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雁(45)
我一见他们就知道对方气势冲冲的来意。
小四姨买了几把地锁将外面的公共停车位霸占,买都买了,不肯退,打通关系想把停车位据为己有,方便茶楼的客户停车。
底层做小官的来沟通不少趟了,城管、jiāo警和附近小区的物管,他们一来催神,我和琳达以及另一班的同事头都大了。我们劝不了小四姨,被两面夹攻,这些底层做小官的亦如是,按规章办事,偏出了小四姨这一位有点儿背景又犟的女人。
小四姨的任性,员工来背锅。他们勒令我们马上拆除地锁,无奈一顿威bī。我理屈词穷,推脱他们等老板来了再说,我是不好去触老板的霉头,也无法左右老板的想法。前头我提了提,她尖酸指桑骂槐,也说,凭他们怎么闹,有她顶着,不必管。
周延和琳达出来后,原先的七嘴八舌消停了些,周延不急不缓的说话像在打官腔一样,又承诺他会去和老板沟通,不过要给几天时间,解决问题也不急于一时。
周延和老板沟通是没问题的,倒不是说他和小四姨沟通,他常来光顾金港茶楼也是因为小四姨的男人,他们好像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
小四姨的茶楼规模不大,员工也不多,都是靠她男人认识的人带动人流量撑起来的,还有老光头为伍的那一群流氓胚子,别看他们平时不着调,茶楼里的生意他们做了不少贡献,平常无所事事,则多带兄弟逛茶楼。况另一班的闫岚姐还是老光头的女人。
周延暂且帮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免去了我们的忙碌,前几次小官们一来催,又是打同情牌,又是厉声呵斥,我们一边要顾着客人,一边要平息他们的火,忙得晕头转向,最后还得去触小四姨的霉头。
周延走了后,琳达贼眉鼠眼勾住我脖子,点着头啧啧道:“瞧人家周老板多好啊,就算是误会,也是我造成的,你应该气我,不能气人家,你不先下手为qiáng,我要了吖?横竖看他,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女人啊虽说不靠男人也能活,也得有个避风港不是?更别说我们这种在外打拼的女人,特别想要那种温暖,能实实握在手里,又使心肝儿发烫的。”
她越说着,一副chūn意dàng然的痴样。
我淡然拨开她的手,也贼眉鼠眼地说:“哎?你不要你网恋对象了,你网恋对象不能被你抓在手里,不能使你心肝儿发烫吗?你不是说,他一发情话,你就浑身泛病吗?”
她态度正经了些,愁人地道:“网恋么,还不知道靠不靠谱。”
我笑她恨嫁,她撇撇嘴说:“谁恨嫁啦,我才不恨嫁,文化又不高,嫁人早,庸庸碌碌一辈子没啥指望,就指望孩子了,不如赚钱来得踏实。”
她总是能说到我心里去,相比于前几年急着在城里结婚,不如自己踏踏实实的挣钱好。
至于周延,我眼下是没了兴趣,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做梦也梦见在失眠,还有没时间码字很生气哈哈哈哈,气死了,半梦半醒把自己气得不耐烦嗯来嗯去气醒了,醒来后还是觉得生气。
第20章 huáng昏山
不止城管、jiāo警、物管找小四姨,现下因周延在另个老板那里的沟通,小四姨扛不住了,倔qiáng在几方势力的bī迫下,不得不妥协。
她男人是最后一根稻草。轻松的头几天,同事们在背地里私语说笑。
我也才松懈了心情,这天老光头带来的混子就把门把手弄坏了,这坏的物件若没叫客人赔,还得员工掏钱负责。我本不想计较这点钱得罪长久的客户,特别是这一群赖子。可我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门把手时,被一个年轻些的小流氓摸了臀部,我火一上来顿时甩了他一巴掌,霎时,包间里的麻将声停了,他们的目光凌厉投来,气氛一时极度危险与诡异。
见我红了眼睛流泪哽咽,以前臭骂过我的老光头竟然上去踹了小流氓一脚,一面狠狠抽他脑门,一面破口大骂,格老子的!叫你欺负小妹妹,你家没女人啊?!!你咋不去你家猪圈里摸母猪呢??!丢老子的脸!!
其余几个流气的男人也附和着老光头骂他,缩成一团的小流氓哑口无言,还被老光头提住后衣领qiáng摁头给我道歉,我看得目瞪口呆也忘了哭。过去我格外厌恶这群乌烟瘴气的地痞流氓,屁事多,频繁支使人又抠门,还要吩咐我们做免费的饭菜,最重要的是动不动在言语上轻浮调戏服务员,不想动起真格来,还是妥妥的良民。
我出了包间准备去厕所补妆,瞥见先前在厅内看电视的周延窥视着这方,我不知怎的有点儿来气,便恨了他一眼。谁知我到了厕所里,他也跟了过来,礼貌敲了敲门,站在厕所外面温言细语地问我,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