稳持重的印象。
眼前,他又说着些滴水不漏的感恩话,无外是舅母辛苦了,连带着本家几位婶婶、大嫂都受累了。
向家这对兄妹在平辈里是拔尖的,东元俊朗和煦,家里的生意也理得井井有条,当当活脱脱和她那故去的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漂亮大气。
东元这话着实叫舅母受用。后者心疼他这一饮而尽的派头,“你吃口菜呢!”
向东元敬完舅母这一杯,再斟满手里的杯子,舅舅家这边的本家女眷长辈,他也一一敬过了。
剩下的平辈、晚辈,他就一块包圆了,何晴也在席面上,舅母打趣东元,“也和你媳妇碰一杯啊。”
何晴面子薄,觉得即便他没给自己这份仪式感,也无妨。
向东元面上自在得很,答舅母的话,“我们回去再碰。”
一桌的女眷被他逗笑了,于是,桌上的人唯独何晴没有举杯,向东元一一虚敬过席上的举杯,有一个着实面生的小女生,杯中空了,她慌忙旋开保温杯倒点茶水到杯子里,来跟上向东元的礼数。
这是向东元与余田的初次照面。
她慌慌张张,举杯虚碰了下向东元的白酒杯,随即低眉顺目地收回审视的目光。
舅母介绍,这是汉森的女朋友。
之后,向东元就归席了。
重回男人的席面后,汉森悄悄问向东元能不能借辆车给他用几天。
汉森还在上学,驾照是有,但开的少,舅舅也轻易不肯他单独上路。
向东元酒后醺面,他不打紧,只问汉森,你干嘛使?
领女朋友出城玩。汉森憨憨一笑。
向东元下意识地瞟一眼西南桌上的一道小影,“不行。”
“哥!”
“出城不行,你这技术要上高速,你管舅舅借车子,我不替你们担这份心思。”
末了,向东元都没发这份善心。
*
再遇余田,是春节后的某个周末。
向东元难得有空,给妻儿当一日司机。
何晴给儿子报了个陶艺课,虽说是去了好些课时了,至今没见烧一件成品带回来。路上,向东元批评儿子,这怎么行,你老豆还等着你的烟灰缸弹烟灰呢。
向承泽呜号:你们行不行啊,爷爷要烟灰缸,姑姑要咖啡杯,老爸你也要烟灰缸,我干脆住陶艺馆得了。
向东元:你妈呢,你妈还没有呢?
向承泽:我妈才不像你们这一味索取呢。
向东元微微赞许地挑眉,哟呵,小子可以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向东元好些个时间空档里会发现自己老了,因为儿子以他难以预料的光速长大着。
陶艺馆,儿子进去上课,何晴就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着,上完陶艺课,下午三点还有跆拳道课。
向东元没发现,原来小孩几乎和他们一样也没周末。
他怪何晴,给孩子报太多了,都没时间玩了。
足球课啊,足球课不就是给他玩的,还是外教足球教练。何晴反驳他,你不懂就别管,现在哪家的孩子不是多学多积累啊,你还当是我们那时候呢。
乐器班、绘画班、英语班、陶艺课、跆拳道、足球课……
向东元心里慢慢一罗列,好家伙。
每回他跟何晴谈儿子的课外负担时,她总拿“你管过他多少?你根本不清楚情况!”诸如此类的话来驳回他。
气馁之后,向东元作罢,左右他也看到儿子似乎耐受得了。
话不投机。夫妻俩一坐一立地侯在供家长等待的休息区,何晴见他没什么心思在这的样子,就赶他走,“你有事就去忙吧,待会我和儿子打车走。”
气窗外面落雨了,细雨珠扑在玻璃上,滴滴作响。
向东元是有点待不住,他正巧进来一通电话,就朝何晴说,“我到外面抽根烟,等你们一起吃饭,不是说好的嘛。”
看着向东元走出去那道门,何晴无力地叹口气,说好了是没错,可是她着实看不惯他分秒都在煎熬的样子,他和她独处时,能交谈的话真是越来越少了。
向东元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远远瞧见何晴在和谁说话,很高挑清瘦的背影,短袄长裤,束着个低低的马尾。
那人顺着何晴看身后人的目光,转过身来,向东元正巧踱步到她们跟前。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某人紧绷地让了下,不是步伐上,是目光乃至心神上。
向东元递咖啡给何晴,后者周到地作主把向东元的那杯转让给了余田,对方再三推辞。
何晴也坚持,说就一杯咖啡,买来就是喝的,待会他再去买一杯就是了,拿着,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