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撩妹(116)
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两层楼,男女混住,男在一楼,女在二楼。
女孩们觉得很没有安全感,看着不太牢固的木板门、脱落的墙壁、封死的窗户,有些人甚至开始打退堂鼓了。
但是,如今已经退不了了。
队伍中有五名女学生,挤在一间屋子里。
屋子没有床,在封底的窗户下铺了一个五人睡的大通铺,上方牵了一条铁丝,可以用来挂衣服。
这样的居住环境,女孩们接受不了。
和衲衣相识的那个学姐林园提议道:“听说隔壁是来支教的老师,我们找她们借点没用的报纸书籍,糊一糊墙吧?”
有人问:“是中国人吗?”
“其中应该有中华同胞吧。”林园并不确定。
就在几人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时,那边已经有人主动过来了。
是个中国女孩。
“你们也是来支教的?”女孩趴在门外,睁着好奇的双眼看着屋里的同胞。
“不是,”林园笑着回答了她,“我们是来给学校的老师做医疗培训的,也顺便给孩子们普及相关的医学知识。”
见到同胞,女孩格外高兴,进屋谈了许久。
舒哥上楼喊吃饭时,女孩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舒哥,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衲衣在饭桌上突然想起了这一茬,“人呢?还没到吗?”
舒哥道:“他大概明天下午到——我到时候去接他,你们别乱跑!”
然而,晚上睡觉时,衲衣就开始闹肚子,浑身不舒服。
好在屋子里的师姐们都是医学院的优等生,照顾她这个因为水土不服的病号,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你是不是晚饭时,喝了这边的生水?”林园给她喝了自带的药,摸她的额头,松了一口气,“没发烧——这边的卫生条件很差,很多东西不能乱吃乱喝,你以后注意点!”
衲衣这一病,病了整整两天,没有出过屋子,吃的都是同屋的队员给她端上来的。
队伍里,除了舒哥这个男同志上楼看过她,其他人和她不熟,也就没有在她跟前嘘寒问暖,只是托舒哥带了几句略表关怀的话。
无非就是“希望小师妹早日康复”。
生病的第三日,同屋的女孩子都跟着舒哥去城里采买生活用品了,只有她病怏怏地躺着。
听到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就见到了那个新加入的同志。
“师兄?”衲衣以为自己生病出现了幻觉,闭眼,睁眼,眼前的人还是没变,“你怎么在这里?”
李润志提着一袋子芒果挤进屋子,催她回通铺上躺着。
“我也是你们队伍中的一员,当然会在这里!”他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将芒果放在身后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着打量着她,“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吗?”
“我有啥好高兴的?”衲衣朝他翻白眼,又问道,“你不在国内好好待着,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李润志垂下眼眸,忽然抬头直视着她的双眼,笑着说:“我当然有我非来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衲衣十分好奇,“我觉得你留在国内前途会更大一些啊!”
李润志脸色一变,横了她一眼,起身道:“赶紧把病养好,项目启动后,事情可不轻松!”
不等衲衣回嘴,他就快步走了出去。
第88章 旧事又重提
志愿者进入几内亚的时间,正好是十二月份,正值当地的旱季,气候干热少雨。
而在这样贫瘠的地区,高温环境下,最易滋生细菌。
为了加强当地人民的卫生意识,志愿者除了每天在学校宣扬日常的医疗卫生措施之外,还会受到当地医院的邀请,为医院的医护人员进行培训、开办讲座。
志愿者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着地,回到宿舍就累得拉上蚊帐倒头大睡,再也不去计较食宿条件太差了。
周末难得能休息一天,舒哥统计了要出门的人数,下达了命令:“上午大家养精蓄锐,出门的同学,下午跟着我出去逛逛,限时两个小时。”
有人不满:“两个小时能干啥?”
舒哥道:“为了安全起见,两个小时足够了。”
下午吃过午饭,当地司机开着面包车准时来载人,数了数人头。
三男三女,六个人。
衲衣出门不是为了当地的风情民宿,而是为了碰运气。
当年,康帅所在的医疗队就是在科纳克里的中几友好医院工作,一留就是四年。
然而,原本打算回国的人,却在一年前突然失踪了。
来几内亚这么多天,难得有机会出门,她一定要去这家医院问问情况,说不定可以问出康帅的下落。
科纳克里位于大西洋沿岸,岛屿众多,一眼望去,整座城市都掩映在高大的棕榈树和椰子树下。
城市道路两旁的椰子树下,有当地男女击鼓唱歌。
在衲衣的印象里,非洲居民似乎都是乐观热情的。
无论生活多么艰苦,他们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感染人心。
然而,在这一群摆摊卖各类物品的黑人里,衲衣却发现了一位穿着当地妇女服饰的黄皮肤女人。
女人卖的是中成药。
她的脸被花色纱巾遮住了一边,看不完全她的长相。
即使如此,衲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心中又惊又骇,几步走到无人光顾的摊位前,蹲下身,还没开口,面前的女人就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买什么药?”
衲衣有点奇怪。
在几内亚摆摊卖东西,摊主连顾客都不看一眼,说的既不是当地语言,也不是通用的英语,竟然直接用中文交流,难怪没人光顾。
但是,衲衣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
“白洁?”她虽然确信自己没认错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一遍比较好,“你是白洁吗?”
她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女人浑身震了一下。
女人缓缓抬头,将遮住脸蛋的纱巾掀开,眯着双眼瞅着衲衣。
这个人,她没有一点印象。
“我不认识你吧?”白洁皱眉,神情冷淡,“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衲衣不觉得奇怪。
毕竟,当初住在一个宿舍没两天,其他女孩子就出了事。
而白洁,和她说过的话,没超过十句。
衲衣正打算报上名字,舒哥似乎是担心她一个人悄悄溜走,正朝这边走来。
白洁不记得衲衣,可对曾经的辅导员却是印象深刻。
“你要买药啊?”舒哥走过来看了一眼摊位上的中成药,悄声在衲衣耳边说道,“别乱买地摊上的药,我们带了药过来。实在缺的话,就去咱们自己的医院买。”
“舒哥,她是白洁!”衲衣低声说,“杀害邹鹭的那个白洁!”
舒哥呆住了。
他顺着衲衣的目光看过去,树下女人的面貌的确有些像他印象里的白洁。
“舒哥,”树下的白洁迎上他打量探究的眼神,笑着说,“真是巧啊!”
舒哥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最后,以师长的身份轻声规劝着:“白洁同学,看在曾经师生一场的份上,我真心奉劝你一句话——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回国自首吧,别再东躲西藏了。”
白洁低低地笑道:“我没有藏着。要是能回去,我才不会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着畜生不如的日子呢!”
摊位前偶有人停留,白洁难得遇到了昔日的老师和同学,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她将摊位收起来,询问道:“你们方便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吗?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顿了顿,她又看着衲衣,细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后来搬进303的霍齐娜同学,对吧?”
“对!”
白洁笑了:“那么,我这儿可能有你需要的消息。”
衲衣见她笑得诡秘,有点怀疑她的用意,格外警惕:“你不妨说说我想要什么样的消息。”
“张泽灵的……”白洁故意拖长了语调,在衲衣耳边低低地笑着,“还有咱们共同的学长……康帅的消息,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衲衣心一紧,直直地盯着她,没看出她在说谎。
“舒哥,”她缓缓起了身,微微倾着身子说,“能宽限点时间吗?我想听听白洁这些年的经历。你知道附近哪儿有清静一点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