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撩妹(150)
霍龄英瘦归瘦,却极有风韵。
“你真是霍龄英?”对于霍清明的猜测,衲衣抱怀疑态度。
“我是……”霍龄英抬手将面纱向下扯了扯,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床边神色各异的姐弟俩,“霍少爷是怎么认出我的?”
霍清明的目光瞟向她输液的左手,那只藏在提花布布里的手腕上露出了一截红绳和一串颗铃铛。
“你手上戴的……是王子的红绳项圈吧?”霍清明将目光移到她戴着面纱的脸上,“那铃铛是她刚到我家时,我让爸爸找人定做的,上面刻着她出生的年月日和名字,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铃铛。”
霍龄英虚弱地笑了,声音显得更加低沉沙哑:“这铃铛原来是你给王子的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爸爸吗?”霍清明的笑容格外清冷,对霍龄英,他难以用平常心面对她,始终愤然,“你借着看病的由头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霍龄英似乎习惯了霍清明对自己的态度,不疾不徐地说:“我被丈夫抛弃,脸和嗓子也毁了,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分别,你还担心我会对你们不利吗?”
“不好说,”霍清明不为所动,“你先是害死了泽灵大哥,又将帅哥一步步从国内引诱到蛇岛,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娜姐痛苦。目的你已经达到了,现在冒着风险只身来这儿见娜姐,不会真的是来看病的。”
霍龄英不置可否,转而盯向衲衣。
自得知病床上的女人就是霍龄英后,衲衣就一直拧着眉头沉思,霍清明和霍龄英的谈话,她在听,并不惊讶。
从康帅的文字里见到“霍龄英”的名字后,她就知道袭击医疗队的行动,少不了她的份。
但是,她目前最在意的不是追究过往,而是霍龄英提到的楼上那些病人的病因和蛇岛的研究成果。
忽然被霍龄英意味不明地盯着,衲衣十分不自在,低声对霍清明吩咐了一句:“你帮我守一下,我去找师兄求证几个问题。”
“好。”
衲衣风一样地跑了出去,输液室里只剩下霍清明和霍龄英,气氛诡异地安静。
霍清明搬了一张凳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守着霍龄英这个病人,守得十分敬业。
“你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孩子,”霍龄英笑着开口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声音像是从风箱里发出来的,“你妈妈的确会教育孩子,连娜娜那样的孩子也能教得那样听她的话,的确很了不起——霍少爷别急着护着她,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讽刺,是真心佩服。”
烧毁的嗓子让她不能连续不断地说话,她歇了一会儿,笑着看着霍清明:“能给我倒一杯水吗?如今这嗓子,稍稍说一会儿话就疼得厉害。”
霍清明没说什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霍龄英喝了水,将一次性水杯递还到他手中,朝他点头:“多谢霍少爷。”
霍清明绷着脸接过杯子,又像石像一样,坐在了床边:“不能说话就不要说话,我没兴趣听。”
“是吗?”霍龄英眯着眼,笑道,“关于康帅的,你也没兴趣?”
霍清明坐得更正了,身子绷得紧紧的。
霍龄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了效,继续加了把火:“我不忍心告诉娜娜,就由你转告给她吧。”
“你说什么我都不信!”霍清明直觉她告知的消息,不是什么好消息,也十分怀疑她和他说这些的用意。
他拒绝听,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要听。
霍龄英似乎将他的心思看穿,顺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缓缓地将与康帅有关的消息说了出来。
“康帅他……”她说,“出现了和楼上那些病人同样的病症,像蛇一样蛰伏着。我最后一次见他,他就有点神志不清了,见人就攻击,那些人只好将他锁在了笼子里,和蛇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的行为意识已经脱离了人,渐渐接近于蛇类了。你知道他吃什么吗?吃蛇吃的东西……听说前不久,笼子里的蛇群攻击了那些人,他和那群蛇一起逃了……”
霍清明觉得匪夷所思,半个字也不愿意信。
因此,他并没有理霍龄英,却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接着,他就听到了熟悉又安心的声音。
“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第112章 一点点靠近
“妈妈?”霍清明激动得起身,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您怎么有空过来啊?”
