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常耐侃+番外(66)

秦湛平略一蹙眉,语带稍许埋怨,“你的胴甲呢?为什么……”

不待他把话说完,晨星已如旋风般地愤然转身,怒视着执剑僵立原地的常轼。

“你干嘛出手那么狠啊?怎么着,看我男朋友不顺眼呐?”

常轼仿佛被猛地噎了一下,恍然明白倒地之人并非韩启辉,而是不知何故替补上阵的外援秦沐平。

“他戴着别人的名袋,谁知道是哪个,我又怎么会有意针对他呢?”

徐晨星使劲跺脚,不依不饶道:“不管他是谁,你也不该痛下狠手啊!”她倏然回身转向观众席,“同事们都瞧见了,刚才是他一再穷追不舍,对不对?”

剑道馆内响起一片唏嘘,常轼仿若哑巴吃黄连,起初分明是秦沐平步步紧逼,穷追猛打,可最终倒地不起的人也是他。无论如何,人心总归是向着弱者的,常轼想再多作辩解也是枉然。

常轼怅望向观众席时,无意中暼到柯耐羞愤而失望的眼神,与他的视线一触之际,柯耐骤然起身,从其他同事身旁蹭出观众席,仿佛不愿当众受辱似的。

常轼转瞬即已明白:在前女友心中,他必已沦为不可救药的浪荡公子——先前曾与高菲暧昧有染,如今又和徐晨星不清不楚,公然为她争风吃醋不说,甚至不惜仗剑伤人。

他有意将视线滑向隐于后排的高菲,她正紧捏着衣角,蹙眉凝视着他。她的眼眸清澈而忧伤,又似乎藏着悲悯的同情,却不知是为了伤者还是他。

高菲心知肚明,常轼自幼练习剑道,被人意外打伤倒是有过,却从不曾故意出手伤人。就连他高二时被打得右手拇指骨折,也只是自怨自艾而已,并未在日后交手时打击报复对方。然而奇怪的是,秦沐平为何突然现身成为替补?又为何不穿戴胴甲呢?

技术部的几位男同事将秦沐平小心翼翼地扶下赛场,所幸他并无大碍,席地恢复休整,徐晨星也随之退到一旁,温言安抚男友的同时,仍不忘愤懑不平地睥睨着常轼。

常轼黯然转身正欲离场,忽听背后响起中气十足的声音。

“阁下不肯赐教吗?”

常轼转回身去,只见秦湛平眸光如炬,昂首挺胸地站在场上。常轼深知剑道五段是国内目前的最高段位,而秦湛平以业余身份成为四段选手,已是实属难得了。

在常轼身后不远处,原定第五个出场的选手按捺不住,冲秦湛平高呼一声:“今天不会是车轮战吧?”

秦湛平颇具城府地微笑道:“以舍弟的资质和水准,实在难以登堂入室,只会不知深浅地献丑而已。以武会友是我平生一大乐趣,既然有幸遇见高手,当然不愿轻易错过,希望你不要误会才好。”

常轼轻轻摇头,“如果秦总有如此雅兴,我愿意向您讨教两招,连战两场也无不可。”他明知多半不敌对手,但以他不肯低头的高傲个性,也只得硬着头皮奋力一搏。

“这样好了,”秦湛平语调闲适地说着,一边径自摘掉甲手,“我让你一件护具,你请自便吧。”

场外观众听得云山雾罩,于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们瞧,秦BOSS还蛮大方的啊,居然摘掉护具手套了。”

“他这是艺高人胆大,据说国内像他这样的四段选手可是凤毛麟角哦。”

“真的吗?别看他平时不显山露水,其实还真的蛮酷哦!”

“常轼是三段,也不简单啦,但比秦总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JT两大剑道高手对决,难得一见哦!”

……

常轼略一蹙眉,定了定心神,竭力屏蔽掉各种窃窃私议,转眸直视着对手,也慢慢摘掉了甲手。

“好!以武会友,奉陪到底。”

高菲眼睁睁地望着常轼紧抿下唇,摘掉手套,心中不由得一颤。与此同时,她衣兜里的手机也振动起来,与她忐忑的心绪恰好合拍。

她点开微信,出乎意料地发现阚侃发来一条信息:

他的手受过伤?