尚蔚蓝对他柔柔笑着,问:“你姐姐呢?”
“在楼上。”
“叫她下来吧。”
霍清明乖乖地应了,大步走了出去。
尚蔚蓝慢步走到床边,一双带笑的眼凝住病床上的霍龄英,笑着问了一句:“后悔吗?”
霍龄英冷笑不止,笑声干冷:“你觉得呢?”
尚蔚蓝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似悲似怜、似厌似恶,盯着她看了许久。
只需透过霍龄英那一双眼睛,她就断定,这个女人已经无药可救。
她不打算交谈下去,目光落在那条系着铃铛的红绳项圈上,清清淡淡地说:“王子既然走了,这条项圈也得还回来了。”
霍龄英本能想要拒绝,手腕却被微微倾身过来的尚蔚蓝握住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终究不会属于你。”
手腕上的红绳项圈被取走,上面的铃铛叮铃铃响着,仿佛王子在向她飞奔而来。
“王子……”霍龄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尚蔚蓝,“她喜欢我这个主人。我想,她更希望我来保管她的遗物。”
尚蔚蓝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将项圈收进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荷包里:“人,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你已经没法再回国了,余生,就在这儿安安分分过下去吧。”
她转身走了两步,霍龄英干涩的声音刺进了她的耳里。
“尚蔚蓝,你的确是尚逢春一把手带大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突然发出两声尖细的笑声,说,“你比你那人格分裂的老爸还要有心计!还要狠!”
尚蔚蓝陡然转身,目光刀剑一样刺向了霍龄英的双眼。
乍然被她凌厉的目光盯住,霍龄英感觉浑身上下像被刀片刮着,身体忍不住一缩一抖。
而尚蔚蓝的这种目光很快就收起了,依然用那双淡然冷漠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泛着笑:“祝你早日康复。”
门外,已经响起了衲衣和霍清明的声音,她从容不迫地迎了出去。
衲衣已经从霍清明那儿得知了尚蔚蓝前来的消息,见了本人,并没有很吃惊,只是乖巧地唤了一声:“妈妈。”
尚蔚蓝笑着应了,柔柔地问了一句:“忙吗?”
“还好……小明说妈妈已经找到帅哥了,是真的吗?”衲衣向室内瞟了一眼,霍龄英已经自己拔了针头,“她……什么情况?”
尚蔚蓝道:“待会在车上和你慢慢说——你在这里不忙的话,现在就跟我去见康帅吧。”
“真的?”衲衣喜出望外,恨不得上前抱着尚蔚蓝亲一口,“他……他没事吧?”
尚蔚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时,霍龄英已经裹着纱巾慢慢走了出来,在衲衣面前站定,纱巾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尚蔚蓝:“霍太太很为难?要我替你回答娜娜的问题吗?”
“不用了,”尚蔚蓝笑得轻柔动人,撩起耳边的发丝,说,“我想,齐娜应该不愿意从你那儿获知康帅的消息。”
霍龄英被她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气愤地丢下一句话:“那就告辞了!”
尚蔚蓝依旧嘴角上扬,笑得亲切温柔:“慢走,不送。”
待霍龄英走得不见人影了,尚蔚蓝才将目光慢慢收了回来。
她将从霍龄英手上取下的系着铃铛的红绳项圈放在霍清明的手心,轻轻抚摸着那串铃铛,轻声说着:“从前,妈妈没能帮你留住王子,现在,只能在她走后,替你拿回这个……好好收着吧。”
霍清明失神了片刻,眼眶热热的:“我会好好收着的。”
尚蔚蓝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郑小姐在酒店,你过去陪陪她,记得要让她开心!回去了,我和她妈妈商量商量,帮你们把日子确定下来。”
“啊?”霍清明顿时心跳如鼓,激动之余,又感到沮丧,“这件事……我想等郑小姐愿意的时候,再……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