高菲心头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愫。阚侃为何有此一问?他究竟在怀疑什么?还是已经认定了什么呢?

高菲惊疑地瞥向阚侃所在的方向,他却并未回眸与她对视,似乎仍若无其事而又十分专注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回答我就好。

看到第二条信息后,高菲深吸了口气,继而一字一顿地敲出答案。

是的。你怎么知道?

随着场边观众的一声惊呼,高菲不待揭晓答案,赶忙抬睫一看,秦湛平与常轼行过座礼,已经交上手了。往往高手对决,一招一式都牵动人的神经,高菲不禁屏息凝神,握紧拳头;秦沐平和徐晨星并肩而坐,目不转睛地望向场内;就连对剑道一窍不通的同事也都聚精会神,饶有兴致地观战。趁人不留意时,阚侃已径自起身站到场外一角,静默地抱臂而立。

在学生时代,高菲曾经听常轼讲过一则趣闻:两位剑道高手在对决之前,彼此相视许久,他们尚未开始激战,裁判已然判定平局。当时,高菲听后便莞尔道:“噢,这大概就是‘无招胜有招’了?”于是又被常轼调侃为武学理论家。

在高菲眼中,无论击面、刺喉抑或打腹,秦湛平的动作皆迅捷利落,虎虎生威。在剑道领域,常轼原本也非寻常泛泛之流,但在高他一段的秦BOSS面前,几乎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而秦湛平则好整以暇地出招变招,似乎打定主意与他周旋到底,或是以持久战耗尽他的力气。

常轼渐感头巾被汗水浸湿,肩臂被对方震得阵阵发麻,曾经负伤的右手拇指也隐隐作痛。高菲渐渐发现,秦湛平的动作透着杀伐果断的骇人魄力,不由得联想起他在纪念册上为刘松岩题字赠言时给人的震撼感觉。她蓦地心念一动:从私密日记中掉落出来的纸片上的字迹会不会是……

突然,秦湛平也是虚晃一招,正如常轼对付沐平时那样。紧接着,他疾风骤雨般地使出刺连击面,就在常轼应接不暇的刹那间,顺势将竹刀陡然向下一沉,眼看就要既稳且准地砸上对方未戴甲手的右腕。

高菲下意识地掩嘴惊呼:“不要!”

千钧一发之际,白影忽而轻盈闪过,来人已敏捷地纵身跃入场内,疾探出自己手中的竹刀,毫不迟疑地弹飞了湛平猛然落下的竹刀。

倏忽间,观众只惊闻竹刀相碰迸出“啪”的一声脆响,却没看清来者如影似魅的矫健身手,随后听到他沉着冷峻地朗声发话。

“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还请手下留情。”

高菲慢慢垂下右手,定定地遥望那一袭俊美异常的皎洁白影,甚至浑然无感于观众席间爆发出的声声喝彩。

“是阚总?!”阮雨蒙奇道,“他怎么也会这个啊……”

高菲的惊诧丝毫不逊于她:男友出手迅敏惊人尚在其次,可他为何挺身维护常轼,阻拦了秦湛平的奇袭?难道只因常轼是他的部下吗?还是他另有一番盘算呢?

秦湛平先是一惊,随即收刀站定,瞧了瞧微微气喘的常轼,又转向飞身登场的阚侃,他那身白色运动服在藏青剑道服的暗色背景下,显得格外耀眼醒目。

“怎么?阚总也有雅兴和在下过招?”秦湛平撩了下浓密的长睫。

阚侃将竹刀稳妥地置于脚边,微微一笑道:“久仰秦总精于剑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湛平见他俯身放下竹刀,似乎并不打算交手,也只得先礼后兵了。

“阚侃过奖,我无非是学得些皮毛。刚才我们并未分出胜负,是否可请你暂且下场休息?”

阚侃轻轻摇头,一字一顿道:“胜负已分,何须再战?”

“噢?”秦湛平眉头轻扬,“这话怎么说?”

阚侃颇具意味地笑了笑,“常轼不是你的对手,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阚总!可是……”常轼挺直脊背,正欲分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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